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世界一片蒼涼,如同荒漠一般,風沙陣陣如寒刀劍芒,漫過一望無際的山川與戈壁,天空中議論圓月孤懸,發的淡紅色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之上,陰冷的月華似如冰海寒潭。這是一處絕地,不同於現實世界,無盡的空間之力扭曲變形,終於發生了質變形成了界力。
在這裡,拇指大小的碎石就如同現世的山嶽一般沉重凝實,漫天的風沙猶如山雨一般,不說這裡的壓力,就光是這如山般的塵埃碎石都可以輕易將普通修士砸爲肉末。而那陣陣席捲的狂風更是足以媲美任何天級下品神通。
“唰。。。”
天空中一道門戶涌現,幽暗的光澤帶動着絲絲元力,降臨在這死寂的世界,剎那間四道人影顯現。豪光亮起,袁碧柔四人剛一出現在第九層界陣,便催動神通,在這裡沒有人能夠僅憑肉身就承受這方世界的壓力與熬煉。那是熔城賜予的煉體神通,以他們的眼光,即便放在雲川之中,這樣的煉體之法都足以稱得上頂尖,當然他們不可能得到無缺的法門,只是足以應對第九層的壓力,保存性命而已。
“砰。。。”沉悶的震盪之聲在地面傳動,袁碧柔周身寶光蒸騰,猶如仙霞披身,巨大的撕扯之力從四周壓迫傳來,不斷地碾壓着這層寶光,即便有神通護體,強大的撕裂毀滅之力都讓人感到一絲吃力,她美豔的嬌容此時泛起蒼白之色,猶如紙帛一般,而林之石與東行嶽立在不遠處情形與之相比也好不了多少,降臨這樣的世界,剛開始雖然有些狼狽與不適,但總好過丟掉性命。
“呼。。。”三人穩住了身形,長長舒了一口氣,空間的力量懸殊太大,穿梭過來難免有些不適,神通再強也無法消除,好在並非第一次,三人體內元氣蒸騰運轉,努力地調節着肉體的狀態,筋脈,血肉,骨骼乃至呼吸都發生了變化,這是強者的世界,需要將肉身向完美的方向發生改變和進化。
“那小子呢?”此時東行嶽開口說道,三人目光掃視周圍,只見不遠處寄懷虛端坐在地面之上,周身皮肉綻裂,猩紅的血液不斷噴涌而出,露出森森白骨,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不斷收俯身,彷彿受到壓迫一般。
“哼。。。蠢東西,沒有得到神通賜予,竟然被傳到了第九層界陣,這是擺明了想死啊!”東行嶽一聲冷笑,眼中帶着戲謔之色,目光始終停留在寄懷虛的身上。這樣的場景對於他來說是不得不看的大戲。
“不對,任何經過神嶽測定的人都是有可能在他們傳到的空間生存下去的,他既然被送到了這裡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垮掉!”林中石搖了搖頭說道。
“這小子本來就是個怪胎,當初才進來的時候原以爲是個廢物,誰知道運氣如此逆天,竟然讓他活到了現在,就算此次神嶽出了岔子我也不會奇怪。”東行嶽不屑道。
“情況有變!”就在此時,袁碧柔聲音傳來,那二人神色一秉,放眼看去,只見寄懷虛全身枯敗,渾身血氣似乎已經乾涸,然而那一絲氣機卻未斷絕,一道道黑色的氣流從他的體內溢出,充滿了寂滅死亡之意,這黑色的氣流蜿蜒扭動,圍繞着寄懷虛不斷纏繞。
“他果然不簡單,能被神嶽選中的沒有一個可以小看!”袁碧柔面色凝重緩緩說道。
“他體內的生氣在不斷恢復!”林中石臉色微變,沉聲道,果然寄懷虛體內氣勢陡然攀升,黑色的氣流如同一柄利刃,割裂虛空,將周圍的壓力漸漸撐起,強大的生機在寄懷虛體內復甦。
“這是什麼神通,竟然如此詭異霸道,與我們所修法門似乎大不相同!”東行嶽一收輕蔑之意,眼中透出鄭重,開口說道。
“這並不是神通!”袁碧柔神色複雜接口道。
“不是神通,哪爲何他能夠在瞬間承受界力,恢復生機本源?”林中石微微一怔,繼而搖頭道。
“我曾在上古道書之上看過記載,傳聞太古之時,有諸般體質,如蒙大道恩典,生來有靈顯尊,修至絕巔,足以力抗證道大能,然而自從神話時代破滅以來,這些體質便已絕跡,久不現於世。”袁碧柔輕聲說道,眼中現出慎重之色。
“你是說寄懷虛是某種太古體質?”林中石聞言微微動容說道,言語之中帶着三分遲疑。
“看來是了!”袁碧柔點了點頭說道:“他被扣去那麼多份額的丹藥卻還活了下來,破而後立躋身一流鼎爐,原本我就有些懷疑,現在看來,只怕多與他的這種體質有關。”
“可以看出他是哪種太古體質嗎?”就在此時,東行嶽開口問道。
“不清楚,年代太久遠了,不可能知道詳細情況,即便在那樣的年代,諸般體質都是各方勢力的絕密,當今世上除了聖地王庭,恐怕幾乎沒人知道這些隱秘,不過。。。”袁碧柔搖了搖頭,言語之中透出慎重:“不論他是哪種體質,太古傳說不可輕視。”
“呵呵,袁碧柔,你太謹慎了,如今時代不同了,神話破滅,人皇大隕,天地早就變了,即便他覺醒了血脈又如何,我想即便在太古,這樣的體質想要成長起來也並非易事,更不必說在今世了!”東行嶽出聲笑道,雖然言語狂放卻又有幾分道理。然而袁碧柔沉吟不決,目光始終盯着寄懷虛眨也不眨。
“他說得對,在這裡下手不算越界,況且我們並非要直接將他鎮殺,你應該知道即便是那些大人,手中的資源也是有限,我們想要變強,想要活下去,甚至。。。想要離開這裡,都需要仰仗他們,多一個人分享,我們就少一分機會。”林中石開口附和道,眼中透出殺機。
“袁碧柔,你跟隨你的主子太久,與他一般了,謹慎的將銳氣都磨滅沒了!”東行嶽一聲冷笑,然而話音剛落,前者目光掃來,如刀子一般銳利鋒芒,帶着絲絲寒意只聽她沉聲說道:“閉上你的狗嘴,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評論他。”
東行嶽見狀也未有異色,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像這樣的冷美人,似乎也只有在提到那人時,她纔會流露出一絲波瀾與起伏。東行嶽聳了聳肩,不再多言,而是注視着對方,等待着答案。
“這小子第一次進入這裡,無論力量,適應感還是對環境的熟悉都不如我們,此番下手是最好的時機,只要給他刺心一擊,留下暗疾傷到他的本源,那麼在下一次進入界陣之時,他便沒命活着離開這裡。”林中石冷靜道,寒芒在他眸中泛起。
“他起身了!”東行嶽突然大叫,只見寄懷虛周身黑氣盡退,整個人精神煥發,舉手投足之間雖然還略顯生硬,但是與剛纔垂死之狀相比簡直難以置信。
“太古體質果然恐怖非常,能在神話時代傳下聲名,威能足以令當今任何一方勢力動容,若是真的讓他成長起來,只怕這熔城也決計困不住他!”東行嶽陰聲笑道,目光落在袁碧柔身上,似乎有意說過她聽,後者目光一沉,臉上閃過一絲決絕之色。
“好,就在這裡動手,老規矩,我正面對敵,你兩左右合圍!”袁碧柔厲聲說道,似乎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已是駕輕就熟。
“早這樣就對了!”東行嶽輕輕一笑,看着寄懷虛如同審視獵物一般。
“動手!”袁碧柔一聲輕喝,三人身形微動,突然天地一陣動盪,雷鳴之聲響徹八方,三人立時止步,看着天際眉頭皺起,界陣之中很少有異動,除了漫天的風沙幾乎不會有任何變化。
“嗡。。。。”黑色的幽光緩緩聚合,一道門戶突然顯現,而就在這一刻,袁碧柔三人臉色大變,黑門顯化除非有人被傳送到這裡,可是在衆多奴隸之中除了他們和那寄懷虛之外沒有人有能力在這第九層界陣中存活下去。
“難道有人突破境界,跨越到了第九層?”東行嶽眉宇之間皺了一個川字,他澀聲說道,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會,那幫人如今連能進入第八層的都沒有,又豈會有人能夠連跨兩級!”林中石搖了搖頭說道。
“不要亂猜了,應該是某位大人!”袁碧柔此言一出,另外二人俱都露出恍然之色,涅槃界陣本就是試煉參修之所,除卻奴隸,熔城內的弟子也會經常有人來此修煉,這是衆人皆知之事。
“若是某位大人,切記不可肆意出手,等待時機!”袁碧柔出聲提醒,暗暗將心中殺機收斂,東行嶽二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轟。。。”黑色門戶陡然打開,無盡的元氣滾滾落下,一道人影落在了地面上,從幽光塵土中緩緩走出,他全身戰慄,血液奔騰如江海澎湃,轟鳴之聲不絕於耳,骨骼嘎嘣作響,彷彿金丹練就,渾身散發出奇異的波動與光澤,他一步踏出,頓時發出隆隆悶響,袁碧柔三人心頭微動,眼前此人似乎沒有使用任何神通,僅憑肉身竟然就將所有壓力抗下,這樣的實力即便在那些大人之中都屬頂尖一流。
“到底是誰?”衆人目光投去,就連寄懷虛眼中也流露出好奇之色,漸漸幽光散落,那道人影漸漸清晰,棱角分明的臉龐落入衆人眼中,然而就是這麼一眼,所有人俱都色變,就連袁碧柔也是花容失色在第一時間驚聲叫道:“是他。。。。這。。。。這怎麼可能?”
(這卷名字說明一切,很明顯陸羽的實力不足以面對四聖朝會,這卷前半段是專門給他來拿外掛的,當然肯定有重要情節在裡面,大家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