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座破廟，我已經冷的不行，進去，是一座觀音廟。
我跪在菩薩前，眼淚順着冰冷的臉往下流
“菩薩啊，雲荒別無他求，只願報的了這血海深仇...”
“這個姐姐，你餓了嗎？”
一個差不多十歲的小男孩竄到我的眼前，衣服破亂都是布丁，頭髮油油的還有幾根稻草，烏黑的大眼盯着我看。
“姐姐，這個給你吃！”
他遞過來一個髒兮兮的窩頭，我心中劃過一絲暖流
“你不吃嗎？”
他笑了，露出兩個虎牙
“我吃過了，我看姐姐肯定餓了，這個你吃吧！”
我哽咽的接過窩頭，感激的看着他
“謝謝！”
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剛嚥下去一口，就有些暈眩，然後倒在地上。
...
睜開眼，入眼的便是紅漆的牀頂，側目看見一個身着紅色大牡丹的中年女人，抽着旱菸盯着我，那目光像是盯上了獵物。
“你醒啦？！”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已換上整潔的中衣。我擡頭看着她，她走過來，坐到牀沿，吸了一口煙，噴到我的臉上，我咳嗽了幾聲
“你啊，可是我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來的，本以爲髒兮兮的不是什麼好貨，沒想到洗漱一下就成了這天仙的模樣…”
說着還在我臉上捏了幾下，我打掉她的手，她也不惱
“雖說你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可這模樣還是值錢的！你休息兩日，然後就接客！”
我瞪大了眼睛
“接…客？”
她又抽了幾口，嗤鼻
“你運氣不好，遇到一個小偷小騙子，他把你賣來的。”
“那個男孩？”
她點點頭，笑的無比燦爛
“我一定會把你打造成這裡的頭牌，你以後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是絕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叫人端上來清粥小菜
“你可以叫我紅姨。”
說罷，便離開。
我端着冒着熱氣的白粥，失了神。哥哥曾說，人心不古。除了家人，沒有人是值得完全信賴的。現在，我信了，以前因爲我是皇后，別人敬我、怕我、奉承我。家裡人因爲我是親人，寵我、愛我、讓着我。而如今，我孤身一人…
算了，就放長個教訓。可…真的要接客？
我可以偷偷溜走，但是，我什麼都不會，無以爲生。
對了，我會跳舞。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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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女孩應聲而進
“姑娘，有何吩咐？”
“幫我把紅姨找來，好嗎？”
小女孩點點頭
“姑娘稍等。”
她走了，我端起粥呼哧呼哧的喝起來，真香。
沒多久，紅姨來了。
“找我什麼事？”
我笑了
“您先坐，我自然會說。”
她拿了一個凳子，坐在離我半尺的地方，我清了清嗓子
“紅姨，您知道的，我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接客沒什麼不行，可是，然後呢？幾月之後，有新人，我不照樣失去了利用價值？不瞞您說，我跳舞還不錯，若是紅姨改變讓我接客心思，我可以爲大家跳舞。”
她卻有些不屑
“我這兒有專門跳舞的，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跳的好？”
“紅姨可以試試，若是不行，再讓我接客便是，反正您也不會虧。”
她若有所思，半晌擡頭，眼睛裡都是精打細算的光芒
“好。 三日之後，讓你登臺！ ”
“紅姨，我若跳舞，就不會接客！”
“好。”
她走了，我緊握的雙手鬆開，手心裡都是汗，我多怕她不同意，硬讓我接客。
…
三日很快過去了，夜幕降臨，這裡歌舞昇平紙醉金迷。
我穿着大紅色紗衣，赤着腳，紅紗蒙面，頭髮用紅帶纏住。
紅姨看着我的模樣，有些合不攏嘴
“怎麼還蒙臉？”
“保持神秘，這些人會給你大把大把的錢。”
“隨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蒼白的手
“絕舞。”
“好名字，那我先過去了。”
紅姨走到三個樓梯交匯的平臺，清了清嗓子
“各位客官，今日，我們秋水閣有新人登臺獻舞。”
臺下的嫖客依舊不爲所動，紅姨也懶得說，直接讓我出場。
我定了定神，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走到垂着紅綢的地方，音樂起，我隨着音樂慢慢張手，嘈雜聲變得很小。音樂越來越快，我拽着紅綢騰空踏步，三圈之後，音樂停，我也停住，欠腰。
大廳裡鴉雀無聲，不知誰帶頭說了一個好，其他人拍手附和，一時間銀票紛紛落下。紅姨自然高興，我轉身就走。
紅姨喊了我兩聲，我回頭
“若是再跳，就沒有新鮮感了。”
紅姨會意，笑容可掬的喊着
“絕舞姑娘每晚只舞一支，若是想看，明日再來！”
我回到房間，他們還在喊着絕舞，我扯下面紗，看着鏡子，鏡子裡那人的眉間有化不開的憂愁。
對着鏡子嘲諷自己
“我哪裡是什麼憂愁之人？我是一個愛撒嬌還耍無賴的人吶！”
…
第二日晚上，我在房間裡準備，藍色的廣袖留仙裙，今日，要跳踏鼓舞。紅姨一扭一扭的進來了
“我的寶貝絕舞呀，昨日光是那些男人打賞你的銀票就有小一萬兩，今日還有慕名而來的呢！”
我整了整頭髮，漫不經心
“是嗎？”
紅姨神秘兮兮的在我耳邊說
“知道天下第一首富蘇慕公子嗎？”
我帶上藍色面紗
“不知。”
“那蘇慕公子一表人才，年輕有爲，但是酷愛看人跳舞！昨天得知你那支紅綢舞，今日慕名而來，包下包間，全等你一舞！”
“哦。”
紅姨嘆了口氣
“若是看上了你，把你帶走當小妾也不一定。”
我笑了，取下面紗
“那這位公子了慘了，還不得被你訛死？！”
紅姨哈哈大笑，便出去了。
外面的那些人一直叫着‘絕舞，絕舞'我心煩不已，小賽幫我整理衣服，她不過也是十二歲的女孩。
“姐姐真漂亮！”
我嗤鼻
“沒用。”
她撇嘴
“纔不是呢，姐姐，我告訴你哦！咱們的洛皇后幾日前仙遊，皇上在朝堂上宣佈爲皇后守孝十載！”
我握着梳子的手頓下來，小賽接着說
“古往今來，哪有皇帝爲皇后守孝？我猜皇后一定很美，皇上才爲他茶飯不思，不過要有個人像皇帝愛皇后一樣愛我，那我就知足了！”
我對着鏡子，扯着嘴笑了
“是嗎？”
“好了，姐姐，戴上面紗上臺吧。”
我戴上面紗，慢慢的走了出去。
臺下的人依舊狂熱，眼裡散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