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隔離。守喪(二)

吸了吸鼻涕,我哭了,特別慘烈,好吧我是個軟弱的男人,聽了這些話少不得傷感一番,就聊了許多“小曼,你真的認識我爹孃嗎”

小曼說了話,我卻聽不懂“認不認識都一樣,反正沒什麼區別,就是煩了點”

哦——我這樣想“那行吧,你說這麼多證據呢”

“證據?哪來證據,不是在你阿姥包袱裡嗎,他可是親眼看着閨女掉落深淵的,你別忘了你誰生的,你不是季央,是楚峪鄲啊——”

摸摸鼻子,我是誰不都一樣,凡胎肉體的,有點靈氣而已,行吧,從此以後別說我是誰的兒子哪怕說我是自己的兒子我都認了,反正都是自己,有啥區別“小曼,你可真小心眼,看上我阿爹多年,就是不說,他們都死了還來挑撥我”

是的,她小心眼,我老早就知道的,只是誰說過“我沒說過”她說這句話充滿自信

是的呀,真夠自信“喜歡一個人藏不住,阿爹……把你當妹妹”你卻喜歡他

是啊,把你當妹妹,你卻喜歡他“你最大的自卑莫過於 你就沒勇敢過”不是命運,不是緣分,而是沒爭取

“真當誰都會等你”“沒人等我,我也沒等他,就是喜歡他而已”

承認了,承認喜歡了

“小曼……”誒!倔孩子

“小央”只希望這輩子能遇見你,遇見他的孩子。對,我用了困靈,以宮長身份帶出來的困靈

“小曼,你不可以喜歡我,我不知道會爲了誰而努力,只知道這輩子永遠不會有一個固定的結果”這是真的

“臉皮厚”我臉皮……噗嗤“小曼你真可愛,太可愛了,挑撥不成,惱羞成怒”是啊,惱羞成怒了,罵我

嗯?“季央,你腦子壞了吧,怎麼……”你帶了困靈?“是啊”帶了困靈

接下來一頓錘,我都躲開了,躲得完美,躲得結實,我可不會讓人欺負我,不然太弱了

“那你有遺言嗎,我殺你之前”沒有

“遺言就是你個小混蛋不要太過分”

所以……這樣打打鬧鬧一晚上都沒堅持的事就這麼堅持完了。我困頓了,我煩躁了,我迷茫了,親孃啊,你怎麼把我生出來了!狠狠踢凳子,又扶起來,穩住,然後坐下來“嗯……小曼不正常”

所以我也不正常了,然後咱倆就,這麼僵持一晚上,該打打該鬧鬧

然後……“阿姥,謝謝你生了阿孃,有了我,從未後悔做阿孃的兒子,你是我最大的寬慰”死的時候寬慰了好大的說

嗯……小曼在燒香“啊,那些是真的吧”我父母的事

“是真的假的,你看了便知”也是

我其實不信這些東西,可是她說的與我實質見到的有那麼相符,而我本身就對爹孃的關係存在質疑,畢竟以前遇到的事從來不在少數,不是躲而是直接看到,我之所以能活這麼久,其實原因還是很多的,我清楚的又有多少

“那……你知道一個叫“孀寧”的姑娘嗎”我凝視她,有些不自信

“知道,曾孀寧,喪葬人家”小僧虔誠叩拜碑牌

“她……”我實在說不出話,極爲哽咽

“小尋,曾孀寧已經故去了,牌子前兩年就放在本寺”某一處什麼東西睜大了,自己都沒察覺

“小寧……死了?”她說的極爲認真,更是輕描淡寫

無人知道她是誰,在我心中份量如何,九歲前我真正的愛慕者,一個活潑明媚的小姑娘,與鄰居家的阿漉相識,後來通過雙方父母的關係我也認識了她

“小寧……”已經沒辦法繼續說下去。雙目未睜,而是宜誠叩拜牌位上的……阿姥

這輩子我不信兩件事:我不是人;小寧死了

對,就這兩件,如今真真切切聽到不信的其中一件,如何不難受

曾孀寧……我記掛了十多年的姑娘我本想按照約定,在此與她相聚,奈何……

原來這輩子無可耐何的事真的不多,而我僅此一件

小曼走後我沉悶許久,對自己說了太多話

曾孀寧曾孀寧曾孀寧曾孀寧……

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只是如果這個人不願意改變又爲可奈何,確實,剛纔我已經改變了,曾經滿心期待即使深處危境也要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可如今卻是得了個空,一場空,我深深戀慕的人就這麼離去,屬實悲催了些,曾經深信的人如今滿心遲疑,也許真的不是呢

在這裡看不到月色,卻是一片星空似海,繁繁點點,看得到摸不到,或許一個手指的距離就能接近呢,也許那個人真的不會回來

我看到的是一片灰色黑暗,卻十分仰慕,能在此戛然而生的人想必厲害至極

這間禪房挺漂亮的,我卻坐立不安,就像……當初剛進叱霓宮一樣的情形,滿懷揣度,嗯……尋思多了就不好了

二日醒來,我已經在牀上了……是睜開眼睛發現在牀上,因爲在那之前我一直想那事,然後睡着了,是小曼抱我睡禪塌的吧

小曼……她爲什麼還是這麼年輕呢,好像未經歷蒼老歲月似的,初一看還以爲是個不足桃李年華的小姑娘,真是夠了

“小曼,謝謝了”她聽到我的聲音,事實上我的聲音很小,自己都聽不到,我忽然有點察覺

“你是誰?!”

有種我不信的感覺,只知道小曼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在下七音,有緣見過,季和荀”季和荀。我父親?

“有些事確實得告訴你真相,不要管我是誰,只要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質疑,質疑自己所看到的,就夠了”

“七音,按照別人的思想,這些事未必就可信,但是事實上我已經信了,小曼說的對,愛一個人就要保護好他,若不愛就是不會保護他,更何況和他在一起”只是有一出升起來的慾望……或許小玉真的保護了我

“季央,記住你不是別人,堅定自己信任的就夠了,別人說的永遠不要完全信任”

“我知道,所以小曼我是信的”我信他,正如信自己

“嗯……”她走了,聽聲音是女孩子,應該不是生人,只是氣息完全不同,也許他們……

“小曼,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

沒有動靜,“出來吧”沒有聲響。“出來不”沒有印像

……

是不是不在,剛離開禪牀“小曼?”

“小央?”她出來了“你怎麼?”

她點頭“七音是你?”

她點頭“所以都是真的?”原來我還沒有完全信

爲什麼我會這麼糾結,這個問題出在我身上“學着相信自己吧”她說

我回去禪牀。猛哭“我真的想知道,這個困擾了我多年的真相,爲什麼……”

小曼出於某種原因,開口“沒有一個人是絕對的”也許我真的相信了

“小曼,阿姥的包袱裡”我猛地下牀去找,找阿姥的包袱。終於一個古舊的小箱子找到一件外衣,上面寫了大大的字“寄給外孫楚峪鄲的真相,主南靈”是阿姥的名字。

“太好了”我慢慢掀開包袱,一點點笑着打開“鄲兒,當你看到這個古舊箱子時你已經知道真相了,事實上阿姥。已經故去多年唯一的信念就是等你來,爲了這個約定在你阿孃逝世後,她已經把真相全部告訴了我,她希望這個秘密能守護你一輩子,你的生父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並且暗中保護着你,而你繼父險些害死了你,只因你是他的宿敵,你阿孃刻骨銘心愛的人。小曼知道一切,也會以各種方式告訴你真相,記住阿央,你的生父雖是儲雋堙,可他終究拋棄了你,養你到大真心待你的是季和荀,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小子,所以阿央……好好活着,不爲誰,只爲自己”

淚已幹,血已流,心已……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吧。換言之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不多,因爲沒有誰告訴我

“你不是七音”

小曼低頭揪着衣服,愣生生站在那裡不敢看我,我生笑,原來真的挺着急

“我的名字叫阿神”

“阿神?是那個被滅門的女弟子嗎”

她點頭“不是什麼壞事,因果得報”

我恍惚“因爲何?”

她忻然“因一樁命案,你的名字是我起的,那時你剛出生,唯你父母知道”

雖不知名字的意義,就覺得應該不是隨意起的“是尋生嗎”

阿神擡頭隨我坐於牀邊“是,因爲你的命,但你能長生,至少保證壽終正寢”

“即使過去多年,我也要知道當年真相,至少要知道,季和荀是否真心,他是我尊敬的父親”這是我下的一個決定,爲了自己下的

“我這輩子最怕麻煩別人,不過小尋,倘若你心悅於此,定能心想事成最起碼會是個好結果”阿神念我多有善感

“你們這有沒有叫……小玉的人”可能是某種原因我想到了她

“沒有,我不認識她,只知道她犯了幾樁大案子”嗯?我聽着不對勁呢

“是……她嗎?”

“她本名摯玉,是個極聰慧和藹的女子,你知道?”她說這些話我不意外,只是張然了些,我對她的瞭解還不夠

“小玉,幫過我”去年

“是嗎,看不出來呢”這話有些嘲諷,但是多少信了

“她犯過什麼事?”

“幾條人命,這話得從頭道來”她坐定,我仔細聽她說“大概是這幾年吧,她出現得悄無聲息,就在幾年前,我也不記得什麼時候,畢竟能記住的人定是我印象深刻的,一家糕餅鋪子老闆死於非命,死時的樣子……還挺開心,爲什麼說死於非命呢,其實是他的遺言告訴我們,他深愛過一個叫小玉的姑娘,只是這個人離他而去,他心痛得像是全身崩裂斷開似的,只想求死,因此她在不斷讓她回憶,回憶過去吧,曾經美好的點點滴滴,說起來,應該是個快樂的姑娘,蹦蹦跳跳招人喜愛,老闆歲數不小,還挺好看,家中無妻,只有一養女”聽完這些,似乎引起我的注意,我只曉得小玉這人不錯,就是不知道……難道說我也是

“季央,你見過她啊,你能活着真是萬幸,畢竟她可是羅剎,一種能無聲無息以感情致人死亡的兇手”她說完這段話,很有味道看我

“我、這,我曾經被她保護過,僅此就夠了,若她傷我,我又能如何,只得如此”所以不是喪,而是本性,我心軟得很,不能傷人一分,不然也不會相信爹孃的過往

“孩子,你很佛,傷人傷己,最後你都原諒了,即使小玉,呃……”她看了遠處,窗外一片寧和,安誠

我下了牀收拾行頭,吃了阿神給我準備的早食直接離開了房間,來到一處涼亭,這裡美景更甚,只是滅門後無人搭理便也廢棄,阿神雖然可以化作掃地的,但這裡屬於一片禁地,旁人進不來,阿神這種半神於世雖然可以進來,卻動不了,因爲唯修靈者纔可進,而無人發現此處,祿嵐寺,沒有修靈者,自然將此處美景荒廢

而此時我分明感受到一股靈氣充沛之地,卻無從知曉是何處而來,只知道,有塊地方甚重……

我觀遠景,目蒼海,總尋不着去處,若爲人知,我當緊隨

“季央”這是她第一次叫我名字

我轉頭那瞬間,仿似看到她還年輕的樣子“都花信出的人了,還不知分寸”

她笑了,和以前一樣,春花湛爛,不失美雅“季央,你還是沒變,就算我真的走近殺了你,你也不知道”她看了旁邊,一朵花這麼出現在她掌心

“知不知道沒關係,是你來了,他們說的那些事,即使我不在乎,你也會在乎,不然怎麼會出來”我鎮定,待她攜花走來,破有味道

“所以啊,季央,我真羨慕你,能活得這麼隨心,只是我不能,我連活着都是奢望”她說得悵然,毫無怨言

“我知道,唯獨你,這世界上真沒幾個人是好的,我也未必是,摯玉,如果你真的走了,我會送你一束花”我看了她手中綻放又含苞的掌心花,微愣

“沒事,從來不一樣,叱零那傢伙終於死了,雖然他也不是好東西,至少我有個事在他身上,他知道的那件事”她走過來,繼續笑,而我接應如此的她

“你的身世吧,我娘……提起過你,從前有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因爲家事被人……”我不會繼續說,只待她看我

“季央,我該拿你怎麼辦,真的不知道,留你是好是壞,但我是幸運的,能遇到你,阿神也知道了”她說這些話我聽着刺耳,只是我不想作答,轉頭不對她

“嗯……方便的話,就這樣吧,我也不清楚該怎麼對你,總之不會是好事,因爲你從不給我這個機會”我繼續不看她,繼續自說自話

“就好比什麼呢,你的命,季央,就好比你的命,跟我一樣不值一提”她輕鬆說出這話,不顧及我的面子

“我,哼——小玉,你真是磨人”我無奈,請她坐下

“就是說,你在想我咯,那個荷包還在吧”她看我腰間,笑

“不在,我沒帶出來……誒!”剛否認就被揪出這東西

“你喜歡曾孀寧,只怕沒幾人知道,但我這份心你必須知道,曾孀寧於半年前就死了,死得乾脆,暢快淋漓,是自殺”她搗鼓荷包,對我說,懷着微微揣的善意

“她既已死,我又何必記掛,只是你知道嗎,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她”這話太沒底氣

“那就好”她沒戳穿

“只是,她怎麼就死了,明明……”一時無忍,撲她懷裡大聲哭訴,這不是沒事,反而成不了我,也許這世上真無人懂我了

“阿央……”她心疼,擦我淚

“唯有這一次,我不想再忍,她過的好,我不打擾,她過得不好……我又該如何,從來不是我做主,只是一份心,一顆藏着無限大的心,我從來不是孤獨的,卻是真正的孤獨者”我不再拭淚,只盯着眼前的人,矯情些了

“是嗎,季央,你從不是一個人,我會護着你”她誓言,坦然

“那個東西……要來了,下個月”我最不想看到卻不得不承認的東西

“好好迎接,會有驚喜”她說的話我不覺得心安,反而毛骨悚然

“真的要來嗎,我不想等”我擡頭,她看的懂我意思

“也許吧,我又不是算命的,哪知道那麼多”她看我,滿懷悵然

也許因爲一樣,所以話不多,卻句句到位

“我雖不敢說,你卻是唯一不帶義務對我好的”我笑得開懷

“季央……季小尋,若說我以後會離開你,你會如何”她的眼神給我安慰,卻是此刻的鎮定

“我不會隨你去,只會給你送終,這個鍾,親手送給你,別嫌棄就好”她笑得特別開心,好像一切烏雲化爲灰燼

“我有個朋友,跟我一樣,卻是個不純淨的壞丫頭,比我害的人還多,一個能可以說認識的人”她說話,我卻方了,慌張吧

“我認識的人真多”我不想說話,耿直笑得厲害

“那……她,你不想見見嗎,也許很快”她小心翼翼,我卻嚐出不同滋味

“都一樣,有什麼區別,頂不過有你厲害嗎”我吃味,不酸,就是苦了

“不一樣,她不是純靈,是邪靈,一個以某種靈氣孕育而生的物種,變化形態,無人能及,無人知曉,我與她相識算一場緣分”她說的輕鬆,我聽着不舒服

“是嗎,反正沒你厲害,因爲就認識你”我將頭擡起,從她懷裡出來,因四周無人,纔敢如此

“嗯……她和阿神也算有緣,曾門下過”她說

“呃……我阿姥忌日,你不拜拜?”我挑開話題

“不拜”說得乾脆了當

好歹認識,也不給個面子。我嘀咕

“因爲他不讓我拜,我也不想,所以說真的,確實想拜也沒辦法”

“那些人命……”她搖頭,我卻不說了“情有可原,我卻不想說,因爲……”她說的哽咽,我更不懂了

“是因爲與你滅門有關?”她點頭

真是冤家聚頭,該也!

“你還能報仇,我只能被宰”太無奈了

“你這性子,也不會報仇”她說的不輕鬆,我聽的不入耳

好吧我承認,確實如此,就是……煩了點“這麼說你是認真的”

她這次沒有笑,是特別疏默的哀瞅“季小尋,我從不騙人,我只玩人”

她這語氣我有點不自在,卻是能接受的樣子“摯玉,你的過去很難嗎”問的絲毫沒有小心,是充滿疑問直接

“季小尋,你是在戳別人的老底嗎”她眨眨眼,眯笑衝我“很好,我接受,季小尋,看樣子只有我面前你纔會這樣,說起來算緣分吧,那碗藥確實讓我睡了蠻久,不過季小尋,如果你不是私生子,說不準會是皇家最正統的繼承人,畢竟……你的血脈是改變不了的,和你老爹一樣謹慎,果然是父子”

我頗爲尷尬,反笑“我理解爲你是在誇我”她沒點頭,我玲然“明白了,陳述事實而已,也是,畢竟是那個人的血脈,天生罷了”

“季小尋,連你那弱溫膽小隻敢舍他人而護你周全的母親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吧”她轉頭,匯睛有神看我,這一次我逃不開

“阿孃……阿孃,我知道,她的純善與俠仁纔是建立她望信的根本,她確實是怯小的,而我繼承到這點,老實話,若不是小笙那個身體,只怕以本朝開惠的規定,她會是下一任繼位者”

摯玉睜眼看我,透着現在讓我心底生寒恐慌萬分的眼“季小尋,別告訴我你瞧不起女人”

我猛咳嗽,還是第一次感覺被戳穿的寒意“是,有點”我承認得很快,她卻笑了

“瞧不起有什麼不好的,這不是證明我們女人有本事讓你們男人瞧不起嗎,沒本事的女人男人連看都不看”看她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得開懷暢意,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摯玉……你這姑娘真夠嚇人的,我總算明白爲什麼他們栽你手裡了”這話的語氣太過勉強,卻是我承認的事實

“報仇罷了,以感情報仇傷人,我乾的很好,沒有傷他們皮膚”不知從哪拿出來的一杯茶水,她開始慢條斯理喝起來

我哼哼“是啊,感情傷人比髮膚更甚,不愧是你摯玉,我差點落你陷阱”這話說的義正言辭,她卻恍惚了

“季小尋,有件事我必須承認,你與我報仇對象的不同在於,我沒有對你報仇,甚至我們沒有仇,我只是單純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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