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落針可聞的店內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脆響,同時有一股若隱若無的淡淡幽香襲來,有種神秘的感覺,撩撥了在場所有人的味蕾,讓人們本就略有騷動的心跳聲急劇加快。
能讓在場如此多的人鄭重其事的去等,儘管這其中多少摻雜着一些色眯眯的眼神,可依舊令人驚訝。道森也沒免俗,這3天來他聽厄運小姐的傳說聽得太多了,早就見一見這朵賞金之花了。
也許是10秒鐘,也許是1分鐘,那撓得人心癢癢的腳步聲終於越拉越近了,直到那一抹紫色踏出昏暗的門扉,名爲莎拉的厄運小姐,才總算是千呼萬喚始出來了。
“咻——!”
“喲,莎拉!”
“莎拉、莎拉!!”
道森還沒來得及欣賞對方美貌,輕浮的口哨聲與狂熱的歡呼聲就襲來了,如同排山倒海般一波接一波,似乎永無止境。
“大家——想我了沒?”
“想!”
“咯咯、咯咯…那今晚就喝個痛快吧!”
“喝個痛快!”
“不醉不歸哦~乾杯!”
“不醉不歸——乾杯!!”
觥籌交錯的聲音在莎拉的引導下重新響起,可人們喝歸喝,眼睛卻一點兒也沒從她妙曼的身體上移開。
如傳聞描述的那樣,厄運小姐有一頭波浪般的猩紅秀髮,比菲奧娜的髮色更深,更細,隨着她款款而來的每一步輕舞飛揚,如細柳般拂過店內所有男人心坎。
當然“所有”這一詞語不適用於道森,或者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來着?
不是說莎拉的面容,她如想象中那般美麗,眉是柳葉,眼是杏,中間鼻樑高又挺,下方紅脣豔如花。而是說她的穿着打扮,不是氣質冷豔的船長正裝,也不是伊澤哀嚎着要看得英姿颯爽的戰鬥服。
個頭高挑的莎拉穿了件紫色長裙,上面點綴着蔓延開來的藍色藤蔓,裙襬長度只能勉強達到大腿根部,下面是堪堪沒過膝蓋的黑色絲襪,腳下是一雙暗紫色的高跟鞋,看起來…就像是酒吧內隨處可見的舞女一樣。
即便這舞女是絕色美女,一顰一笑都能引得在場男人春心蕩漾,惹得他們在酒精的燻蒸下腦補出無數不可描述的遐想,可這不符合道森心中所期盼的形象。
此時的莎拉就像個真正的舞女,亦如深海中的女妖,被酒精染紅的醉顏,和四周與人碰杯時的柔媚身姿撩得男人們如癡如狂,莫不期盼着她向自己投來哪怕半秒的如水笑意。
道森輕搖着頭從莎拉身上移開目光,掃過店內四周,空氣裡已然滿是酣熱的氣息了。沒有一個酒桶有過片刻乾涸,拜此所賜哈利和其他侍者們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能多出兩隻手來幹活。
大名鼎鼎的厄運小姐,不該是這樣的,她的手下又是如何看待這一幕呢?
沒有狂熱,沒有失望,沒有想入非非,只有深沉的凝望。
坐在道森斜對面的中年男人,就這麼追着莎拉的身影一直在動,直到察覺他的視線,才移開目光輕聲道:“看來你很失望,年輕人。”
“的確。”
“哼!這裡是比爾吉沃特,九頭響蛇,賞金獵人們的聚集地…不是你常待的上流社會,放下你那上等人的偏見吧。”
“偏見嗎…呵呵。”
端起水杯的道森狠狠灌了一口,明明不是酒卻讓他喝出幾分惆悵,他總不能說堂堂聯盟英雄一員,不該如如舞女般討男人們歡心,這樣太掉價了吧?
“新來的小哥,不喝一杯嗎?”
突然出現在耳畔的吐氣如蘭嚇了道森一跳,不等他側過腦袋後就背貼來傳來一片溫軟,隨之而來的是無數想殺人的視線。
穿戴着白色長手套的纖細手掌遞來一個銀色酒杯,杯子邊緣印着清晰可見的口紅印,光是看着就讓人嘴脣發乾,喉嚨發癢。
這令旁人羨煞不已的邀酒讓道森有些心猿意馬,這心情不是旖旎,是後怕,他竟然沒發現對方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要是敵人呢?
想歸想,深知出門在外要處處留心的道森伸出手,輕顫着接過銀酒杯,指尖還被莎拉不着痕跡的觸碰一下,這明目張膽的挑逗別人沒看到,只有對面的男人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沉重之意,也不知是在憤怒還是悲傷。
“榮幸之至…咕咚、咕咚!”
道森像個情迷意亂的小年輕,接過酒杯後一口氣將其喝光,麥龍黑酒強烈的勁道讓他臉色瞬間染上酡紅,或許是喝的還算豪邁的緣故,還引起不少的叫好聲。
“小哥,你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取回銀酒杯的莎拉飄然而去,高跟鞋的聲音每一下都踩得道森心房快上一些,最後那句沒人聽見的“我非常喜歡”這一說辭,因此而既視感滿滿的道森臉上出現一些微笑,只是難掩其中無奈。
“雷文,塞壬號的大副…歡迎上船,艾倫。”
等道森重新落座時,對面的男人終於報上姓名與來歷,弄得道森有些不知所措的驚咦,“我可沒說要加入你們…”此話一出雷文臉色就黑了下去,他迅速的將短劍抽出,在掌心熟練的翻轉成花:“就算是不懂這杯酒的規矩…難道你不想一親芳澤嗎?”
“呃…”
這下道森徹底傻眼,自己這是要被潛規則的節奏嗎?本着不懂就問的原則,他一臉古怪的開口:“爲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就來了?”
“嘛,姑且還是有些瞭解的…”
比如前幾日他砍出的那一劍,其他人不知道那有多厲害,可洛德這“受害者”是很清楚的,他很明白那一劍有多厲害,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