許知言神情稍霽,這才微笑道:“不是惠泉水。這丫頭也愛品茶,閒來沒事最喜歡弄些新奇玩意兒泡茶。——這是隔年的雪水吧?”
歡顏瞪着蕭尋,好一會兒才答道:“並不是一般的雪水。前兒在東山住時,禪房前有株綠萼剛開花時遇到雪天,我取的那花蕊上的雪,好容易才收了一小甕……”
她盯着蕭尋手中茶盞,神情間頗見惋惜和痛心之色,分明是認爲這好好的茶給蕭尋喝了去,簡直是糟蹋了她的心血……
再好的茶水,蕭尋也開始食不知味。
當初似真似假的表白,還真讓他頂了個輕浮浪蕩子的帽子無法翻身了?
如今便是想辯解也無從辯解。那晚許知瀾的模樣固然不像放棄,便是許知捷、許知言只怕也各有想法,便是歡顏終身未定,也絕對不會容忍他來染指。何況他即將迎娶聆花,和她誤會重重心結難解的寧遠公主聆花……
他嘆道:“原來是梅花上的雪所泡,怪不得入口雖香,喝了後卻一股子的涼意直往上冒,讓人沉不下心來。”
歡顏盯他一眼,說道:“公子錯了!梅實味酸平,可除熱解煩,靜心解毒;梅花則可開胃散鬱,生津活血。梅花上的雪所泡之茶,只會讓人愈發地沉心靜氣……只是若有人天生的心浮氣躁,便是喝再好的茶也是無用。”
許知言皺眉。
蕭尋忙笑道:“姑娘不愧是當世女華佗,居然連我心浮氣躁也看得出!上回我受人暗算中毒極深,虧得歡顏姑娘救治才撿回一命。但也不知是不是餘毒未清,的確時常不適。今日過來原就想請歡顏姑娘再幫我把把脈,瞧瞧有沒有方子可以調理。”
許知言便輕笑道:“既是如此,歡顏,快去爲蕭兄診診脈。”
歡顏只得應了,坐到跟前聽脈片刻,很不給面子地徑直說道:“蕭公子脈相平穩,心跳有力,身體應該十分健康纔對。”
蕭尋只覺她的手指滑膩如脂,所觸之處莫名地微微酥麻,連心跳都不由跟着劇烈,想心跳無力還真不容易。他暗自詛咒一聲,說道:“並非每日都不舒服,只是偶爾會氣促心悸,四肢綿軟。”
“偶爾?”
“嗯。”蕭尋含糊道,“這一兩個月間,總有那麼幾天覺得不適吧……或許還有餘毒未清?”
歡顏凝望着他那張秀逸不俗的面龐,忽粲然一笑,“我明白了!我這便去開張方子,公子回去每日煎上一劑服了,調理兩個月應該便不妨事了!”
她的面龐與蕭尋近在咫尺,此刻笑容璀璨,絢爛之極,竟讓蕭尋目眩神馳,卻油然生出種危險感,忙斂了心神,口中道着謝,心裡卻暗自盤算着,無論她開什麼藥,他絕對不會沾上一滴。
他活得好好的,犯不着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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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書名,我當然知道是原來的好。其實我也很頭疼耶,想書名真是件很痛苦的事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