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欽撫了撫心口
“幹什麼呀你們！嚇死我了！”
我夾過綠豆糕放在瀚王的碗裡
“嚐嚐綠豆糕！很不錯！”
他對我一笑，狐狸清了清嗓子
“林越欽，以後啊，南國的皇宮秘事就不要提了啊！”
我轉過頭看着林越欽，挑眉
“等攻下南國，我帶你去看看真正的皇后。”
……
逗留一天之後，我們兵分兩路:林越欽、寒謹和雲起水攻。瀚王、狐狸和我着重陸攻。
這三個月，已連攻數十城，而臨水的城鎮也被林越欽等人攻下。瀚王帶着我到了南國最高的山鏡山之上。他摟着我，指着南方
“再過不久我就能爲你攻下南國，雲荒開心嗎？”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似乎都能看到皇宮。
“阿燼，若是我死了怎麼辦？”
他把我摟的更緊
“你若死了，我陪你一起，棺材底下我給你當墊背的，死了也要摟着你。”
“我若身死，心不滅。我要你發誓，若是我遭遇不測，你要好好活着，否則我死不瞑目！”
夕陽灑在他的臉上，他溫柔的眉眼我也許今生也走不出去了。
“雲荒，我沒法發誓，我不知道你若是…我會如何，所以答應我，無論如何要努力活下去…”
“好。”
……
南國還剩二十座孤城，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初，今年來的風雪極其大。雖然會阻止我們的步伐，卻也給南國境內帶來不小的衝擊，因爲，蘇慕已經把所有在南國的糧食店關閉，將糧食全運往北國軍隊。林越欽三人也在姑蘇外和我們回合，軍隊駐紮圍困着南國。
我穿着披風，擡頭看着飄飄揚揚的雪花，伸出手，落在掌心花開。很久之前，我發誓一定要平了南國。很久之前，在這樣的天氣中失去父母和哥哥，失去孩子。很久之前，容初哥哥會給我暖手。很久之前，哥哥揹我去山上賞雪。很久之前，母親爲我做新衣。很久之前，父親給我講大道理…
身後傳來腳步聲，像每次哥哥嚇唬我一樣的腳步聲，我急忙回頭
“哥哥！”
原來是那個黑衣人，我笑笑，哥哥怕是早已投胎了吧。
“你也喜歡雪嗎？”
他沒有說話，我忘了，他從不說話。
我們站了許久，直到有人叫我來吃飯，我問他要不要一起，他只是搖頭。
到了大帳，我強撐起笑臉坐到瀚王身邊，他摸了摸我的額頭
“沒事吧？”
我搖搖頭，吃起飯來。林越欽開始誇誇其談
“南國很快就能拿下，不知道南國皇帝發的什麼瘋竟然要到姑蘇城和王爺一戰！這不是有病嗎！”
我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下，擡頭看他，嘴角一抽
“你…說什麼？”
“我說南國皇帝要御駕親征！哎！你掐我幹嘛？”
喉頭一甜，我硬生生忍住，把眼淚也忍住了，看向瀚王
“爲什麼不說？”
他沒有說話，我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到關押地桐等人的營帳。
三人拉攏着腦袋，聽見聲音看向我，眼睛裡盡是不屑。
我蹲到幾人面前
“怎麼了，不是嚷嚷着見我嗎？我來了就這麼不開心？”
玄鬆咬咬牙
“皇上真是白愛你了！”
我哈哈大笑
“愛？你們皇上愛人的方式真特別，殺光我全家，然後殺掉我的孩子？”
我緊緊捏着玄鬆的下巴
“真不瞞你們說，我從失去一切的時候就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抽他的筋扒他的皮！這七年來，我表面雲淡風輕，可是每次聽到他的事我都恨不得立刻衝到他面前殺了他！”
我甩開他的下巴
“很快他就來了，我便親手殺了他！”
“皇后娘娘，皇上他也是不得已，您沒有看見過他醺酒大醉的模樣，沒有見過他撕心裂肺的模樣，沒有…”
“住口！事到如今，我已無法回頭！”
……
不到兩日，姑蘇城內向瀚王宣戰，領兵的正是容初。
我沒有去，只是呆呆的在營帳中坐着，瀚王領的兵，除了狐狸其他人都跟着去了。
營帳裡，狐狸和我坐着，相對無言。
狐狸只是借了我一個肩膀，我靠着，聽着戰鼓聲響徹大地。
“狐狸，我要不要殺他？”
“小洛洛心地善良，雖然嘴上總是說着狠話，可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
我嗤鼻
“狐狸別搞得你很瞭解我似的。”
他輕輕撫摸我的頭髮
“和王爺好好的。”
我沒有答話，一片寧靜。
過了很久，凱旋之音響起，瀚王勝了，大帳被掀起，瀚王滿身塵土的現在我面前，抱着頭盔。我哽咽了下，然後跑過去抱住了他。他輕揉我的頭髮
“我們勝了。”
“嗯。”
從林越欽口中得知，容初雖然不要命的打，卻敵不過瀚王，瀚王處處手下留情，而云起一箭把他射中。南國兵敗，容初他們回朝。
過了姑蘇之後，北國大軍如履平地，長驅直入。直至南國都城，南國已不成國，只剩一個孤城，南國獻來降書，說願臣服，只是不要傷南國百姓，瀚王同意。我們駐紮在城外，只等明日一早進城。
我和瀚王雖然同睡一牀卻從未做過越禮之事，他每晚也只是摟着我。
這幾日，天都是晴的，林越欽準備好了酒要喝什麼輕功酒。
大帳裡，碳盆噼裡啪啦的直響。我們七個人圍坐在一起。
林越欽喝的根本停不下來
“哎呀，小半年就把南國拿下了，南國果真腐朽！等到了皇宮，我一定要去祭拜一下洛皇后！”
我嚥了一口辛辣酒，緩緩說出
“林越欽，要拜現在拜！我就是洛雲荒。”
林越欽嘴裡的酒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你……”
我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也不想自己是洛雲荒，可是我是。”
然後擡起頭看他
“我知道，你是我哥哥的摯友。林大哥。”
他嘴角一抽一抽
“你真是雲荒？”
我拍了拍胸脯
“如假包換！”
他的神情轉變的真快，眼裡瞬間充滿了淚水
“若是，若是雲天知道你還活着他會很高興！”
我舉起酒杯
“不說了，來，喝！”
喝到兩杯就有些暈暈的，阿燼把我抱回寢帳，我借酒摟着他不鬆手
“謝謝，謝謝……”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傻雲荒，謝什麼？以後在一起的日子長着呢！”
我把頭深深埋在他頸處，眼淚浸到他的衣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