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身着灰色布衫的中年婦人看到那朝自己逼近的青面獠牙的怪物,步步後退,一個踉蹌,竟摔倒在地,“誰來……誰來救救我?”
“大嬸,你沒事吧?”一個秀美而英姿颯爽的黑衣少女扶起她。
妖精乍見這美貌黑衣少女,色心頓起,笑道:“想不到這鳥不生蛋的破江,居然還來了這樣一個美女……”
但見那妖精周身綴着鱗片,身體散發着濃重的腥羶之味,額前更有一對奇異的畸角。面色鐵青,尖牙獠利,一看便決非善類。
宓落安頓好那灰衫婦人,提劍向那妖精攻去。
“居然是個會武功的!”妖精有幾分意外,卻不慌亂,曖昧一笑,一隻手以下流的姿勢地朝宓落抓來。
“宓落小心!”一把長劍刺向那妖精,那妖精一心只記掛着來了個美女,不想一同跟來的還有個執劍的青衣男子。
“好小子,敢壞老子的好事!”那妖精騰空飛起,口中噴出一股似水非水的毒液。
那青衣男子沉着應戰,一把長劍舞得靈活迅疾,天衣無縫地抵擋了妖精的進攻。一招一式,竟與韓子夜所使玄冥劍法相同。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卓與宓落。
那妖精見在岸上佔不了便宜,索性退到水面——那原是他的老巢——現出真身,他一條粗尾往江水內一蕩,“譁!”江水漫天衝起,巨浪直直地朝韓卓襲來。
韓卓手中的玄冥劍在陽光下精光凜冽,劍氣如虹,而他的劍法,更是精妙純熟,提氣沖天,一劍橫削,縱橫的劍氣如網,激起更高的浪;而後,發足踏過浪尖,劍身直指那興風作浪的妖精。
那妖精渾身鱗片光燦瀲豔,一條粗尾掃蕩如電,韓卓離他近了,看得真切:他是一條蛟精。
韓卓巧妙地避開蛟精的巨尾,凝聚了全力的一劍對準了蛟精的頸部,斜刺過去。
那蛟精身軀龐大,避閃起來卻是十分靈活,加之能在空中飛行,身子一閃,穩穩避過一擊。
“天羅地網!”四面八方,劍氣聚攏,將蛟精圍困在內,不得逃脫!
“啊!”蛟精腹部中劍,暗紅色的血噴涌而出,落入江中,霎時染紅一大片江水!
蛟精受創,發了狂般,嘶嚎着朝韓卓撲過來,韓卓並不慌,御劍相擋,哪知那蛟精只是虛晃一槍,趁其不備,朝岸邊的兩個女子咆哮而來——
“宓落,快閃開!”青年男子提劍追來,急喊。
宓落拉起那位受了驚嚇的婦人,再退避已來不及,眼看免不了受到蛟精惡毒的一擊!
一道閃電不知從哪劈來,擊向蛟精的頭問,那蛟精急於防守,忙放棄了進攻。
“宓落,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陸雲裳與藍珞楓均是驚喜異常。
“主人?!”宓落的驚喜更甚,一望邊上的陸雲裳,也把她當成了玉靈嫣,“靈嫣姑娘,你不是已經……”
“宓落,我是雲裳啊!”陸雲裳說着扶起了宓落身旁的婦人,關切地問一句:“大嬸,您沒事吧?”
那婦人着實是被蛟精嚇壞了,話都沒有一句。
“又來了個美人!”那蛟精已是死到臨頭,卻絲毫不自覺,反流露竊喜之色,擺尾飛來,就要對陸雲裳下手。
陸雲裳見那蛟精猶在猖獗,騰身而起,以水月雙珠爲輔,一片聖光直直向蛟精射去!
“啊……”那蛟精被整道聖光圍得避無可避,全身如曹火焚,眨眼間形神俱滅,消亡不見。
蛟精除去,江水恢復了平靜。
“宓落,你不必再叫我主人,我年長你兩歲,便當你的哥哥好了。”藍珞楓道,“你現在還好麼?”
“我……”一貫冷峻幹練的宓落竟垂下臉去,紅暈飛上雙頰。
“大哥,我今天就是帶宓落回湘南,我們打算成親。”那方纔與蛟精交手的青衣男子——韓卓卻毫無扭怩之狀,大大方方地說出他們的打算。
“嗯,我們正要渡江,看到那個妖精要對那位大嬸不利,韓大哥就出手製止他。”宓落接過話頭,隔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大哥,雲兒姑娘的相貌怎麼和從前差了那麼多,而且怎麼會變得法力高強了呢?”
“因爲以前,她的體內有一個封印,封住了她原本的容貌,也封住了她的仙法。”藍珞楓道。
“是這樣。”宓落感嘆地點點頭,說道,“雲兒姑娘,恭喜你了。”
“宓落,我也恭喜你。”陸雲裳是真心爲宓落找到歸宿而高興,笑吟吟地說道,“既然,你和韓公子就要成親了,我和藍大哥便隨你們一同去湘南,順道喝杯喜酒,藍大哥是你唯一的親人,就讓他做你們的證婚人,你看如何?”
“當然可以。”韓卓爽朗一笑,執起宓落的手,“宓落交給我,你們儘管放心。”
“對了,你們怎麼又回到了這裡?”宓落很有興趣地問道,“當日一道閃電劈沒了你們,我還差點以爲,你們是不是遇難了。”
“那是雷霆隧道。”藍珞楓解釋道,又問,“這幾個月來,你過得怎麼樣呢?”
“這幾個月,我一直和韓大哥結伴而行,四處降妖除魔,一路上,他對我照顧有加……大哥,你們這次來,是爲了什麼?”
藍珞楓簡略地說了澈天琴絃的事,只說找到了最後一根琴絃了,隱去了琴絃與陸雲裳的關係不提。
四人在江口直等了半日,才總算有個船伕撐着船而來。原來那蛟精爲惡日久,這江口很久都沒有通船,那個船伕,想來是得到那個獲救的婦人的消息,才勉強放膽出來撐船擺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