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心追了上來，她看到蘇梓然遠處的身影，瘋狂地把萬慕斯一推，“你到底做了什麼！”
萬慕斯握緊手，他還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告訴你，如果你讓我回不到梓然的身邊，我就把蘇明媚給弄死，你信不信！”她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發火，暴戾，冷漠。
他死寂地回看她一眼，離開。
她無力地靠在牆上，昨天晚上，她接到萬慕斯的電話，他一個人在賓館裡買醉，至少是同情，可是後來的事，她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蘇明媚慢慢地睡着了，她枕着他的手臂，陷入深深的睡眠。很不安穩，睡着，她都在流眼淚。
他沉思着，撥通了葉律楓的電話。
“哥，怎麼了？”葉律楓一個反射，接了電話。
“律楓，你幫我查查今天晚上的事。”他輕聲說道。他不相信這個事就是他眼前看到的那樣。萬慕斯和蘇明媚之間，早就不是玩玩，他想要趁人之危，也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葉律楓的眼皮非常地想要靠在一起，但就是不敢，連忙應着，一定把事辦好。他突然有預感，哥所說的那個女人，馬上就要浮出水面。這麼一想，還激動了，頓時有了精神。
打完電話，蘇梓然解開她緊握的手，然後幫她蓋好被子。
若說心裡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那時不可能，好像老天在給他一個誘惑，只要他抓住這個機會，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他，該怎麼做？
第二天，蘇明媚搖晃着腦袋，坐起來，發現這是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然後，心臟有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襲來。
“是假的吧？”她的聲音很難聽，喉嚨像是卡了快條子，“是假的，是假的……”當說到第三遍的時候，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鋪卷而來。
蘇梓然聽到她的動靜，推開內門，就見她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腦袋。
“明媚，你想幹什麼！”他過去制止她。
臉上霎時佈滿淚水，昨天流去的淚，好像又回來了。
她將頭埋在膝蓋裡，好像不能思考了，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她就思考不了了！
“遲早要面對，你遲早要知道結果。”他不介意撥開事實。
“請讓我安靜！”她大聲的悶聲從她的悶聲裡傳出來。
他嘆氣，她現在會說的，能說的，就是不讓別人打擾。
“吃的喝的，都說一聲，我去安排。你還不能死，命，可不能這麼廉價。”他涼涼地在她耳邊說道。看她的狀態，實在不好，他擔心她會做出傻事來！
她哭得忘我，傷心欲絕。
不行，他就只能來硬的了。
“給我送一份套餐過來。”他呼叫前臺。
他把她從牀上拽出來，她劇烈地掙扎，張開嘴就對着他的虎口咬下去。
“嘶！”沒想到她竟是下了十分的力，他手上的皮都被咬破了！他沒有放手，轉爲拎，把她拎到衛生間，拉到鏡子面前。
“你想不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個失心瘋子！”他指着她的鼻子！
她抓住他的手，依舊想要咬，卻被他扼住，“你這個樣子，真是可憐！”
“關你什麼事！有本事你就別管呀！你憑什麼管我！反正我也不值得，不需要！”她終於爆發了，揮起拳頭砸他。
“我就是沒本事，如何！”他抓住她的頭，然後打開水龍頭，拿着毛巾淋溼，直接擦在她臉上。
“我好難受，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她拒絕着，整顆心又冰又冷。
“乖，等會吃飯，洗個臉，自己刷牙，好嗎？”他心疼地放下毛巾，她的臉已經被擦得泛紅，怪他，太用力了。
嗚聲哭泣，她拿起牙刷，送進了嘴裡。他嘆氣，給她擠好牙膏。
等處理好，外面門鈴也想起，是送餐過來了。
“聽着，”他把她扶住，坐到沙發上，“先吃飯，如果你不知道要幹什麼，就記住，現在，吃飯，吃飯就行。”
吃飯？她的眼睛看向桌子上的餐盒。
“你餓了，知道嗎？”他輕輕鬆開她的肩膀，然後引導着她。
她餓了……
空白地跟着他他，看着飯菜被打開，看着他將飯遞到她嘴前，嘴巴機械地一張一合，眼淚啪嗒地落着。還沒有停止多久，又開始進入那張噩夢的網。
“我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你現在還是太年輕，任何事，都像
用了一生去對待。可是，我必須告訴你，現在經歷的，並不能代表你一生，它，只是你人生的一小段。你聰明，也該懂得理智。”他語氣綿綿入耳，瞬間打入她的心神。
她現在算什麼呀！算什麼呀！她還沒有得到最終的結果呀！她怎麼能想得到了一個差的結果一樣呢？
“我該，怎麼辦……”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聽我說，你一定要理智，知道嗎？無論發生什麼事，首先要理智，答應我！”
她點點頭。
“好，吃完飯，我帶你去學校，真正的事情，不是躲避就能解決。如果，你不能做到理智，我會懲罰你的，而且，是很重的懲罰，知道嗎！”
她仰着頭，微微點頭。好像，現在她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
她要理智呀，萬一，事情很清白呢？萬一呢？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她拿回自己的手機，才發現上面的電話，都快打爆了。最多的就是萬慕斯。
她將手機放回兜裡，然後看着蘇梓然，“好了，我們走吧。”
他點點頭，然後配合地出了門。
外面的空氣很刺骨，明明寒假都過去了，最冷的天氣卻還沒過去。
她仰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輕輕地說道，“是不是要下雪了？”
他雙手插兜地走着，“估計吧。”
過年的時候只下過一兩次的小雪，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
坐進車裡面，她用手指頭硬磕着自己的腦袋，沒有一點生氣。
窗外的風景也漸漸熟悉，她的手無意識的握緊。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學校？
“下車吧。”
“不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她露出乞求的眼神。
就這麼抗拒我？他定定地看着她。
她被他盯得有點頭皮發麻，迅速下了車。只是她沒想到，一下車，首先看到的，就是萬慕斯。他靜靜地靠在學校入口，然後一動不動，像個雕塑。
這種感覺……她的鼻子一酸，他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這樣子，呆呆地，不說話，只是今天，他身邊縈繞着更多的痛苦。
她慢慢走近，連腳都在顫抖。
“你回來了？”他粗粗的聲音傳來。
“嗯。”她點頭，眼眶已經蓄滿了淚水。就是這麼地脆弱。
他擡起頭，眼睛失去光彩，臉色白到嚇人。
“我們，進去吧。”他強忍住哀傷，想要正常地，去牽她的手。
她想被毒蛇咬了般，受驚地揮開，“我……”
他微微一笑，“看來，你是從心底裡在厭惡我了，也好，我連我自己都覺得髒。”
那個不字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久久凝望。
“那個晚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跟別的人在一起，不理我，所以，我去喝酒，聽說，酒能消愁。後來，我好像聽到了你的身影，笑得溫柔，所以，”他將目光放遠，“你會怎麼選擇，我都承受。但我，一定要將我的心裡話告訴你，我愛你。”
緊繃的絃斷裂，她從來沒有聽過他對她的心意，縱使他對她很好很好了，也沒有像她表白，現在，他終於表白了，卻，高興不起來了。
淚如雨下，她的心情已經亂如麻，此刻，她必須做出選擇，才能得到最終的答案。
理智！理智！對，她要理智！當什麼都想不起的時候，就想理智！
心裡慢慢平緩了些，她不想離開他是肯定的，那種要離開的感覺，生不如死，但她要接受他，以後，就絕對不可能安心地再在一起，這會是一個刺，永遠紮在她心口。可她真的不願分開。從剛開始見他的驚豔，然後是念念不忘，偷偷暗戀，然後是花費所有心思，爲他存在。這一切，像放着電影，一個一個的片段銜接而來。
生根的腳步，微微提起，她想清楚了，這一切都是她辛辛苦苦追來的，就要承擔這一切的意外。她相信他，他也值得她相信，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能快樂，遲早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隔閡會減淡，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成爲很好的戀人。
就這樣吧。她踏出一步，萬慕斯的心贓驟緊，整個人都聚會在她的身上。
“慕斯，我想通了，我們……”
“蘇明媚，你想幹嘛呀？”顧念心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她高傲地雙手環胸，看着他們倆，“這是怎麼了，臉色都不太好？”
萬慕斯的手一抖，“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顧念心冷聲一笑，“說呀，爲什麼
我就不能來，你奪走了我的清白，我爲什麼就不能來了！”
顧念心一腔的恨意，她被人睡了，還要被嫌棄，他們以爲她就那麼好欺負？
“你什麼意思！”蘇明媚硬聲問道。
“恐怕，你還不知道吧，跟他睡一起的那個女人，就是我。”
這一震撼，炸得蘇明媚滿心瘡痍，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萬慕斯，“是她？”她以爲就是一個陌生的應招女，沒想到，卻是顧念心！是她！
噁心！
她只覺得五臟六肺都在反感，怎麼會這樣！噁心感持續上升，她不得不彎腰乾嘔。
“明媚，你怎麼了？”萬慕斯要過去扶，顧念心尖銳的聲音挑起一笑，“她嫌你噁心呢，你還過去？”
“你別說話了！”萬慕斯暴吼，“你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不是你進去，我也不會把你當成明媚，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是在怪我嗎？萬慕斯，你就是這種人？你以爲我就很開心，你們知不知道，沒了，不可能了！有沒有想過我，我再也不能和梓然在一起了！我被拋棄了知不知道！你竟然還在怪我，那我該怪誰！你說呀！”顧念心也難以再裝下去了，就算她看到蘇明媚想要和萬慕斯和好，她想來發泄發泄，那又怎麼樣，她的梓然再也不會接受她了，因爲她已經不是原先的人了，她已經被毀了！
萬慕斯一時呆住，他只知道他失去了什麼，沒有想過，她也會失去什麼。
“蘇明媚，我愛了他那麼多年，現在卻被你的男朋友毀了，你說，我該怎麼辦？你毀了我，我是不是也該毀了你？”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萬慕斯擋在蹲着的蘇明媚前面。
“慕斯，我們分手吧。”蘇明媚看着地上飄落的落葉，輕輕說道，“我們不合適了。”
“明媚！”萬慕斯大驚，這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爲什麼心會這麼痛！
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雪，蕭瑟的風無孔不入，讓人打冷顫。
她慢慢地起身，如果說，剛纔還充滿了希望，那麼，她現在已經不想再嘗試了，呆的越久，就越難一刀兩斷。她的心很硬，還很倔。他已經不屬於她了。
“梓然，你來了！”顧念心纔看到，旁邊那輛車上，還有人。她剛纔說的話……梓然，你會不會反駁我說的那些自暴自棄的話？反駁一句也行？
蘇梓然一出來，最激動的是萬慕斯，他揮拳過去，“你開心了是嗎？你認爲這是場好戲？”
蘇梓然不想跟他打，躲開，然後一個反手，將他壓制住。論打架，萬慕斯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你們的錯，不需要一推再推，還有，念心，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意願，如果你真的早就喜歡上了別人，那我也無話可說，我不想插手你的事。以前我覺得你很適合當我的太太，但現在，看樣子，是我的錯。我放手，你去尋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梓然！”他根本就知道，她心裡不可能有別人，還說出這樣的話！
蘇明媚目光在顧念心和萬慕斯之間流轉，突然想到，那一段時間，她打他電話，老是佔線或者，他人不在學校。是真的嗎？顧念心對慕斯有意思，才造成這樣的局面？慕斯，你好像也沒有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早就對我有二心了？
真是失望呀，原來她看到的事情，一點都不多。是活在陽光下太久了，不知道黑暗了嗎？想想，她遭遇微笑，趕過來的第一個人，永遠都不是他，突然覺得好笑，現在都一幅悲傷的樣子，是不是在做給她看？
心裡被堵住，她靠在蘇梓然身上，“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裡？這裡的空氣不太好。”
蘇梓然把她擁進懷裡，然後把她帶到車上。
車子很快離去，留下了沉浸在悲傷世界的兩個人。
“她被搶走了，我的未婚夫，呵！”顧念心的眼睫毛上沾染着因心涼暈出來的淚珠，眼神卻是犀利的。
萬慕斯就靜靜地看着，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原來真的會，一不小心就失去她。
蘇明媚被帶走，給班主任請了假，以身體不適爲由。
“你想去哪裡？”蘇梓然開口問道。
“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就去你家吧，如果你願意收留我的話。”她靜瞌着，腦子裡一片清明。
“好。”
幾天的時間，蘇明媚在蘇梓然的別墅度過。除了吃飯，她都是在房間裡。
蘇梓然有些擔心，卻無奈，因爲她根本就不理不睬，表面還一片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