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盜蹤乍現

坐在斑竹樓二樓的平臺雅座,看着陽光普照熱鬧繁華、車水馬龍的大街,丘九師怎都感覺不到那無形敵手的存在,可是他曉得自己已開始相信阮修真的推斷。

他剛見過錢世臣,正如阮修真所料的,錢世臣白忙了一個晚上,仍找不到五遁盜的蛛絲馬跡。他們害怕的事,變成必須面對的現實。

阮修真認定五遁盜仍留在城內,他是半信半疑,而阮修真指出五遁盜多多少少和百純有點關係,更是他百思不解的事。如果那無形的敵人,真的是站在五遁盜的一方,好該不讓他有接觸百純的機會,這一切真教人想不通思不透。

但假如證實五遁盜確與百純有關,他不得不接觸百純,他可以把持得住,只動腦筋,不動感情嗎?

自長街初遇後,他一直被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情緒支配。以往他的腦袋裝載的只有男兒大業,從未爲自身作過任何打算,亦不想有任何感情上的羈絆。

百純的出現,令他看到另一片天地。當百純揭簾展露玉容的一刻,他無需任何努力,自然而然把以往看得最重要的一切,統統忘到了九霄雲外、那是從未有過的滋味。是愛的感覺嗎?

此時阮修真來了,關門後神情古怪的坐到他身旁,低聲道:“有眉目了。”

丘九師喜出望外,精神大振道:“是不是發現那小子?”

阮修真道:“差不多是這樣子。本來岳陽幫的人找不到那小子的蹤影,我只好用上最後一着,請馬功成集中人力對紅葉樓下工夫。紅葉樓聘用了不少岳陽幫的人,這是江湖慣例,好讓岳陽幫分享利益,果然給他們查出一個極有可能是五遁盜的人來。”

丘九師聽得寒毛倒豎,失聲道:“真的與百純有關?”

阮修真道:“並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同夥關係,而是非常微妙,微妙得教人心寒的關係。”

丘九師深吸一口氣,道:“我預備好了,說吧!”

阮修真道:“紅葉樓近年在江南聲名鵲起,全賴有百純從京師來助陣,她本身當然有號召力,更重要是她的智慧。爲了令紅葉樓更上一層樓,百純爲紅葉樓的老闆周胖子出主意,藉紅葉樓成立十週年,於七月初七乞巧節舉行晚宴,以作紀念十週年慶典的重頭戲。早於三個月前,紅葉樓發出邀請帖,廣邀江南有頭有臉的人赴會,參加慶典。這張邀請帖等於身份地位的象徵,沒收到帖的人都不敢對人說,由此可見紅葉樓的十週年晚會是如何轟動。”

丘九師不解道:“紅葉樓七月七日的慶典,與五遁盜有甚麼關係?”

阮修真道:“當然大有關係。百純想出來的一個慶祝方法,是請來名畫師,爲樓內最當紅的八個姑娘畫肖像畫,百純當然是其中之一。完成的八美圖,會於七月七日懸掛於晚宴的場地,任由騷人墨客賦詩題字,效法岳陽樓,希望能出另一篇《紅葉樓記》,可惜岳陽城的所謂名師,畫出來的東西沒有一幅百純看得上眼。周胖子只好向附近各城公開招聘,兩個多月從各地應聘的畫師達數十人,卻全不濟事,直至昨天午後時分,一個自稱從京師來的畫師,竟同時得到周胖子和百純的認許,且待之以上賓之禮。”

丘九師立即變得龍精虎猛,雀躍道:“時間非常吻合。”

阮修真道:“這次他遁入的是畫師的身份,完全沒有破綻,至少騙過老奸巨滑如周胖子者。”

丘九師搖頭道:“甚麼都可以改變,眼形也可以改,獨有眼神是沒法改變的,只要我看到他的眼睛,可立即把他認出來。”

阮修真分析道:“此人於紅葉樓的十週年慶典作用重大,又直接牽涉到百純,如果我們毫無憑據的直闖紅葉樓拿人,會鬧得很僵。且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捉錯了人,會變成個天大的笑話。所以我們必須謀定後動……”

尚未說完,手下把門推開,道:“岳陽幫馬當家到。”

兩人愕然瞧去,一個滿臉虯髯的中年大漢撲將進來,兩手按在桌子上,俯身低聲道:“目標出來了,由紅葉樓的小婢蟬翼帶路,似是往東市去。”

兩人倏地起立,均感機會難逢。

烏子虛在東市最有規模專賣文房用品的店鋪,一口氣購下足夠繪畫數十幅畫的材料用具,只是大小毛筆便十多枝,生紙熟紙各兩大扎,看得蟬翼大皺眉頭,又沒法干涉,隨行的兩個大漢更沒有手可以騰出來,見蟬翼沒有表示,只能在心中大罵。

店東自然笑逐顏開,這個豪客不但購買量大,選的全是最上等貨色,包括賣不出去的陳年收藏,狠賺了一大筆,不迭的贊烏子虛識貨。

蟬翼付了帳後,豔娘給她的銀兩所餘無幾!見烏子虛猶似意猶未盡,暗吃一驚,湊近烏子虛道:“沒錢了!”

烏子虛乘機碰她香肩,蟬翼觸電般移開,尚未有機會發作,烏子虛嘻皮笑臉道:“原來如此。娘子!我們回家去。”

蟬翼大怒道:“誰是你的娘子?”

烏子虛裝出對她用神細看的姿態,哈哈笑道:“對!對!你仍不是我的娘子。”再打個哈哈,向店東揮手道別,往鋪門舉步。

蟬翼追在他身後,知這人臉皮極厚,罵他可能正中他下懷,正不知如何報這一箭之仇時,忽然烏子虛往後踉鎗倒退,跌個四腳朝天,一時完全弄不清楚發生了甚麼事。

事情發生得太快,跟着的兩個紅葉樓的護院武士亦呆在當場,不知該拋掉手上的東西好,還是繼續捧着。

一個魁梧軒昂的大漢攔在門外,手中長刀斜舉,剛好是劈到一半的古怪姿態。

出手的當然是丘九師,這個揭破對方五遁盜身份的方法,是由阮修真想出來的,只要對方是五遁盜,肯定無所遁形。

就在烏子虛踏出店門的一刻,丘九師從橫裡閃出來,以從手下借來亮晃晃的刀子,照烏子虛面門猛劈下去,以五遁盜的身手,當然不會被他輕易了結,只要五遁盜往後閃開,立即原形畢露。最厲害處是根本不容對方有思索的時間,爲了保命,又基於高手本能的反應,是不可能摸不到他底子的。

只恨事實完全出乎丘九師意料,直劈至離烏子虛額頭一寸的位置,烏子虛仍像呆頭鵝般不知閃避,換作是武藝較次者,想留手都辦不到,幸好是丘九師,說收便收,否則會鬧出人命。

看着仍未能爬起來的烏子虛給嚇得臉青脣白,不住哆嗦抖顫,丘九師大感頭痛,弄出來的這個爛攤子,如何收拾好呢?

蟬翼尖叫起來。

兩個護院武士捧着提着大包小包,攔在烏子虛前方。

丘九師垂下長刀,往後遞去,自有手下識相的來接走長刀,乾咳一聲,正要說話,阮修真從另一邊走出來,站到丘九師旁,擠出笑容,舉手道:“只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蟬翼驚魂甫定,想蹲下去看烏子虛有沒有受傷,豈知雙腿發軟,咕咚一聲坐倒地上。

烏子虛像忽然回覆氣力,往蟬翼爬過去,嘆道:“強盜來了!強盜來了!娘子不要怕,我來保護你。”

蟬翼見他沒有受傷,放下心來,看他一副要來抱自己的模樣,大駭道:“不要過來。”連忙起立。

阮修真見那兩個大漢目露兇光,知他們動手在即,忙道:“在下大河盟阮修真,這位是丘九師,今天的誤會,日後自會向周老闆和百純姑娘請罪。只要多問一句話,我們立即掉頭定。”

人的名兒,樹的影子?阮修真報上兩人名字,立即鎮着紅葉樓那兩名大漢。

烏子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色厲內荏的嚷道:“我和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何卻要用卑鄙手段暗算我,若非我郎庚習過幾天拳腳,身手敏捷,這一刀會要了我的命。”

連那兩個大漢都聽得直搖頭,如此大言不慚的傢伙,真是夠不要臉的。

不要看蟬翼只是婢女的身份,卻是識大體的人,曉得形勢不如人,換了周胖子在此,也要忍了這口鳥氣,還要裝得客客氣氣的。問道:“請問先生想問甚麼呢?”

阮修真好整以暇的問道:“我想向郎先生請教,他的鬍鬚是不是黏上去的呢?”

丘九師正留心烏子虛的手腕,卻看不到任何疤痕,聞言心中叫絕,賣蛇膽的小子臉上乾乾淨淨的,如果這個叫郎庚的傢伙是那小子扮的,鬍鬚當然是黏上去的,可輕易扯下來。

烏子虛躲到兩個大漢身後,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道:“士可殺,不可辱,竟敢說我的美須是假的。來人!給我畫仙郎庚打這兩個小子出去。哎喲!”

移到他身旁出其不意一手抓着他頰下垂須猛扯一下的蟬翼,狠狠道:“不要亂嚷好嗎?真希望是假須,那以後都不用見到你。”

烏子虛哇哇叫痛,再說不出話來。

丘九師和阮修真你看我,我看你,均感一敗塗地,裁到了家。

丘九師抱拳道:“得罪之處,請郎先生大人有大量,萬勿見怪。”

一扯阮修真,無奈的去了。

小艇離開小碼頭,朝八陣園的方向駛去,丘九師負責搖櫓,阮修真坐在船首,閉目沉思。

丘九師搖頭苦笑,自出道以來,他從未這般窩囊過。

阮修真睜眼道:“我敢肯定他是五遁盜。”

丘九師道:“我知道你不服氣,我也不服氣得要命,可是他的須卻是真的,如是黏上去,早給那俏婢一手扯下來。”

阮修真道:“五遁盜是最出色的大盜,他的易容術當然不是普通的易容術,有方法黏上去便扯不掉,須某種特製的藥水方可弄脫。”

丘九師道:“那一刀又如何呢?難道他活得不耐煩,任人把他幹掉?”

阮修真道:“別忘記他是個最懂隨機應變的人,就在剎那間看清楚你是誰,猜到你只是試探他,所以將計就計。”

丘九師同意道:“這個可以說得通,但他驚惶失措的表情,嚇得面無人色的窩囊模樣,卻不可能是裝出來的。我最懂看人的眼,那確是怕得要死的神態,瞞不過人的。”

阮修真道:“不知你有沒有留意到,當他爬向那俏婢時,眼中又露出那種像追求某一種東西的渴望,與賣蛇膽那小子如出一轍。”

丘九師皺眉道:“我倒沒有留意,那時我想的是挖一個洞躲起來。唉!現在他已回到紅葉樓去,我們還可以拿他怎樣?”

阮修真道:“如果有真憑實據又如何呢?”

丘九師嘆道:“何來真憑實據?”

阮修真沉吟道:“他說是來自京師的甚麼畫仙郎庚,我們就到京師去查看是不是有這麼一個人。最好他是冒充的,而真正的郎庚仍身在京師,便是我們最需要的證據了。”

丘九師道:“從這裡到京師,一來一回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那時這小子早溜掉了。”

阮修真道:“我們可以找錢世臣幫忙,由他以飛鴿傳書找京師的人幫忙,可在十天內有結果。這十天我們也不用閒着,一方面嚴密監視紅葉樓,另一方面由你去向百純請罪,詐作是一場誤會,令五遁盜真的以爲自己過了關。”

丘九師駭然道:“豈非又要和百純糾纏?”

阮修真道:“這是因應時勢而變化,當京師傳來好消息,我們的捕盜計劃將大功告成。還有別的選擇嗎?”

烏子虛知道自己正處於最險惡的形勢下,必須改變計劃。如果錢世臣不肯交易,還動刀動槍,他須立即逃出岳陽城去,那時憑的只剩下自己逃生的本領。

阮修真和丘九師的確名不虛傳,不但沒有被他疑兵之計所惑,追到別處去,還掌握到他的新身份。幸好自己並非省油燈,沒有當場現形。

他的缺點變成了他的優點,他倒地時是真的害怕。從未離敵人這麼近過,對手且是有資格在單打獨鬥、正面硬撼下擊敗他的人,想想都要抹一把汗。

是不是仍要去見錢世臣?他不想死,非常怕死,可是更清楚很快會花光手上的銀兩。一貧如洗的窮光蛋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夜明珠已變成他唯一的希望,怎都要賭他孃的一把。

“你坐在這裡發甚麼呆?要不要吃驚風散?”

烏子虛魂魄歸位的回頭望去,蟬翼進入廳堂,繞過他走到桌子的另一邊,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坐下來,秀目滿載嘲諷的神色,冷冷瞅着他。

烏子虛立即心癢起來,手捋長鬚,裝出痛苦的表情,道:“扯得我這麼痛,蟬翼妹怎麼賠我?”

蟬翼大嗔道:“誰是你的蟬翼妹?扯死你是活該,真希望那丘九師一刀把你殺了。”

烏子虛哈哈笑道:“不要騙人了,蟬大姐當時都不知多麼關心我,還要蹲下來抱着我,怕我給壞人害了。哈!美人恩重。我郎庚真幸福。”

蟬翼知道和他鬥嘴,只會多給他佔點便宜,白他一眼道:“不要胡扯,豔娘要我來問你,可以開工了嗎?老闆說今晚要看到你第一張畫。”

烏子虛這時已把所有憂慮擔心拋到九霄雲外,故作正經的壓低聲音道:“不如先讓我爲蟬姐兒畫一幅肖像畫,永遠留下蟬蟬你青春煥發的動人模樣,將來白首偕老時,好有個美麗的回憶。想想吧!當兒孫滿堂時,拿出鎮家之寶來,說〝看吧!婆婆年輕時是多麼漂亮迷人,公公當時追求我不知多麼辛苦。〞還有比這更有樂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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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翼一方面氣得幾乎翻白眼,一方面有點心動,這色鬼雖然討人厭,但那手畫工確是非常超卓。剛纔來前,豔娘曾吩咐她,看可否教這傢伙私下爲豔娘寫畫像。沒好氣的道:“你少嚼舌頭,我是不吃你那一套的。可以動筆了嗎?我要向豔娘交代啊!”

烏子虛伸個懶腰,懶洋洋的道:“今晚正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刻,說到寫畫我立即變得龍精虎猛。錢世臣今晚來嗎?如果他沒有空,便在書香榭擺個酒席,再找個漂亮迷人的甜姐兒來陪我飲酒作樂。我的娘!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蟬翼不悅道:“你究竟要寫畫還是花天酒地?”

烏子虛聳肩道:“兩者有衝突嗎?讓我告訴蟬蟬你,寫畫只是瞬息光景,但畫情卻必須長時間去培養,畫情夠了,一揮可就。例如我要爲蟬蟬作畫,蟬蟬必須幫我培養畫情,向我展露最能迷死人的一面,如此畫出來的東西始是上乘的作品,明白嗎?”

蟬翼粉臉紅了起來,可能是想到他的“迷死人”指的是哪方面,又拿他沒法,生氣道:“你愛說甚麼是你自家的事。除書香榭外,其它水榭我都可以安排。”

烏子虛目的只是觀察書香榭的形勢,欣然道:“那就書香榭旁的甚麼榭吧!酒菜由蟬蟬出主意,至於漂亮的姐兒,當然是八美之一,否則如何培養畫情?”

蟬翼的粉臉更紅了,狠狠瞪他一眼,逃命似的去了。

錢世臣看過鳳公公的手諭,道:“大公公指示,說辜大人身份特別,直接向皇上負責,故有行事的自主權,我們間亦不用執上下之禮。有甚麼用得着我錢世臣的地方,我必全力配合。”

辜月明見他的目光不住往放在在桌上的革囊梭巡,顯然生出好奇之心,卻故意不說破。由於手諭藏在革囊內,所以順手放到桌上去,倒不是要故作神秘。淡淡道:“我想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事。”

錢世臣愕然道:“當年發生的事,我寫了個過百頁的詳盡報告,一份送上京師,另留下一個抄本,可給辜大人過目。”

辜月明漫不經意的道:“我希望可以和戈墨會面,他該最清楚尋寶團成員的死因。”

錢世臣面露難色,道:“戈墨像辜大人般,一向獨來獨往,並不受我管轄,當年請他來助查,已是天大的面子。”又故作驚訝的道:“當年發生的事,朝廷早有定論,眼前當務之急,是緝捕薛廷蒿歸案,再從他身上追尋夫猛的下落,季大人已因薛廷蒿現蹤,追往雲夢澤去,辜大人……”

辜月明不客氣的截斷他道:“錢大人又忘記了,我只會以自己的方式行事。在我來此途中,兩次被人行刺,此人不但武技強橫,且懂妖術,令我心生懷疑。哼!誰敢來惹我辜月明,都不會有好結果。他更低估了我,以爲只要裝神弄鬼,可隱藏身份,不知我對辨人有特殊的本領,只要他再出現我眼前,我可以立即識破他。”

錢世臣的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不悅道:“辜大人是不是暗示偷襲你的人是戈墨?”

辜月明雙目寒光劇盛,直望進錢世臣眼中去,似能透視他心內隱藏的秘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知錢大人對戈墨的認識有多深,但我一貫的作風是懷疑所有人。我想見戈墨,是要肯定他是不是襲擊我的人。我這次奉命南來,目標是取得楚盒,誰擋着我,誰便要死,希望錢大人明白。”

他是故意令錢世臣恐懼,使錢世臣明白若被他找到戈墨,不論錢世臣是否戈墨的同謀,亦難免受牽連。最理想是錢世臣沉不住氣,請戈墨出手殺他,他的機會便來了。

錢世臣忿然道:“戈先生絕不是這樣的人,我立即派人去找他,請他來見辜大人,消除辜大人心中的疑慮。”

辜月明一副這樣最好的神態,加重語氣道:“十年前雲夢澤的慘案,疑點重重,只是薛廷蒿竟遁入空門,又忽然出現,已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會以全新的角度,對此案展開調查,錢大人心裡需有準備。”

錢世臣深吸一口氣,壓下波盪的情緒。他開始明白季聶提爲何對辜月明如此忌憚,戈墨也不敢輕視他,這個人太厲害了。道:“只要能破案,我錢世臣必全力配合”

辜月明沉吟片刻,道:“有沒有清靜點的地方,我不需有人伺候,最好是在水陸交通同樣方便的地方。如沒有甚麼特別事,錢大人最好不要來找我。”

錢世臣還有甚麼好說的,道:“這個我可以立即爲辜大人安排妥當。”

辜月明心中暗笑,他選交通方便的居所,不是爲方便自己,而是方便戈墨下手殺他。

無雙女伏在瓦脊處,俯視布政使司府的外院門。到達岳陽城後,她立即投店,安置好黑兒,到南門外等候,等了個把時辰,見到從雲夢澤回來的辜月明進城,連忙跟在他馬後,直至他進入布政使司府。

埋葬舅舅後,她心中只有-個念頭,就是殺死辜月明。如果沒有前車可鑑,她會找個接近辜月明的機會,以飛針絕技取他之命,可是想起那赤腳高手以兩指挾着飛針的本領,她再沒有以前的信心。一擊不中,讓辜月明提高警覺,可能永遠都殺不了他。

如果辜月明以布政使司府爲落腳的地點,殺他的難度會劇增。

想到這裡,辜月明策馬馳出布政使司府,另有兩騎領路。

第八章(完)——

第五章 梟雄末路第四章 兵賊之情第二章 放手而爲第三章 特備節目第六章 如夢初醒第四章 對手現身第三章 情有獨鍾第七章 爲情所困第七章 泥足深陷第十章 古城迷夢第三章 情有獨鍾第二章 放手而爲第八章 雲夢女神第三章 當年真相第二章 紅樓夜宴第四章 遁術之秘第十章 箏音幻境第七章 話說當年第二章 家的感覺第五章 否極泰來第五章 生死之交第六章 幻術美人第六章 畫心情影第二章 神秘寶盒第十章 沒有選擇第九章 無形對手第一章 愛的見證第五章 女神心意第四章 遁術之秘第五章 梟雄末路第八章 迷離雨夜第一章 東窗事發第十章 箏音幻境第二章 動人故事第四章 同病相憐第三章 特備節目第六章 大盜本色第七章 仙心難測第六章 畫心情影第十章 沒有選擇第六章 幻術美人第六章 幻術美人第七章 爲情所困第四章 遁術之秘第九章 無形對手第八章 雲夢女神第五章 真真假假第二章 動人故事第二章 放手而爲第六章 天女玉劍第六章 天女玉劍第十二章 成敗得失第九章 肝膽相照第十章 古城迷夢第七章 津渡邂逅第二章 紅樓夜宴第九章 宿世之仇第三章 夢城之秘第五章 女神心意第十章 冥冥之中第三章 狂風暴雨第五章 女神心意第五章 女神心意第十二章 成敗得失第八章 命運之網第七章 津渡邂逅第九章 隔世對決第六章 如夢初醒第四章 三鬼齊動第十章 沒有選擇第七章 爲情所困第三章 狂風暴雨第三章 特備節目第一章 愛的見證第十章 箏音幻境第四章 同病相憐第八章 盜蹤乍現第一章 青樓王國第一章 青樓王國第九章 無形對手第七章 爲情所困第六章 無上法器第五章 生死之交第十二章 成敗得失第五章 梟雄末路第八章 雲夢女神第九章 迷人手段第三章 五遁大盜第一章 神仙可接第九章 隔世對決第十章 一敗塗地第二章 動人故事第九章 隨機應變第二章 紅樓夜宴第十章 冥冥之中第一章 東窗事發第一章 淪落天涯第七章 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