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真的不覺得古怪。”
“洪書記是潘系的人,爲什麼姓洪的完全不認得你呢,甚至好象壓根本不知道你的來頭,傻呼呼的跑來找刺激。”
昆瞎子喃喃道:“古怪呀。”
林離撓撓頭:“你少想這麼多,行不行,哪來那麼多陰謀呢。”
張小飛迫不及待的跑過來:“怎麼樣,怎麼樣?”
“在看。”林離白了他一眼:“你還是想想怎麼交代你和梅悅藍的關係吧,我看你媽都快把藍藍當兒媳婦了。”
這一瞬,張小飛淚流滿面了。
都怨他,都怨事態突然。梅悅藍忽然當衆自認和他是情侶,張敬道不曉得聽得多麼真切。
從表面上絕然看不出張敬道的心思,但這位爺毫不猶豫的下令讓張小飛立刻把梅悅藍帶回家吃飯。然後,大夥兒都懂了。
張敬道看來也很迫不及待的希望張小飛結婚生子呢。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呢。張小飛捶胸頓足,拽着窗戶,試圖往下跳:“讓我去死吧,你們不要拉我。”
衆人無不滿頭黑線。
就是想死,拜託找個十層八層的所在,別在一樓的窗戶蹦達呀。
窗簾飄忽不定,把張小飛在窗臺上的身影映得跟鬼似的。
然後,張小飛慘叫一聲,一腦袋往外邊栽下去,拖長了音怒吼!
“蘇蘇,我恨你!”
衆人木然,望着揉眼睛剛醒轉來的小蘇蘇,這位小姑娘一臉的茫然,顯然還在將醒未醒的境界:“怎麼聽到小飛哥的聲音了,剛纔你們看見那個窗臺上的鬼怪了沒。好恐怖呢。”
一個幽幽的聲音伴着一股怪風吹進來:“你去哪找像我這麼帥的鬼呢!”
小蘇蘇尖叫一聲,臉色發白,卻勇敢的拎着花盆之類的物體乒乓往外邊狂砸。
張小飛太受傷了,他看着天上的明月顫聲道:“難道連老天爺都嫉妒我的英俊,特地派了小蘇蘇來謀害我!”
林離木然走出去,在這邊溜達了一會,凝望着省委書記的別墅。
從這邊看,視野要寬闊多了。張小飛捧住腦袋,暈呼呼的靠過來,一一指給林離看:“那邊幾棟,分別是白副省長等人的住處。”
林離最小還是改變一平米地運,最大已是可改一千平米了。
不得不說,省委大院這塊地的地運還是很充沛的,比尋常的地帶要強多了。
想起了省委書記的氣運恢復速度,林離定了定神,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給個三五天,人家的氣運就能恢復成正數了。
改千平米的地運,打擊面太廣了。
林離琢磨了一下,清零是沒問題。但要想變成負數,就一定要對這些地區造成傷害。
想了想,衝朱長子招手。喚他過來,低聲問道:“你有沒有什麼隱蔽的法術,能給土地造成傷害效果。”
林離大致描述了一下他需要的效果,他白問了。無爲觀法術這麼多,隨便挑一挑,就能找到適合的了。
“其他人先回去,小飛哥,你陪我們溜達一下。”
林離三人默默的溜達着,看似無意的到處蹦達,慢慢走着。誰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看着他們,行事還是得小心一點。
看準了角度和環境,林離才恰當的循了一個古怪的形狀,將這地的地運一奪而空。
朱長子暗中已然是悄悄的捏住法訣,等林離向他點頭,他不動聲色的施展出去。
然後,他臉色蒼白,腿都有些發軟了。畢竟是上千平米的地區,一下子攻擊這麼多土地,一下子把他的法力都給耗空了。
然後,這上千平米的地區裡,地運直線下降了一會,速度漸漸變慢。
林離滿意的點點頭:“可以回去了。”
張小飛扶住腦門,痛苦:“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起碼跟我說說呀。”
“你還是去跟小蘇蘇說吧。”林離調侃,低聲道:“萬一你爸逼你和藍藍在一塊,那就有意思了。”
張小飛哽得半天沒話說,氣急敗壞:“你以爲我爸是什麼人呢,梅中源再牛叉,我爸也不至於去巴結他。”
“別看我家老頭子挺好權,他是搞學術出身的,怎麼着都有些文人的骨頭。”
朱長子在旁冷不丁冒句話,把張小飛給打擊慘了:“現在的文人,全是沒骨頭的腐爛肉塊。”
老實說,林離還真看不穿張敬道——當然,要是連他都看得穿,張敬道這個官做得也就忒失敗了。
走到一棵梧桐樹下,張小飛忽然停住,幽幽道:“我有些想念芊芊了。”
林離黯然,誰又能忘得掉芊芊呢。
張小飛語言有點混亂:“我不是拿芊芊來做擋箭牌,就是有點兒說不出來的滋味。”
平時的玩笑歸玩笑,林離還是懂張小飛的意思。
但林離很快發現,其實他不是很懂。
張小飛怔怔看着樹葉:“看到我們最近做的事,我老是想起以前芊芊還在的時候。”
“那時,沒這麼多看起來很重要的大事要做。就是顧着瞎玩瞎鬧,很痛快呢。”
林離不知爲什麼,喉嚨很癢,癢得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不是我們變了,是我們的責任變大了。我也很想念那時東搞西搞的日子。”
張小飛有保護他老子的責任。
林離有保護身邊人的責任,還有氣運圖帶來的責任。
果然,有時候不是人在變,是責任變大了,變沉了。想要完全回到原來的生活,那已然是不可能了。
世界上興許是有隱士的,但能做隱士的,必定社會關係很稀少很孤單。社會關係越多,就註定不可能有隱士。
就好比無爲觀,多少年都保持着傳統。卻因爲林離,卻不得不捲入許多事當中。
紅塵滾滾,仔細想來,就是在紅塵中滾一滾,就再也甩不掉那些塵事了。
張小飛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們一定要裝深沉嗎。”
林離木然:“是你先提起這個爛話題的。”
“你要不接話,就不會深沉了。”
“你要不開這話題,我又怎麼會接。”
“怪你。”
“切,明明是你不對。”
朱長子木然看着這兩位難兄難弟,相當的無語。
林離的改運,不知又會給某些人帶去什麼樣的影響呢。
他都不曉得什麼時候發作效果。
比如現在,一個快要逼近凌晨的時刻。
第一個改運效果以一種超常規的方式發作了。
海外某國,也正是凌晨的光景。某別墅裡發生了一件充滿悲劇色彩的倒黴事。
別墅的主人是一個華人青年,和一個金髮美女躺在牀上。不過,金髮美人卻忽然睜開眼睛,悄然的找到一把刀,再把這華人青年給綁起來。
然後把這倒黴催的給弄醒過來,等這位主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事,還不肯面對現實的時候。
金髮美人用一個傷口真實的提醒了這位華人,還是面對現實比較好,海外也不一定是天堂,說不定是地獄。金髮的不一定是美女,說不定是染過頭髮的賊。
這位華人當然是有保鏢的,但這位美人兒早已做足了準備。她的同夥以談生意爲名義,被重新邀請到別墅來。
然後,堂而皇之的進來。
這三位賊子調查清楚了,這位華人很鍾情現金,在別墅裡藏了大量的現金和有價值的珠寶。這就是他們的目標。
以鮮血逼着這華人青年把保險箱打開,三個賊子將裡邊的東西往袋子裡狂掃。一個不留神,把一個不大的紙質小本本給掃進去了。
華人青年看見這本本給帶走的時候,臉都慘白了。
錢,他不心疼,但這個本本,卻是絕不出事。
這倒黴催的華人青年,又重新給綁起來。
然後,賊子們施施然溜了。不過,準備走出門的時候,賊子們看到了那個小本本。翻看了幾眼,看不明白上面的字。然後,信手就把這玩意給扔一個造型別致的仿古董裡,不仔細還看不到呢。
再然後的事,就比較順理成章了。
報警。
這青年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樣,和警方一塊兒來的,還有使館的人。其實也純粹是巧合,大使去和警察局局長談一些事的時候,順便聽到這事,就隨意派了個人過來看看——大使知道這位青年的老子是誰。
警察在別墅裡跟猴子似的躥來躥去,這位大使館的秘書也到處看了看。
安慰了一下這青年,這青年有苦說不出。這青年在這邊有開公司,還算興旺。有這別墅,倒沒什麼令人吃驚的。
秘書同志到處看看,嘆了口氣,不曉得是在嘆息這位主的倒黴程度呢,還是在嘆息別的。
但他正好就站在那件仿古董的一旁,眼神流轉,終於看見了給扔在裡邊的小本本。
他心中一動,悄然把這本子拿起藏好。
離開的時候,他才掏出來看了幾眼。裡邊是一些時間和一些數字,很有趣,也很值得琢磨。
看完,他冷汗都冒出來了。趕回使館,飛快把這東西交給了大使。
大使看完,老臉漲紅,只說了一句:“準備飛機,我要回京城。”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大使先生趕回了京城。
有兩件事忘了交代。
這位大使先生,是潘系的人。
還有,那位華人青年,姓洪。他老子是海角省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