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石門的一場攻堅戰,一場下官頂撞上官的爭吵,對學兵軍部隊建設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其中關於沒有大炮坦克就不能打仗的話題在全軍引發了大討論,並因此帶來了新一輪的練兵熱以及實戰戰術熱。
這是後話,還是把目光投到江山戰場。
石門鎮,木村雄大佐如願的接應到了石門守軍,與此同時他也真實體驗了中**隊的部分實力——之所以這麼說,因爲他還不知道,就在學十九旅後面還藏着學二十一旅,同時又一個旅已經繞到了長臺,正在兜他的後路呢。
木村雄派出的偵察部隊在和學八師偵察部隊的接觸中無一生還,這造成了日軍戰場信息的閉塞,也爲木村大隊的潰敗埋下了伏筆。
702團表現出來的戰力,讓龜田信由很是驚恐。或許是日本人視烏龜爲吉獸的原因,日軍天生擅長防守,石門鎮雖然落入日軍手中時間並不算足夠的長,但是經過龜田的親自設計和督造,特別在正對福建的鎮南,其防禦工事已經相當的完備和堅固。龜田本來以爲單單憑藉着憑藉着那兩個小地堡,以及兩座經過加工的民居,即使對上一個師的支那軍,自己也能堅守三五日,卻沒想到對方會大放煙霧彈,生生的讓地堡的作用無法發揮。
這也就罷了,真正讓他感到震驚和惶恐的,是後來的白刃戰中中**隊表現出來的頑強和嗜血。日本人天生是屬狗的,你比他弱,見他就跑,他便會齜牙咧嘴的狂吠追咬;但如若你比他強的話,那麼即使百般辱罵,他也會搖頭擺尾的以示恭順。龜田不懂粵語,所以不知道二團官兵口中的“丟他老母”究竟是啥意思。在他看來,這段話乃是咒語級別的存在,是能夠讓人發狂發瘋的,不然如何解釋那些中**人但凡口中唸叨這句話的,其表現就好像中了邪一樣的捨生忘死、有進無退呢?
日本人怕被砍頭,這是二十九軍大刀隊得以成名的最主要原因。先不說其大刀戰術正好能夠剋制日軍的刺殺套路,單單大刀一舉起來,日本人的膽氣便寒了三分。大刀是學兵軍的制式裝備之一,上至那些旅長甚至師長、軍長,下至普通士兵,幾乎人手一把,其對日本人造成的心理上的威懾力遠遠大過了大刀本身。日本人敢自詡陸軍天下第二,其中引以爲傲的一項戰術便是白刃戰,但這是相對的,對上學兵軍的大刀,這些鬼才知道,自家的白刃戰術原來如此的破綻百出,除非兩個以上的人同時對付一個學兵軍,否則的話就是死路一條。
鎮南一戰,龜田親眼所見便有十幾個手下被一刀剁下了腦袋,這讓他大受刺激。獲悉木村雄想要試探學兵軍戰力,他趕緊以身說法建議道:“閣下,支那人很瘋狂,他們還有戰車,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回去吧!”
龜田是木村手下上數的猛將之一,作爲柳川流劍道高手,還在關東軍大本營的時候,就喜歡和其它部隊的官佐以白刃戰作賭樂。便是這樣一個橫行關東軍的猛將此時居然說出這種滅自家威風長學兵軍志氣的話來,這讓木村心中產生了不妙的念頭。
沒有和學兵軍打過交道的日本人,即使道聽途說得太多,也只是覺得,學兵軍不過就比一般支那軍隊強一些而已,和皇軍相比,之間還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木村年初才調入十三師團,並沒有在南京會戰的經歷——沒有和學兵軍交過手,他便以常性思維來想象學兵軍的“強大”,覺得如果皇軍和其它支那軍隊是一敵三的話,那麼放低姿態,對學兵軍一敵二總不在話下吧——這也是他敢帶一個大隊就出來救援石門守軍的原因。
龜田的話說得嚴重,他將信將疑的同時,這軍人的自尊心也被挑撥起來了。
前方的戰鬥進行得正激烈,槍聲爆豆般響着,雙方官兵不時有人慘嚎着倒地。木村的眼睛眯了起來,他仔細的看着,發現學兵軍的火力雖然很猛,但是準頭並不咋樣,這讓他對接下來的戰鬥充滿了信心。他對龜田說道:“龜田君,勝敗乃兵家常事,支那人以一個甲種旅攻打你們一箇中隊,勝之不武。你等着,看我怎麼教訓支那人。學兵軍,哼哼,我要讓他們知道天下第二強軍的真正厲害!”
木村親自上陣,組織起百多人規模的攻堅隊,準備發動一次凜冽的攻勢,爭取一鼓作氣將支那人的士氣打垮!
此時,莫希德正在和歸明勳通着電話:“大山大山,我是原野!”
“原野收到!”
“鎮內戰況如何?”
“日本人增援部隊進來了,我們正在纏鬥,日軍規模在一個大隊左右。”
“收到,適當的收一收,我們立刻過來!”
“好!”
歸明勳和莫希德通了電話,立刻呼叫譚朗星,然後要求他將部隊適當的收一收,執行誘敵任務。
譚朗星知道肯定是學二十旅已經佔領了長臺,這是按照計劃實施圍殲了。在他的指揮下,701團還有703團開始戰略撤退,稍稍的退後了兩三百米,讓出了石門中心位置。
木村指揮着攻堅隊“摧枯拉朽”的猛攻兩百多米,眼見支那人倉惶逃離,他得意的對龜田說道:“看到沒有,和支那人打仗一定要注意氣勢的運用,要用必勝的信念爲指引,一氣的衝過去,碾壓支那人的士氣。只要能夠打掉支那人的士氣,他們人數再多也只有潰敗一條路!”
龜田信由卻覺出了不對,支那人的撤退井然有序,根本不像是潰敗,他善意的提醒木村雄:“閣下,支那人敗而不亂,我看還是窮寇莫追的好。”
木村大笑,指着龜田說道:“龜田君,你怎麼回事?只不過吃了一個敗仗而已,你的勇氣就被打沒了?哈哈!看吧,最多再過一刻鐘,我就要攆着支那人像冬天的兔一樣滿山亂跑!”“前進!”他忽然朝後面的大部隊使勁吼一聲,日軍大部隊收起機槍、迫擊炮開始跟進。
一團和三團在鎮南會合之後,譚朗星一擺手,兩千多名戰士讓開道來,坦克營二十八輛坦克忽然齊齊轟鳴起來,分成三路從三個方向攻了進去。
譚朗星再次揮手,吼道:“跟上!”
一團和二團的官兵簇擁在坦克的後面,嗷嗷叫着跟着坦克小跑過去。
二十八輛坦克的引擎同時鳴響,巨大的聲音立刻引起了木村雄的警惕,他駭然問道:“什麼聲音?”
“應該,應該是支那人的坦克部隊!”
“支那人有坦克?!”木村雄瞪着龜田,後者額頭上不自禁的沁出了汗水。
木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罵道:“八格!”然後朝隨軍參謀小野一夫吼道:“快,組織敢死隊抵擋一陣,”然後又朝其他人吼道:“撤!”
遲了。
日軍後隊變前隊,才跑出去兩百米不到的距離,鎮北路口忽然閃出來十幾個學兵,他們人手一挺通用機槍,“噠噠噠”的槍聲爆豆般響起,衝在最前面的幾十個鬼悉數被掃倒。日軍趕緊趴倒想要還擊,那十幾個學兵忽然朝兩邊已讓,下一刻,一輛裝甲車從一排民居後面開了過來,車前的二十毫米機炮“通通”連響,趴在地上的鬼登時被炸飛了五六個。
猛然出現的伏兵讓木村雄臉色大變——石門鎮就這麼點大,整個鎮連居民區和街道,總共就三條通道而已,鎮南的支那軍攻進來以後,已經分兵三處,正以坦克爲前導逼迫過來,現在後路又被堵死的情況下,他們的退路就只剩下西面和東面了。可東面是山,西面是河,上山的話,肯定還是難逃被圍殲的命運,唯今之計,只有從河上撤退了。木村腦中念頭電轉,最終決定從西面突圍。“希望支那人沒有在河西設埋伏!”他這樣想着,親自挑選了一個小隊的鬼擔綱狙擊北面之敵的敢死隊,然後帶着將近兩個中隊的鬼炸開了一戶居民的圍牆,開始朝西邊逃竄。
而等他逃到河邊,眼見被炸成兩截的斷橋,他只覺得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了。石門鎮鎮西的小嶺河河面只有二十米不到,但是河水卻很喘急,木村大隊的鬼大多是旱鴨,這種情況下渡河的話,木村簡直不敢想象其後果。
龜田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他咬牙看向木村,建議道:“閣下,只能涉水渡河了!”
木村的注意力卻被後面什麼給吸引住了,龜田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一個士兵正抱着幾枚手榴彈衝向一輛裝甲車。
裝甲車剛剛出現的時候,木村一度還寄希望能夠用機槍近距離打穿其裝甲,但是試了兩次,死了兩個機槍手僅僅在裝甲車的前面裝甲車上打了幾個小白點,他絕望了。此時此刻,他肯定是希望那個士兵能將那輛裝甲車給炸燬了,然而下一刻,那個士兵忽然被裝甲車上的機槍給掃中了,隨即手舞足蹈起來——手榴彈滾落到地上,然後“轟隆隆”炸響,將他炸成了碎片。
龜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木村眼看着擔任狙擊任務的兩個小隊士兵接二連三的被炮擊炸死、被彈打死,知道自己已經失去渡河的時機了。即使河水不深,允許他們徒步過河,那麼他們也會在河中成爲支那人的靶。現在唯一的選擇,只有拼了!遺憾哪,兩個大隊的重炮只剩下了一門,不然的話,此刻讓炮兵實施覆蓋炮擊的話,將要取得怎樣輝煌的殺傷哪!木村這樣想着,朝東方跪下了,他匍匐在地上,喃喃道:“天皇陛下,木村雄爲您盡忠了!”隨即站起來嘶聲吼道:“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們,是我們爲天皇陛下盡忠的時候了,衝啊!”帶頭向正在逐漸收攏陣線的學兵軍陣地衝了過去!
日本人大多已經絕望,絕望讓他們無畏生死,所有鬼緊跟着木村衝了上去,一邊衝一邊嗷嗷叫着,而等待他們的是一邊倒的屠殺——
白石鎮內一座閣樓上,莫希德拿着望遠鏡看着日本人發起自殺性進攻,嗤道:“這個鬼軍官很蠢!他如果堅持留在鎮內的話,這一仗我們會很難打。”
譚朗星點點頭:“日軍的戰鬥力不容小覷,這一仗能打成這樣,其中有運氣的成分。”
莫希德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