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和青年黨之間的談判,最終以青年黨放棄所有要求而暫告一段落。歐陽雲開始變得蠻橫無理的時候(青年黨內部報紙上雲),林森,前中華民國總統,這個已經重病纏身的老人站出來當和事佬,指出現在前線戰事正緊,一切都應以軍事爲重,遠沒到重新劃分權益的時候;又說如果青年黨人真正愛國的話,那就應該放棄成見一心一意的輔佐現政府打好接下來的戰爭,以期早日驅逐日寇、光復河山----這纔是一個負責任的大黨該有的態度和胸襟。
徐州空戰的勝利,可以視之爲一支標杆。在此之前,雖然中國軍隊已經開始了反攻並光復了不少地區,但是日軍的實力還在,所以,這場中日之間的世紀大戰中日兩國究竟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其實尚在五五之數。此戰過後,雖然日軍地面部隊實力還在,但是隨着中國廣闊的天空悉數爲中國空軍掌控,但凡是有點軍事常識的人便不難看出,勝負天平此時已經朝中國一方傾斜了。
徐州空戰結束一個星期後,薛嶽的遠東遠征軍首先傳出捷報。在克復成都以後,該部趁勢拿下了西安,至此,日軍參與秦嶺攻略的部隊雖然還有編制兩個師團並一個獨立旅團,但是其兵員總額實際上不超過一萬,已經不再具備襲擾中國大後方的能力。而就在薛嶽所部乘勝向內蒙古開進的時候,第三次武漢會戰打響了----
在侵華日軍酒井隆的二十三軍在徐州被李鐵書所部圍殲大部以後,武漢及周邊地區的橫山勇的十一軍實際上已經成爲孤軍。而隨着日軍航空部隊遭到毀滅性打擊,十一軍別說突圍了,實際上連負隅頑抗都失去了資格。偏偏,日軍東京大本營在十一軍的是戰是突圍的問題上居然又犯了遲疑,於是,在李鐵書所部完全掌控徐州及周邊地區以後,回過神的日軍大本營再想讓十一軍撤退,卻已經遲了。
事實證明,石原莞爾對東條英機的評價是十分貼切的。這個上等兵獨掌一軍打區域性戰役還成,但其能力也就僅限於此了。缺乏戰略眼光也就算了,要命的是,在考慮軍國大事的時候,東條不是首先以大局爲重,居然還有暇考慮個人得失。如此一來,別說十一軍全身而退的機率本來就低,就是十一軍本來有這個機會,也等若被放棄了。東條英機在十一軍的問題上會犯如此嚴重的錯誤,和他力圖在中國戰場有所建樹從而穩固自己的首相職位有關。只是,還沉迷於武士道無敵,對先進武器和軍事技術知之寥寥的東條僅憑感覺胡亂下命令,結果自然是事與願違。
橫山勇,曾經那麼雄心勃勃的一個人,就因爲東條的一已私念,結果他的人生便完全成了一幕悲劇。因爲在江西所受的恥辱,於橫山勇而言,執掌十一軍就是他雪恥的機會。這份執念,他不止一次的通過各種方式傳達給十一軍的將佐們。“就是死,我們也要給支那人一個慘痛的教訓!讓他們從此絕不敢輕視我們!”這是他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也是他在徐州空戰之前,毅然配合東條命令四處主動出擊的最大動力。然而現在,坐在漢口的指揮部內,聽着各條戰線傳來的戰報,他臉色木然,卻好似已經忘記自己說過這番話似的。橫山勇表現得悲觀絕望是有原因的,本來,十一軍雖然三面皆敵,但是隻要徐州還在日軍控制之中,那麼大不了,他可以選擇往東北突圍。但是現在,隨着徐州這扇大門被關死,他知道,自己這回是真的難逃一死了。橫山勇並不怕死,只是一旦考慮到未必有能力給支那人一個慘痛的教訓,他的心就不禁沉入了黑暗的深淵。
主動出擊遭挫之後,十一軍加上所轄朝鮮共榮軍和和平軍,總兵力不過十五萬人左右。反觀中國軍隊,東邊是張少帥的學第八集團軍出兩軍零一師,一共八萬人;南邊則是何正降所部一個獨立軍,一共五萬人;北面,李家鈺的十五萬大軍密密麻麻,戰線已經推及孝感。
兵力上的巨大差距是令橫山勇膽寒的一個原因,而裝備上的差距,則令他完全心灰意冷了。成團建制的火箭炮、成旅建制的重炮、成師建制的戰車部隊,再加上幾乎每一場戰鬥,中國空軍都會派出戰機協助,而十一軍的戰力卻又江河日下,往往,戰鬥纔開打,中國軍隊的地面攻勢還沒正式展開呢,日軍陣地上便已經沒人了。
忽然,一則戰報引起了他的關注----“閣下,仙桃的橋本大隊集體輸誠……”
“什麼?!”他站起來,一拳狠狠擂在桌子上,拳頭上鮮血淋漓也沒意識到。成大隊建制的投降,這在皇軍戰史上似乎還是第一次發生。當然了,大阪第四師團除外。
“橋本少佐親自發來的電報,他說,他說他們已經爲帝國盡力了,但是帝國已經拋棄了他們……”參謀念着,聲音越來越低。
“橋本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他!”橫山勇吼道。然後他趕緊下令,道:“電告前線各部,絕不容許此類事件發生,倘若,倘若再有類似事件,那麼就追究直系上司的責任。”
十分鐘過後,重慶最高統帥部,歐陽雲也獲悉了這個消息。陳誠親自來向他報告這個消息,並給出建議:“如此可見日軍士氣的低迷,我以爲沒必要再執行戰場紀律了,優容俘虜,也許可以徹底瓦解日軍的抵抗之心,如此也能減少我軍的傷亡。”
歐陽雲想了想,卻沒有全盤接受他的意見,道:“分類對待吧,41年之前來中國的,單獨關押,其他鬼子,可以給他們戰俘的待遇。”
陳誠看着他,問:“是正式命令嗎?”
歐陽雲笑了,道:“當然是正式命令。”
“那麼就以統帥部的名義簽發吧。”
“不,單獨以我的名義就夠了。”
陳誠搖頭:“總長,我要求署名權。”
歐陽雲看着他,又笑,不過這次的笑容卻陽光得多了。“就按你說的去辦吧,”他道。
陳誠沒有笑,但是再和歐陽雲對視的時候,兩個人卻都覺出了前所有有的默契。
(老毒物:謝謝lovewilliam和leom!爭取再碼一章。。今兒夜班。。該死的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