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是誰

38他是誰

顧念和即墨頎等人趕到帝元宮的時候,帝元宮已經亂成一團,凌霄女和其他帝元宮的長老率領衆弟子抵抗龐大的毒血蜂羣,果然有些別派的修士進去相助,想是受過帝元宮不小的恩惠,饒是這樣,他們仍難抵抗不斷有新的毒血蜂羣加入。

現場十分慘烈血腥,被毒血蜂蟄到的弟子,血肉盡被毒血蜂吸乾,頓時化作乾屍,令人慘不忍睹,毒血蜂數量十分龐大,趕殺不盡,顧念都不敢給小包子看過去,把他的小臉按在懷裡,令小包子十分鬱悶。

更令人訝異的是,毒血蜂吸食了那些帝元宮弟子的血肉和精元,瞬間不再是米粒般大小,而是嗖嗖嗖立馬就漲大數倍,有些都能漲到核桃般大,可見已經吸食了不少弟子的血肉和元氣。

而它們兇殘毒虐的程度更加成倍增加,十分毒戾,撲殺起來更加殘忍,有些帝元宮弟子都來不及哀嚎一聲,血肉就已經被它們吸食乾淨,化作乾屍的臉上血淋淋的非常恐怖,有些碎肉還掛在頭骨上,血肉模糊,卻依然看出一臉的不可置信,整個帝元宮陷入一片血海和捕殺之中。

顧念看了都打了個寒顫,甚覺反胃,小花妖更是躲到他的背後,想看又覺得噁心,這樣的場景,一般承受能力不好的人都不能多看一眼。

而這些核桃般大的毒血蜂愈來愈多,帝元宮的弟子卻在劇減,形勢非常危急。

這帝元宮除了擎天邪君和霹靂元君是元嬰期,金丹期也有十多人,築基以上的弟子,少說也有一百多人,但是這些毒血蜂好像有了靈智似的,知道分批對抗,擎天邪君和霹靂元君被纏在毒陣裡面,其他散開的核桃般大的毒血蜂都是成羣圍擊金丹修士,稍小一點的對抗着築基弟子,嗡嗡聲不絕於耳,夾雜着哀鳴聲。

前來相助的其他門派的修士,也有十多人之衆,都是築基以上且有法寶在身的纔敢進去相助。

帝元宮一片腥風血雨,這一場血戰中有無數煉氣弟子喪命,令顧念十分鬱結,想想他也是剛從煉氣衝擊到築基,他是運氣好,遇見即墨頎,纔有這個速度,如果他不曾遇見即墨頎,他現在還在煉氣三四層裡沉浮吧。

擎天邪君被困在毒陣裡面,正如即墨頎所言,他一邊需要用靈力看清眼前的毒血蜂位置,一邊在毒陣裡面想盡辦法破陣,靈力消耗十分大,漸漸顯得獨木難支。

這些毒血蜂個個都有手指頭以上大小,都是飽食血肉的,比之外面核桃般大小的毒血蜂還要兇殘毒辣數倍,尾巴的毒針都有三寸多長,特別觸目驚心。

不過擎天邪君確實算是修真界的奇才,他陷在毒陣中,知道現在的靈力就是他活命的本錢,節省和合理運用靈力纔是最重要,所以,他居然都將身上的靈力都化作兩部分,一部分幫助看清楚毒血蜂的位置,一部分便用於對付毒血蜂。

饒是這樣,擎天邪君現在也是十分的狼狽,身上的法衣因爲躲避毒血蜂的攻擊,變得有些零落,而且法衣上沾滿了被他劈殺的毒血蜂的血液,因爲人的皮膚也是不能沾上毒血蜂的血液的,如果沾上,身上的血肉也會立時腐爛,十分恐怖,所以不但是擎天邪君,所有帝元宮的人都是蒙上頭臉和手腳,只露兩隻眼睛可以看清形勢。

顧念知道這人是擎天邪君,也是從他的身形和強大霸道的暗黑靈力看出,他的法器葵葉在這種情況卻沒有用武之地,毒陣不比一般的作戰,稍有不慎,或者一個錯位,可能就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現在不能再借助葵葉的相助。

帝元宮的弟子死傷不計其數,一具具枯屍根本無法分辨誰是誰,令人無法直視,顧念蹙緊眉頭,他都十分詫異,原來這毒血蜂是如此惡毒恐怖之物,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

顧念轉身看即墨頎一眼,即墨頎也正看着他,不過他面容還算鎮定。

“你覺得怎麼樣?”即墨頎問。

“特別噁心,這些毒血蜂太殘忍了,那個養蜂人太沒人性了,全虛教簡直令人髮指,無視他人性命,枉死這麼多帝元宮的弟子。”顧念撇了下鼻子。

“你不擔心擎天邪君?”即墨頎又問。

“我不擔心他,我知道他現在狼狽一點,不過我相信以他的實力,要破毒陣只是時間問題,不太可能成爲廢人,只是太冤枉了這些帝元宮的弟子。”這些人有什麼錯?雖然擎天邪君被封爲“邪君”,比起這些喪心病狂的毒血蜂,他算什麼邪惡?

即墨頎想了想,說:“其實最好的破陣方法,不是以身涉陣,還有更好的方法。”

“是什麼?”顧念有猜到即墨頎可能會助擎天邪君一臂之力,不過他不知道即墨頎要怎麼破陣。

“你跟我來。”

如果不曾遇見也就罷了,既然遇見了,他們也不能閉上眼睛當做沒看見吧。顧念自認爲修爲不算高,還帶着個小包子,但是即墨頎是完全有能力幫助帝元宮解困的,只在於他要怎麼出手,和幫到什麼份上而已。

顧念已經用揹帶把球球綁在胸前,以防不測,他跟着即墨頎在帝元宮外走了大半圈,依然不知道即墨頎想要到哪裡去。

沼澤地十分不好走,即墨頎摘下一根小樹枝,削去枝葉,和顧念站在上面權當代步,他們只是這樣走了半圈,顧念不知道他要怎麼破陣,雖然心裡狐疑,卻也不便擾亂他的心緒。

接着他們穿過了低潮的沼澤地,沼澤外有一條小溪通往帝元宮外面,小溪旁邊有一塊低窪地,窪地四周長了一片蘆葦蕩,平常都引來一些雀鳥棲息。

而這時完全不見有雀鳥的蹤跡,或許是被這一場殘忍的殺戮驚走了吧,顧念想。

事實是不是這樣呢?

“就是那裡……”即墨頎剛指着那塊低窪地說,忽然頓住,因爲他看見一條人影驚慌地走了出來。

“是誰?”即墨頎下意識的把顧念和小包子都護在身後,他只擔心是養蜂人驟然跳出來,能養這種歹毒毒血蜂的人,心機一定頗多,而且異常歹毒,他一定要想辦法護顧念和球球周全。

以即墨頎的意思,是不想帶着他們一起冒險的,但是又不願意顧念總是處在涉世不深的階段,總該讓他出來見識一些事情,尤其是當球球出事的時候,顧念太容易驚慌失神,他是明白顧念的心情,只是希望他遇上什麼事,可以多保留幾分冷靜來對待事情。

而且,他要真不帶他們出來,只怕顧念也會怪他吧,他想着,只要自己小心謹慎一些,總是可以保護他們的。

不過出來的人不是養蜂人,而是昨天那個歪脖子。

顧念看見是他十分詫異,他是站在全虛教那邊的人,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真的有什麼陰謀?

即墨頎看見是他,也有些訝異,不由問:“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這件事真的和你,甚至是萬方境的人有關聯?”

歪脖子看見有人來,掩飾不住一絲驚慌,待看清楚是他們,小眼睛閃過一絲驚喜,想想也是,帝元宮發生這樣大的事,怎麼可能不驚動他們?他聽了即墨頎的話,忙說:“絕對不是的,我只是想過來看看,想讓自己心安……此地不宜久留,我勸二位還是儘快離開吧。”

“你剛纔下去過?”即墨頎指着低窪地問。

歪脖子看着身後的低窪地,眼中依舊閃過一絲驚恐,說:“公子莫非也看出這裡是關鍵?不過,即使看出來,我勸公子還是保重要緊,不要下去的好。”

“你看到什麼?”即墨頎已經確定他下去過了。

“……”歪脖子不願意再想的,但是即墨頎問起,而且他也不希望他們真的下去,只好說:“非常恐怖,毒蜂羣就像潮水一樣涌出來,從無形到有形……我想,我們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歪脖子好像還心有餘悸,希望可以和即墨頎他們一起離開,但是即墨頎卻沒有這個意思,他知道情況會非常危急,卻不願退縮,但是他不知道顧念會怎麼想,不由看向他。

顧念也是看着他,好像也是徵詢他的意見,顧念是想和即墨頎一起下去的,但是他只擔心小包子……

即墨頎是想讓顧念躲經歷一些磨難,但是如果明知道里面有不可預測的危險,依然讓他去冒險的話,他卻做不出來,尤其還是帶着小包子。

“不如你在這裡等我,我下去看看就上來。”即墨頎提議。

顧念卻驀然抓住他的手,說:“大哥,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以即墨頎的修爲,雖然可以解救帝元宮的弟子,但是如果因爲這樣而讓即墨頎去冒險,他突然覺得不放心,說到底,他不希望即墨頎有事。

即墨頎淡然的臉上卻浮現淺淡的喜悅,說:“放心,我不會有事,如果當真有危險,我會逃跑,不會去送死的。”

顧念見他還有心情說笑,知道攔不住他,只好說:“那大哥一切都要小心。”

“好。”即墨頎非常爽快的答應。

“大哥等下。”顧念依然不放心,畢竟即墨頎是單槍匹馬,即使他實力比養蜂人要強大許多,誰又能料到將有什麼未知的危險?

顧念把他身上的承影解下來,遞給即墨頎,說:“大哥帶上承影吧,我知道大哥的實力和養蜂人不能比,但是有承影防身的話畢竟多一層勝算,我和球球也能放心一點。”

“爸爸要快點回來。”球球十分配合的叫道。

即墨頎雖然並不真的十分依賴承影,但是這是顧念對他的情意,也是對對他的信任,他當然不會魚脣到拒絕。

“好,我會很快回來的。”是對球球的答應,也是對顧念的承諾。

即墨頎讓他們站在蘆葦蕩的後面去,並在他們周身佈下了禁制,這個禁制沒有元嬰以上的修行都破不了,而且不容易受到爆破,就算遇見蜂羣,蜂羣也不可能鑽進去,而顧念想走出來的話,卻是可以打開,即墨頎這才放心轉身走向低窪地。

歪脖子本來是打算離開的,但是沒料到在這裡遇見即墨頎和顧念,他沒看出即墨頎是什麼修爲,卻知道絕對比自己高出太多太多,或許他真的可以改變什麼吧。於是歪脖子就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站在顧念的旁邊,自己下了個禁制,一起等着看看將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

即墨頎走到低窪地中心,衣袖一揮,一股靈力送了出去,低潮的中心瞬時裂開一道口,以漩渦的形式慢慢擴大,最後形成一個黑洞,黑黝黝的望不見底,徒增一絲恐怖,但是即墨頎卻毫無懼色,縱身躍了下去,之後黑洞又慢慢以漩渦的形式恢復成原來的窪地。

禁制裡面的顧念是十分緊張的,抱緊了球球默默祈禱,即墨頎不要有事纔好,好像他現在只有球球了,只有抱緊了他,才能真正擁有他。

“球球,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一覺?”顧念看着小包子有些撲閃的淡金色眼眸問。

小包子摩挲着他有些尖削的下巴,說:“我不睡,我要陪着念念。”

顧念戳了下他圓嘟嘟的臉蛋,心裡暖暖的,他的球球開始懂得體貼他了。

“這是你兒子麼,好乖哦。”旁邊的歪脖子無比豔羨。

“是啊,當然是我兒子。”顧念顯得很滿足。

“這位道友,看來你和剛纔那位公子的關係也很親密吧?”歪脖子有些小心翼翼的問,畢竟是隻見過兩次面的人,談不上有交情,一開口就問人家這些私密問題是有些不妥,如果不是爲了那個人,他也不會如此冒昧。

顧念擡眸看他一眼,好像有些明白他的用意,說:“他是我大哥,我自然關心他。”

歪脖子有些恍然,顧念也不願錯過這個機會,忍不住八卦的問:“昨天聽你說起,萬方境有人在等我大哥,他是誰,是很重要的人麼?”

歪脖子十分自豪的說:“他是我們萬方境的驕傲,如果我們公子要等的人就是這位公子,他就是我們公子很重要的人。”

“……”顧念無語,即墨頎果然染上桃花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