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說話,只是伸手手掌抓住她的左手,然後,一隻冰冷冷溼漉漉的金屬就套到她的手指。
“這是第一次,我原諒你,不許再把它從手指上拿下來。如果你想過平淡的生活,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跟你走,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她顫着嘴脣,隔着雨水注視着他的眼睛。
“皇甫玦,你不怕死嗎?”
男人語氣平靜。
“沒有你,生不如死。”
她嘴脣抖了抖,用力咬着牙才收住眼淚。
“這是你說的,皇甫玦,你別後悔。”
“從六年前,在雪山上推開你開始到現在……”皇甫玦伸過手掌,幫她拉過衣服上帽子蓋住頭頂,“我只後悔一件事——昨天晚上,沒有把你留下。”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站在那裡,握着拳頭,看着他。
臺階上,皇甫琦邁步走過來,將傘送到他面前。
接過雨傘遮到她的頭頂,他向前邁了一步想要抱她,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他身上都是雨水,又溼又冷,現在不是適合抱她的時候。
手掌還沒有縮回身後,甘瑗已經上前一步,主動抱住他。
“皇甫玦,你……”抱着他的腰身,她用力捶着他的後背,“真是混蛋!”
男人伸過手臂,緊擁住她,將她整個人都護在自己懷裡。
“那也是你選的。”
皇甫琦站在一旁,無聲地揚揚脣角,左手就擡起來,向威爾和助理勾了勾手指,邁步走向大門口。
“殿下?”威爾追過來,疑惑開口,“您這是……”
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皇甫琦直接將他推到直升機旁邊。
“上去。”
“先生他……”
威爾轉過臉,看着依舊在雨中挨淋的皇甫玦。
踏上臺階,皇甫琦一把將他拉上飛機,甩到座位上。
“這傢伙好不容易無恥一次,你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可是……他……”
威爾哪裡放心,淋了這麼久的雨,鐵打的身體也要扛不住。
皇甫琦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毛巾抹了一把臉,套着溼漉漉的西裝坐到座位上,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反正他已經好久沒有生過病,偶爾病一病,對身體有好處。”
擡手抹一把頭髮,他懶洋洋下令。
“起飛!”
直升機機翼旋轉,升向天空。
威爾還要開口,皇甫琦修長的手指已經伸過來,點在他的胸口。
“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丟下去。”
威爾用力抿緊嘴脣,這兩兄弟都是說到做到的人,這一點他清楚得很。
直升機已經升高十來米,從這裡被丟出去,他非殘廢不可。
轉過臉,隔着車窗注視着漸漸遠去的醫院,威爾無力地靠上椅背。
先生,祝您好運!
……
……
醫院內。
皇甫玦鬆開甘瑗的背,人就沉聲下令,“快到車上去!”
不等她回答,他已經撐着傘,擁着她的肩揹走向汽車的方向。
甘棠早已經幫二人拉開車門,甘瑗坐進駕駛座,他就側身坐到小傢伙身側,注意到小傢伙手上還粘着的醫用膠帶,他再次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