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一份暗戀的苦

馬堯天從457寢室搬走以後,幾個姐妹更加珍惜彼此間的友誼,學習上她們互相督促、互相鼓勵;生活中她們互相照顧、互相尊重,很快就恢復到從前積極快樂的樣子。

這天,五個人吃完午飯,在寢室聚在一起聊天。幾個女孩子討論起了班裡的幾個男生,亦如男生在一起聊天就會談論女生一樣。“誒,你說咱班男生誰最帥?”躺在李艾芸牀上的周曉玲側頭問艾芸。

“咱班啊?咱班……孫輝佳還可以吧!”李艾芸說道。

“他?太黑!還那麼瘦,像電線杆似的!”周曉玲撇撇嘴道。

一旁的文婷婷放下手中的脆脆腸,一邊咀嚼一邊說:“嗯,我覺得四班有個男生挺帥的!”

李艾芸和周曉玲一起拍了她一下:“說的是‘咱班’!”

“哦!我的意思就是說,帥哥在四班,不在咱班嘛!”文婷婷笑了笑說。

周曉玲還未開口,李艾芸先說道:“我覺得孫輝佳還不錯啊!高高瘦瘦的,男生太矮太胖不好吧?!”

上鋪的喬瑩說道:“他太瘋啦!學習又不好,長得也只是一般人,談不上帥啦!”

李艾芸反駁道:“可是。男生就應該活潑好動啊!難道要像書呆子一樣成天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再說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雷晶晶一下子坐了起來:“艾芸,你一口一個‘孫輝佳好’,一口一個‘孫輝佳好’的!照你這個樣子看來,你該不會是……”

周曉玲也說道:“是啊!我就覺得你今天有點反常,趕快老實交代,怎麼個意思啊?嗯?”

她伸手呵着李艾芸的癢癢,李艾芸滿牀翻滾,嘴裡一直求饒:“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我說,我說!”周曉玲這才住手,但還擺出要抓她的姿勢,以免她反悔,並用眼神示意她快說。

“好嘛!我說就是了!其實咱們開學來報道的那天,在走廊裡我就見過他,當時他迎面從我身邊走過,我感覺一種陽光的氣息在瞬間包圍了我,那時我就覺得他很帥。後來晚上到班級,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沒想到我們竟然在一個班級裡!後來,我淅淅和他成了朋友,也越發喜歡他。他雖然愛瘋愛鬧,但那正是他陽光開朗的表現啊!他學習不好,但他很樂於助人啊!而且他心很細,你心情不好時,他一眼就看得出來,他還很善良、很會關心人,見你心情不好他會馬上過來陪你聊天、幫你解悶。他還很重感情、講義氣。他……”李艾芸慢慢的說着。

“行了行了行了!”沒等她說完,文婷婷就打斷了她,“艾芸,我明白了,你完了!”

“艾芸,好浪漫喔!”雷晶晶說道。

“艾芸,我支持你,說出來吧!讓他知道!”喬瑩說。

“艾芸,我也支持你,我給你勇氣,對他說吧!”文婷婷說道。

“可是……”李艾芸猶豫了一下,說道:“他會接受嘛?”

“一定會!在我們眼裡普普通通的人,到了你那裡一切都那麼好;在我們看來根本就是他配不上你嘛!你主動提出來,他還不樂得找不着北?!”雷晶晶笑着說道。

“就是就是,艾芸,你不能在這裡飽嘗‘相思之苦’,一定要讓他知道!你要是沒膽量,要不,下午我去替你說?咱寢室裡,我算是口才好的吧!嗯?OK?”喬瑩在一旁說道。

“可……我……不行不行,我還沒作好準備呢,你們可別說,這件事就你們幾個知道啊,不許告訴任何人,等我想好了,我自己去找他!聽見沒?你們可千萬不能說!”李艾芸緊張得說道。

“誒,艾芸,我說你也真是的,平時看你做什麼事挺麻利的,像個假小子似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蔫了?瞧你一朵花似的,怎麼就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呢?”文婷婷白了李艾芸一眼說道。她又看了看周曉玲,“誒,老大,你吱個聲啊!大家都在這兒口若懸河的勸她,你倒也說句話啊!”

“我在聽你們說啊!好,現在開始我說,艾芸,我不管她們怎麼說,或是你怎麼想,咱們有緣住在一個寢室裡,有幸成爲姐妹,有什麼話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了,直接跟你說清楚。現在,第一,你去向他表白,他拒絕了你,你很傷心,很難堪,那你是放棄,還是比以前更努力的對他好、等着他?你對他表白遭拒絕,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成爲朋友嘛?還有,你一個女生對他一個男生先表白,這件事肯定班裡很快都會知道,到時別人的想法、別人的眼光,不管是好是壞,你會不會在乎?這是第一種情況。第二種比較好了,你去表白,他接受了你,那我們姐妹都會祝福你。但是,你們現在在一起是被視爲‘早戀’的,是被禁止的,老師知道了會怎麼處理?如果通知家長,他們怎麼處理?班裡同學對你們的看法你在不在乎?‘高壓政策’下你們能不能經受考驗、將來又如何?這是第二。當然第三種就是你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裡,我們也不說,你一直藏着一輩子,到死帶進棺材。那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有多痛苦?你會用什麼心態來調整、來把握、來維持你們之間的朋友關係?這些,甚至更多的情況、問題你想過嘛?艾芸,所有一切你都要想明白了再辦,總之一句話,457的姐妹永遠支持你!你們在一起,我們祝福你;你們如果沒緣份,想哭就回寢來,我們安慰你!”周曉玲說完了一席話,發現四個人都看着她不說話,“怎麼了?”她納悶的問。

“哇噻,老大,你簡直就是愛情專家嘛!”文婷婷驚叫道。

“聽了你的話,才發現你纔是咱寢口才最好的啊!”喬瑩也說道。

“以後有什麼愛情問題就問你!”雷晶晶笑着說道。

周曉玲被她們說得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我哪懂什麼愛情問題啊?只是電視看多了,再加上一點推理小說的思路而已。好了先別說那些了,聽聽艾芸怎麼想的!”

李艾芸聽她這麼說,開口道:“老大,聽你說了這麼多,我真的得好好想想要怎麼辦了。我現在喜歡他,自己也不知道程度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講,給我一點時間吧!大家都不要和他說,還是像以前一樣作朋友,讓我先想想清楚吧!”

“好!”“行!”“知道了!”幾個人答應道。

時間飛逝,一轉眼過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裡,457寢室的女孩子們亦如從前,學習、生活、聊天,誰都沒有提過這件事。在這段時間,李艾芸想了許多,她覺得她非常喜歡孫輝佳,喜歡到很深很深的地步。這天回寢,她告訴457的姐妹們:“這一陣子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發現我真的很喜歡他,我要向他坦白,不管結果如何,將來怎樣,我都顧不了那麼多了,請你們支持我!好嘛?”

“好!艾芸,有魄力!我們一定會支持你的!”周曉玲說道。

“對,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喬瑩也說道。

“謝謝!真的謝謝你們!”說完,李艾芸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雷晶晶開口叫住了她,“艾芸,你就這麼去可不行,把你漂亮的衣服穿上,好好梳梳頭,要讓他知道,你是非常重視這件事的!”

“嗯!”李艾芸找出了最漂亮的衣服,開始在姐妹們的幫助下打扮了起來。

經過幾個人的一番打理,李艾芸漂漂亮亮、信心十足的去了班級。她約孫輝佳在學校的花園裡見面,孫輝佳應約而到。“輝佳,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她緊張地說道。

孫輝佳奇怪地看着她:“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還神神秘秘的跑到這邊來?”

“我……我之所以打扮這麼漂亮,就是……就是因爲我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說……我喜歡你!”李艾芸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

孫輝佳聽了這話,愣了一下,猛然間笑了,“好你個艾芸,學會這個了啊?跟我開玩笑?!看我不收拾你!”說完便作勢要上前打她。

李艾芸急了,“我沒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啊!我是真的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一直到現在,或者到將來我都沒有變也不會變。你的好、你的壞我都接受。爲什麼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我……”說到這裡,李艾芸低聲啜泣了起來。

孫輝佳頓時慌了手腳,“你……你別哭呀!哎呀別哭了嘛!我相信了好不好?只是……只是……”孫輝佳沉思了一下。

李艾芸擡頭看着他,“只是你不喜歡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呀怎麼說呢,我的意思就是,太突然了,我沒想過在高中……在高中處對象嘛!不是你不好,你很好,我不好,就是……就是太突然了,我沒有思想準備呀!”孫輝佳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李艾芸擦乾眼淚說道:“剛纔不好意思,我一時情緒激動,請不要見怪!OK,我給你時間,你想清楚,但我希望你儘快答覆我,不要拖延時間,我會等你!”

“好,那……走吧,要上課了!”兩個人回了班級。

晚上就寢以後,李艾芸把今天的事告訴了姐妹們,周曉玲拍着她的肩膀說:“艾芸,別難過,也彆着急,的確太突然了,給他一點時間,等他想明白了,他會接受你的!”

喬瑩也說:“是啊,艾芸,別催他,耐心的等,要得到的是你的幸福,等幾天很少了,是不是?”大家都勸她想開點,不要着急,李艾芸聽話的點點頭,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多着急。

孫輝佳並沒有讓李艾芸久等。過了兩天,便託周曉玲給了她一封信。信上講了許多,講了孫輝佳小時候打仗的經歷,講了他的頑劣,講了他許多許多的不好。他說:“你是一個好女孩,不要因爲我耽誤了你的將來,我不值得。”意思大家都懂了,李艾芸當然也懂了,她哭了,哭得很傷心,幾個姐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站在她的周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過了許久,李艾芸不哭了,但仍然不說話。

文婷婷開口說:“艾芸,你別這樣,一封信就讓你這個樣子啦?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沒事!”李艾芸低聲說道。

周曉玲也說道:“艾芸,別這樣嘛!大家會很擔心你的,況且這種結果你不是想過了嘛?別難過了,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生,比他好的多的是!”

“我沒說過我要放棄,我會加把勁,我一定會等他。”李艾芸堅定的說道。

“艾芸,別傻了,值得嘛?他孫輝佳哪裡好?值得你這樣像白癡似的付出嘛?”周曉玲對李艾芸喊道。

“我喜歡他,這個理由就夠了,求求你們不要阻止我,你們說過會支持我的,我保證,我不會耽誤學習的!”李艾芸說道。

喬瑩在一旁說道:“可老大,這不是學不學習的問題,你這樣一廂情願的付出,他能回報你什麼?你會心力交瘁的!”

“我相信他會感動,一定會!”李艾芸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幾個人看她這樣執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隨她了!

天空中掛着月亮,月光撒滿大地,周曉玲躺在牀上,耳邊反覆迴響着李艾芸的話:“我一定會等他,我喜歡他,他一定會感動,他一定會感動,他一定會感動……”真的會嘛?艾芸的選擇會爲她帶來幸福嘛?曾聽人說,相思是一種苦,艾芸甘願選擇品嚐這種滋味嘛?願她真的如她所願,得到幸福,也希望她得不到時,能早點擺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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