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山洞天無算,樓閣腹藏隱現,一代人皇世家的祖地氣韻天成難以想象,而就在此時,神山深處,一座樓閣經過重重大陣,隱藏在虛空之中。昏暗的房間枯寂幽寒卻不失莊重大氣,幾道人影忽而顯現猶如鏡中倒影一般。
“武皇的禁地被攻破了,離道虛當年果然未死,謀劃了多年竟是爲了染指那件東西,武皇當年都不得不慎重對待的禁忌,即便得到又能如何,真是愚不可及,浪費了大好資質!”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在幽禁的房間裡迴盪。
“禁忌幽藏終有重現之日,武皇謀略古今,果然被他言重!”此時又一道聲音響起,聲音變化無端,也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
“以你們看,那人是誰?”終於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房間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這不是擺明了嘛,那人攜道藏而來,鐘鳴天地,仙音如潮,當今天下有此神兵者還有何人?”
“亂神鍾嗎?上古赫赫有名的仙鍾,如今還有誰記得他的名字呢?”一聲長嘆響起,帶着一絲落寞與滄桑。
“他的主人與軒轅氏有生死之交,曾經與其戰遍八荒十地,軒轅死後,更是執掌帝廟多年,這件道藏應該傳了下來,所以這件事北川脫不了干係!”
“北川雖是這人後嗣苗裔,但是若是這件事就是他們做的未免言之過早,證道神兵有不世之威,如今放眼北川能夠催動道藏的人除了元無雙沒有第二人選,這件事不像他的風格!”
“若非北川,那還會有誰,一尊道藏,你當時大白菜嗎?”先前那人冷笑道。
“也未必只有北川有嫌疑,當年九天玄女盜來混沌鍾助軒轅鎮壓須彌山,不想卻被九天反制利用,幾乎身死,後來軒轅氏得殷墟之助煉製兩儀鍾,最後不是借給了那一脈的傳人了嗎?”
“好了,這件事不必再議,沒有切實的證據再如何揣測也是枉然!”隨着這道聲音的響起,房間內頓時安靜了下去。
“叫長老閣的人來見我,散了吧!”幽幽的聲音緩緩落下,那幾道人影扭曲變幻,最終消失不見。
此時,太荒山,賢客居中,陸羽與雲空愁被帶到此處靜候離慕青。一路上離凡衣話語不多,只是問了問陸羽的名字,便直接將他們安置到了此處。
“那離凡衣似乎對我懷有敵意!”此時四下無人,陸羽端起茶碗,微微抿了小口,方纔說道。
雲空愁淡然一笑打趣道:“這是自然,太荒山乃是離家重地,外人不得輕易入內,慕青將你帶入,足見關係匪淺,你一個外人又是異性,那離凡衣妒心頗重,對於慕青也早有屬意,所以見到你自然跟見到仇人一般。”
“這不對啊,那照你這麼說,你成天隨身離姑娘左右,進進出出,他應該更忌憚你纔對啊!”陸羽眉頭微皺出言說道。
“我對外的身份是慕青招攬的客卿,也就是手下,在離凡衣眼裡我對他的威脅大概就和販夫走卒差不多,你說他需要忌憚我嗎?”雲空愁笑道。
陸羽聞言不禁一陣無語,白了他一眼:“這麼說我是幫你擋箭了!”
“你這話就過了吧,他不是還沒對你怎麼樣嗎?”雲空愁話音剛落,一陣笑聲傳來。
“讓陸兄久候了,還望海涵!”離凡衣匆匆走進門庭,在遠傳便拱手拜道。而在他身後同時還跟着一位青衫俊年。陸羽心頭咯噔一下,暗想:剛纔還對他寒意森森,這時候卻和兒子見了親爹一樣,不是擺明了笑裡藏刀嘛!雖然這麼想,但是陸羽也不含糊,當下站起身來微微欠身說道:“離公子嚴重了,如果身有要事,離公子儘管去辦,我在這裡等候就可以了!”
離凡衣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卻也沒有在客套下去,陸羽見狀也懶得和他搭戲。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墟聖子傳長天也是我的至交好友!這位是。。。舍妹貴客陸羽,今日朋客踏至,實在多有怠慢!”離凡衣笑語盈盈,陸羽心頭一跳,太墟的聖子,與巫蒼冥一般嗎?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雲空愁聞言微微向陸羽看去,見他沒有異樣,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一旁。
“見過傳師兄!”陸羽輕聲說道,抱拳行了一禮,而對方卻只是輕唔了一聲,便算是還禮。陸羽看在眼中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麼。
三人主客坐定,傳長天開口說道:“不知這位陸道友師承何處?怎麼有幸入得這太荒聖地,莫非真的只是慕青妹子的至交好友?”說到最後四個字,傳長天更是加重了音量。
“在下黃庭弟子,此番出門歷練機緣巧合之下有幸結識離姑娘!”陸羽聲色不動開口說道。
“黃庭門下,難怪沒有聽過道友的名聲!”傳長天神色淡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樣:“黃庭沒落多年,如今放眼雲川年輕一輩除卻黃庭,其他三大聖地皆有絕世人物,可稱天縱之姿,陸道友能夠結識慕青妹子,入得了太荒聖地,這番手段拜在黃庭門下倒是有點明珠暗投的味道。”
傳長天聲音冷漠,然而所言句句直入本心,極盡譏諷,顯然毫無顧忌可言。
“江山代有才人出,當年四聖朝會,我黃庭殺得其他三大聖地噤若寒蟬,數十年不敢妄言再戰,傳師兄此言言論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句話!”陸羽聞言也不惱怒。傳長天面色一冷,百年前四聖朝會是太墟之恥,也是其他三大聖地的恥辱,雖然時過境遷,陸羽舊事重提不免觸動了對方的軟肋。
“什麼話?”傳長天定住心緒沉聲問道。
陸羽淡然一笑,端起茶碗眼皮擡起輕聲說道:“好了傷疤忘了疼!”
“砰。。。”陸羽話音剛落,一股氣勢陡然而起,傳長天身邊桌案立時碎爲粉末。
“放肆,你真以爲現在的黃庭還是百年前嗎?同輩稱尊又如何,虛神通化道而去,君莫言伏誅遭戮,時過境遷,黃庭早已沒落,這一屆四聖朝會,便是絕你黃庭苗裔之會。三大聖地任何一方的絕世人物都可以鎮壓你同輩滿門!”傳長天一聲冷笑,眼中充滿了譏諷與不屑。
“時過境遷,聖子又何需如此激動,百年前戰果影響如此深遠嗎?一戰驚世無人語,這是前人的輝煌與氣魄,縱使此次聖會黃庭敗退,這份信念卻可薪火盡傳,待到他日,必可重現先輩風采,同輩無敵,雲川稱尊!”陸羽冷言說道,待到最後一股決然的自信與氣勢隱然而起,如山如嶽,這與神通境界無關,而是本身的底蘊和氣度。
離凡衣眼前恍然微微愣了一下,傳長天面色冷到了極致,突然破風之聲習習而來,一道豪芒閃爍,竟然來自陸羽身後,那道豪芒憑空顯化頓時化爲漫天星輝,如同一張法網,向陸羽罩去。
“狂放無忌,今日我就替你師長教訓教訓你,好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謙遜尊道!”傳長天一聲暴喝,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然出手。陸羽面色一冷,萬沒料到對方竟敢在此下手。陸羽心念急轉,目光掠過離凡衣,見後者神色冷漠,眼中卻有笑意隱現。陸羽心頭一沉,暗道不好,這傳長天顯然是離凡衣請來的幫手,先前故意以言語相激,而後佯裝惱怒,此時出手鎮壓陸羽名正言順。
想到此處,陸羽眼中寒芒閃爍,身形爲止一變閃身躲過,然而與此同時那漫天星芒也隨之消失轉化,出現在陸羽頭首上方。
“這是太墟的星羅法網,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除非以神通破去,否則便如跗骨之蛆只要被其中一點星芒打入體內,所有星力便會在你體內聚合,難以傷及性命,但是卻會讓你受上十日的陰風鑽體之苦!”雲空愁臉色微變傳音說道,他未曾出手而是靜觀時機。
陸羽聞言心中瞭然,這傳長天手段毒辣,雖然只是十日苦痛,但是換做常人,陰風鑽體必定留下暗疾,他日境界再難寸進,這是要斷他前路毀他根基。想到此處,陸羽心中一聲冷笑同時也暗自慶幸:畢竟這裡是離家祖地,這傳長天不敢亂來,否則以他太墟聖子的身份至少是神臺一重天的修爲,若是真下了死手,只怕以陸羽今日只能也不敢說可以全身而退。
陸羽心中有所算計當下全憑絕妙身形閃躲,卻不以神通相抗,丈許的廳堂之中,陸羽身形百變遊若離火,幻化無端彷彿無所不在,那漫天星芒將他氣機鎖定如影隨行,卻始終難以近他周身五步之內,雲空愁見狀面色稍緩,而離凡衣雖然神色不動,眼中卻溢出一抹急色。傳長天眉頭緊皺,這裡畢竟是離家,他雖爲太墟聖子也不敢太過放肆,做到如此已是極限。然而陸羽久鬥不下,此時他面色一沉,一抹厲色閃過,雲空愁看在眼中暗叫不好,卻見他一掌擊出,對準陸羽,璀璨的光華暴漲開來,濃烈的黑色霧氣化爲一道掌印帶着迷離的放逐之意,擊向陸羽。
身後星芒法網襲來,眼前黑雲掌印迎面橫擊,陸羽面色不變,剛要有所動作,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也就在此時陸羽變化的身形突然微微向後一滯,黑雲掌印被他躲閃而過,直直沒入廳外流空,然而身後星芒似墜生生打入了他的體內。頓時,一聲悶響劃落,陸羽身子微微一顫從半空中重重跌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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