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成的流炎神沾滿了剎道長的黑色血液,不過他自己身上也掛了不少傷。相比之下,剎道長似乎更好看,雖然是被火雲成砍了很多刀,有異氣的輔助下,傷口慢慢癒合,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剎道長背手而立,三角眼看着喘着粗氣的火雲成,緩緩道:"我該怎麼說你?有這麼好的條件你不要,非得跟我們打個你死我活纔開心嗎?"
"我不需要你們,"火雲成緩過勁來後回答道,"我現在活着很舒服,不想再加入什麼組織了。"
剎道長從中聽到了某些,"你剛纔說什麼?不想再?難道你現在屬於某個宗派的嗎?"
火雲成微微一愣,剛想回答,但是被他的不妥感止住了,"羅剎二人在上古的三度亂戰死在五神手中,應該是沒錯的,雖然我們現在也算是半個神。但是他問這個應該是問中問。"
思考片刻後,火雲成哼了一聲,道:"還說對我很熟悉,現在怎麼就不知道了?我是火幫的人,東域最有實力的幫派。"
可是剎道長的臉色並沒有因爲火雲成報出後臺而轉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說真話了,我考慮收了你,培養你成爲下一個戰魔王。"
火雲成眼瞳一縮,心道:"這老頭兒真的知道我們的事情!如果繼續假話肯定會被斬殺,不過說真話,能存活多一些吧。"在心中對比一番後才說道:"對,我不是火幫的人。我是五象觀的焰皇……"
"肯說出來了嗎?"剎道長的臉色轉變了,不過是更加的冷淡,"就是看中了戰魔王的位置才說出來的吧?你這個人真夠現實的。"
火雲成沒有想去辯駁的意思,因爲他覺得跟這種人說話有辱他的身份。
見火雲成一聲不吭,剎道長便甩出魔鐮,架在火雲成的脖子上,冷聲問道:"你是不是繼承了炎神之位?"
沒有說話。
"好,很好。也就是說,那個岱君是你的上司了?"
沒有說話。
"有點脾氣。那你就永遠別說話了!"魔鐮往回一拉,欲要割開火雲成的頭顱。
這時候的火雲成纔有反應。往前一衝,撞入剎道長的懷抱,手中的流炎神已經穿過剎道長的腹部,帶出無數鮮血。
魔鐮與火雲成拉開了一手臂的距離,爲土梟將增加了更多的拯救空間。化塹由下往上刺出,槍桿卡在火雲成的背部和魔鐮的鐮刃之間,往上一撬,以火雲成的肩膀爲定點撬開了魔鐮,而化塹的槍頭刺入了剎道長的琵琶骨中。
剎道長沒想到這個土梟將會在這時候玩偷襲,還成功得手,本是沉寂的心慢慢洶涌起來。
異氣噴發,硬生逼開兩人,身上的窟窿慢慢修復,單手持鐮,毒辣的三角眼盯着兩人,緩緩道:"是你們要惹怒我的。"身影虛幻,急速接近兩人。
……
"傻婆,我怎麼會因爲你的身份拋棄你?我就是氣你不早點跟我說。"此時,木靈逸正抱着水淨月,輕輕述說心事。不過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那水淨月竟然是戰魔王的後裔!
水淨月的白額上還有黑色的圖符在閃爍着,他手背上專屬於水系行者的圖符也在閃爍。木靈逸鬆開水淨月的時候纔看見,按他的知識,這圖符閃爍正是死亡的預告。
"淨月,你是不是快要……走了?"木靈逸很不捨地問道,這纔剛好上,那邊就說要永遠離開,心中不多不少有些內疚。
水淨月疑惑地看着木靈逸驚慌的眼色,而後看向自己的手背,輕嘆道:"我雖是水系行者,但終究還是禍難的後裔。小逸哥,你還是把我殺了你這樣也能除了後患。"
木靈逸緊緊抱住水淨月,吼道:"我纔不會讓你離開我!我的心曾經被你殺死了,現在我要你對我負責!負一輩子的責任!"
木靈逸的話句句打動水淨月的心,換做以前的她肯定會感動。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吃力地推開木靈逸,嬌聲道:"不行,我不能對你負責。我是戰魔王后裔,你有責任滅殺我,別因爲我是你的愛人就對我溫柔。"
"我纔不管!"此時的木靈逸腦子快要爆炸了,"不就是個戰魔王嗎!羅剎兩個老頭兒是你的左右手是吧?我現在就把他們宰了!看他們怎麼威脅你!"抹出破城戟直衝上方三人戰場。
水淨月在背後保住木靈逸,眼淚瞬間流出,"不行的!就算拼上你的性命也不會殺死他們的!"
"爲什麼?"
"因爲他們根本就是死人。"
"就是殭屍咯。打頭就行了!我能行!"
"不是這樣的,"水淨月晃了晃木靈逸,嬌喝道,"他們的本體根本不在這裡!"
木靈逸頓時安靜下來,靜靜地站着,沒了動靜。
水淨月繞到木靈逸面前,看了看他的臉,輕聲道:"他們是我的左右手是沒錯,但是他們對我極其冷漠,不但是修煉或者生活,就連我的個人自由都限制了。"轉身背對木靈逸,繼續道:"他們根本就不想輔助什麼戰魔王成功佔領人度。其實,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借助戰魔王的幌子,自己當統領者。"
木靈逸眼睛閃過一道精光,看着水淨月唯美的背影,問道:"那麼,要怎樣才能將他們制服?"木靈逸從水淨月的口中知道了羅剎二人的陰謀,但現在兩人仍舊處於不相互信任的狀態,想要進一步進展問話都難。
水淨月一回首,揚起陣陣香風,露出長髮裡的粉腮,"我來。"
"你來?"這就讓木靈逸不懂了。
水淨月點點頭,杏眼看向天上火色與黑暗相沖的地方,小臉呈現未曾見過的凝重,"以我現在戰魔王的身份,一定能把羅剎二人重新封印在仙度,或許這樣,對誰都好。"
見水淨月這般模樣,木靈逸心中不禁升起了急躁,"你究竟想怎樣?"
"以我身,封其人。"六個字印在木靈逸的心房,打穿了他的心。
一把抓過水淨月,雙眼看着她的美眼,低沉道:"要是你敢亂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只見水淨月小臉沒有絲毫表情,眼角卻滑下了淚珠,"我沒想過你能原諒我,也沒想過能再繼續跟你在一起。我能爲你做的就這麼多了,你要好好對自己。"脫離木靈逸的懷抱,閃身衝向天空。
"不可以,"感受着懷裡水淨月的殘香,木靈逸慌張了,"不能讓這事情發生。羅剎二人的本體不在這裡,也就說明這只是他們的假身。假身的實力肯定比真身差,這樣的話就強逼他們的真身出來!"木靈逸從未試過思路這麼清晰。定下來後,乘着金龍,飛向天上。
……
"就你們兩個,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乖乖躺下吧。"眼下,火雲成和土梟將都被剎道長的異氣困住,身上數出被刀刃刺穿,停留在體內,如果熟知人體穴位的話便能知道,這刀刃刺穿的皆是定身的穴道。這剎道長竟然是個封穴高手!
土梟將的犟脾氣依舊不變,硬是要和剎道長磨牙,"小爺就不信了!有膽就把小爺放出來!看小爺怎麼弄死你!"
剎道長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多呼吸這裡的空氣,死了之後就沒有的了。哦,不對,我可以讓你們繼續呼吸,"剎道長想起了什麼,從背後拿出一張幡,臉色頓時醜陋。
火雲成看着剎道長手中的幡,心中暗道不妙,"你想怎樣?我們纔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話是這麼說,其實是爲自己的心找點依靠罷了。
剎道長沒有搭理火雲成,異氣注入手中的幡,看怕是要使用這個黑色的幡來對付被困的兩人。
"住手!"一聲嬌怒的吼叫從天而落,只見金光大作,不見其人,剎道長手中的幡便傳來一陣拉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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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道長冷哼一聲,異氣雙開,一下擊中拉扯感的來源,同時繼續輸送異氣進入幡中。
那道倩影被擊中後並沒有灰心,但卻是平靜地架起古箏,原地彈奏起來。
聽見古箏傳出的妙音,火雲成忍不住搖頭嘆息,"這婆娘,怎麼這麼傻。"而後體內的靈氣澎湃洶涌,隨着念識移動,身上掛着的刀刃全被融化。
"這感覺還不錯。霞,行了,換一首吧。"火雲成邁出囚牢,對遠處的金虹霞說道,而後怒眼看向剎道長,狠聲道:"剛纔只是失誤,現在我要認真了!"
"哈哈!打了這麼久,這纔是認真的?你小子的腦袋是不是被我打壞了?"第一次看見剎道長笑了,不過和羅仙的笑好不到哪兒去,"那好!我就和你正經那麼一回!讓你看看什麼叫剎道!"雙手緊抓大幡,猛地揮舞起來。
這時候,木靈逸和水淨月也來到了土梟將身邊,將他救了出來,不過看見他的樣子,木靈逸覺得還是不把他救出來還好。
"小爺這就砍了他!"化塹瞬間充滿能量,只要土梟將願意,立馬追隨他斬殺天下。
木靈逸很當即就給他後腦勺一巴掌,爽快又響亮,"你腦髓到底長全沒有?這種情況你還想瞎亂跑?找死啊!"
"咋地!小爺就喜歡!"
"喜歡能當飯吃嗎?你給我乖乖地站着別動。"
"誰也別想攔住小爺!"
"那我現在就告訴小蔚,說你不要她了。"
"小蔚是誰?"水淨月和火雲成聽着兩人吵架,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詞,不禁問道。
木靈逸倒是沒什麼,就是土梟將的臉瞬間漲紅,也不看三人的眼光,氣乎乎地站在後面,還真的不亂走動了。
金虹霞也來到四人之中,站在火雲成左邊,乖巧地依偎着火雲成,像個小婦人一樣。
全員歸來,木靈逸當然要擔當這個領導人的責任。透眸看向正在高速旋轉的剎道長,眉頭深鎖,"這剎道長要弄什麼?難道又要召喚神獸?"
想到這裡,木靈逸急忙對四人說道:"快把神獸叫回來,我們要弄點大動靜!"
"什麼大動靜?"
"很大的動靜。"
……
一個斷臂老頭兒出現在剎道長的身後,沉聲問道:"直接打開吧,妖魋也同意了。"
"很好,"剎道長加速揮舞手中大幡,噴出黑色的旋風,吹着五人,"打開了的話,你也得用心去維護,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斷臂老頭兒哼了一聲,狡辯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也知道我想什麼的。"
剎道長卻是回敬了斷臂老頭兒一句:"你想什麼誰都知道,但是我想什麼,你可能還不知道。"
"什麼?"斷臂老頭兒很驚訝地看向剎道長,不過因爲他身上的黑風擋住了視線,看不清剎道長臉上的(奸)笑。
……
五神獸聚在一起,開啓着五色光環包裹五人。
木奎狼走過來問木靈逸,"你叫我們這麼急幹什麼?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木靈逸點點頭,看向剎道長,說道:"我覺得,我們要一招定勝負。"隨後轉身看向背後的四人四獸,問道:"大家覺得如何?"
火雲成首先擺出觀點,"這個我贊成。我們在這裡耗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不能再耗下去。人度忍不了多久,我們更忍不了多久。"火雲成的話很有建成,而且也很激勵。
木奎狼微微點頭,贊同了火雲成的意見,"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五神的神訣。"
"神訣?是什麼?"
"五神結。"
……
"永生門!魔魂巨陣!"五人五獸在竊竊私語的時候,剎道長遽然大喊。手中大幡飛旋,畫出兩個巨型陣法,一個純潔白如霜,一個漆暗黑如墨,一個仙音繚繞,一個慘叫連連,似仙似魔。
木奎狼狼眼看向剎道長的動作,也是微微嚇到,"這剎道長竟然做出這麼下流的陣法。我們要快點了。"
"這怎麼說?"木靈逸還不明白木奎狼的意思,他也聽剎道長喊的招。永生門和魔魂巨陣,在字面上的對立的,就是不懂這剎道長有什麼意圖。
木奎狼冷哼一聲,狠聲道:"難道你不知道嗎?永生門是讓靈魂輪迴的陣法,而魔魂巨陣是吞噬靈魂的陣法,兩個放在一起,呵呵,不用我多說了。"
"也就是說,剎道長想利用人度未輪迴的靈魂吞噬,然後佔爲己有!"火雲成一針見血,而後便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土梟將怒眼盯着剎道長,心中產起無邊怒氣,"這狗生的!小爺忍不住了!"
"小爺也忍不住,"土梟將身後的土豹神獸緊咬利牙說道,"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要你們得到了神訣,那人度枉死的生靈就會得到解脫的了。"土梟將和土豹本爲一體,當然知道它的心情,強忍着不然自己激動。
木靈逸很欣慰土梟將能改變。不過現在卻不是說笑的時候,"我們繼續吧。木奎狼,繼續說,我們要將神訣發揮到最大極限!"一聲令下,五人周邊升起一個屏障,形成一個球體將五人五獸包住。
羅仙在後面看着那五人五獸就大笑,但是目光瞟向剎道長之後臉色頓時變冷,也沒有說出什麼,自己在原地散發異氣,凝聚着一個強大的陣法。
剎道長的永生門和魔魂巨陣已經凝成,結界之下,人度飛出無數閃着純白色光芒的遊魂,眨眼一看甚是好看。但是五人知道,那是一條條生命,活生生的生命。
"兄弟們,記住了嗎?"木靈逸沉聲問道,氣氛沉重不已。
四人五獸重重地回答道:"隨時準備就緒!"
"好!"木靈逸大吼一聲,右腿一擡,面前的屏障瞬間破碎,將五人五獸暴露在外,乘着飛絮的遊魂,氣勢如虹。
羅剎二人這邊也準備好了,兩人身上的異氣一合,雙雙打着手印,而後尖聲道:"羅剎界!"
頓時,水淨月的腦海像被撞擊一下,身形不穩,快要掉下人度。
木靈逸一把抓過水淨月,將她抱在懷裡,柔情道:"沒關係,忍一忍,我們就能成功了。"
水淨月輕嗯一聲,艱難地站起,坐在虒的身上,衝到羅剎面前。
待羅剎二人身上的異氣構造出一個巨大的城市的時候,五人五獸齊聲吼道:"神訣⚫五神結!"瞬間,綠藍火黃金五種顏色從這五人五獸身上飈射出來,在他們的上方盤旋,快速結成一個巨型大陣,五種顏色填充屬於自己的領域。在巨陣中間形成一個匯聚點,能量快速集聚,越堆越多,似乎要炸開一般。
這時候五獸開動了:木奎狼搖身一變,變成一個戾氣沉重的男子,雙手往上方一拍,兩道墨綠色的靈氣。
火鳳凰雙翼猛揮,旋即一轉,變成一個身姿妖嬈的女子,輕顛身子,玉手甩出兩條火焰漩渦。
滿身淨水的虒原地一躍,半空打了個跟斗,落地後成了一個處處透着男人味的男子,左手握在右手手腕上,右手向前一推,水藍的靈氣瞬間噴射而出。
土豹直接化成一個渾身肌肉的野蠻男子,如豹如狼的眼看着前方羅剎二人,隨後雙手猛地一甩,兩道霸道的靈氣甩在三人所匯聚的位置上。
最後的是最神秘的光,慢慢凝聚成高貴聖潔的女神,身着金黃色的長衣,頭戴金冠,雙眼微睜微閉,似糊塗又似清醒。兩手在空中飛舞,靈氣不知道怎樣就從她的手中飛出,落在四獸匯聚的地方。
"哈哈哈!他們肯定是被我們嚇傻了!"羅仙看見五人五獸的行爲後狂笑道,"這神訣怎麼可能傳到他們的手中?看怕是殘缺的小本本。"
剎道長臉色凝重道:"那可未必。五神獸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就是爲了重新封印我們。現在好了,被他們用上神訣,我們的勝率又少了些。"
羅仙哼了一聲,"我們纔不是怕死的人!況且我的真身現在不在這裡,怕什麼?"
"但你要知道,如果我們現在以這種形式被封印,沒那百年千年是很難出來的,除非他們能找到我們的真身。"剎道長的眼光落在遠處,眺望着什麼。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五人五獸已經完成了結陣,五種顏色照耀着人度上空,絢爛神聖,透着無限生命的力量。
"各位,"木靈逸看着四人五獸,眼中充滿着激動的淚花,"感謝你們一路陪我!"旋即透眸看向羅剎二人,對着羅剎界的黑暗大門,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喝道:"神訣啓!五神結⚫結!"
……
人度上空,五彩與黑暗對鬥中,而下方的人們已經苟延殘喘,再無力氣反抗不知哪裡跑來的妖獸,慘死在這些妖獸口中。唯鎮,人度經濟最爲發達的地區,也經不起那妖獸的磨練。
在這唯鎮的一家敬老院中,有兩個老人立在小院中,兩人相依偎,看着上方異色萬變的天空,默默無聞。
那老頭兒問老婆婆,"這些小子還不錯吧?歡喜嗎?"
"還不錯,有當年他們的風範。"老婆婆較爲歡快地回答,"如果他們那幾個還在的話,可能會帶這幾個小朋友走的。"
老頭兒正色道:"我看未必。這些小子雖然是厲害,但是對比前面那幾個,還是差那麼一些水平。"老頭兒似乎和老婆婆持對立意見。
老婆婆也沒有再多說,指着天空,說道:"快看,好多星星!"
老頭兒順着老婆婆滿是皺紋的手看向天空,只見五彩光芒與黑暗中間的雲層化成了灰燼,天空漸漸清澈,顯現出銀河中的各種行星。
"呵呵,看來,始終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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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這老頭兒說的話,始終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