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先生…”
“管家,走了…去那邊玩骰子的桌。”
“是!”
提醒了道森的雷文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隨着莎拉來的男人一眼,這混蛋一定是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故意要早來賭場的。否則按照他們的安排,兩撥人根本不會如此巧合的撞在一起!
“他是誰?”
因爲旁邊的那桌過於精彩,在只有寥寥幾人的骰子桌前坐下地道森開口,站在他身後的雷文聽出些醋意來,臉色難免有些古怪,但他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
“先一枚一枚的來吧,先生。”
微微點頭的道森,在雷文的示意下將籌碼放在桌上豐滿的海妖圖案上,另一邊則是兇猛醜陋的海獸,這是張很簡單的賭大小的桌子。
“是折刀幫的拜恩。”
“沒聽過。”
“十幾年前的諾克薩斯沿岸有個無人不知的恐怖化身,只用一條雙桅橫帆船,就能輕而易舉的戲耍數倍於己的戰艦,凡是被盯上的商船沒一個能逃掉的。”
兩人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賭桌上,而是說起了悄悄話,在外人看起來就像是在商量該如何下注,隨之投下的籌碼也越來越多成了既定事實。
“諾克薩斯人可不好惹,聽起來有些誇張。”
手中不停的道森眉頭微皺,“在比爾吉沃特,有時候真相往往比城裡數不盡的小道故事更爲離奇。”雷文的話讓道森沒了下文。
在這場有輸有贏的賭桌上,沉默少許的道森,還是用腹語問了出來:“那他一定是個追蹤高手了…是情人嗎?”
“是。”
雷文的回答言簡意賅,即使早知道可能會遇見莎拉拉攏的情人們,可道森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這是佔有慾在作祟,是以輕輕將其壓下,不再多問一句。
“輸得好快,不玩了…去玩點別的。”
在這裡千枚籌碼說是九牛一毛也不爲過,十幾分鐘下來就輸得只剩一半的道森站了起來,剛要走後方人羣就傳來很大的騷動。
“再來…呼呼呼,這次老子要玩大的,你敢嗎,該死的水耗子?!”
氣急敗壞的聲音透過人羣傳了過來,道森遲疑一下看向雷文,“我們去另一邊看?”爲了不讓兩人的衝突加劇,或者說不讓拜恩那混蛋繼續挑釁他,雷文小心翼翼的給出建議。
“嗯。”
點點頭的道森,在雷文的帶領下繞開莎拉與拜恩,來到另一側能看到亨瑪的地方,隨着他剛纔的那一聲怒吼,便有人陸續送來一箱箱沒兌換過的金海妖,閃閃發光的珠寶,還有各種按着血手印,或者是蓋着精緻印章的票據,甚至還有精良的武器、鎧甲將圓桌附近擠得滿滿騰騰,看上去就像一座海盜的寶庫。
崔斯特沒有說話,只能看到他後腦勺的道森見他點點頭,於是發牌開始。
“嘶…!”
見對賭成立,圍觀的人羣皆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賞金榜第十位的底蘊,以桌上的財富之多,能夠挑起的已經不是爭鬥了,而是一場聲勢浩大的金錢戰爭!
“我想現在該您跟牌了,亨瑪老闆。”
“不用你來教我,水耗子…”
“…”
崔斯特聳聳肩,並不介意自己被鄙夷成老鼠,可他手上動作並沒有停下,他用紋着刺青的手指在紙牌背面畫起螺旋軌跡。
奮力踮腳的道森看清了這隻手,他感受到了上面隱晦的魔法波動,是很微小的那種,就像遊離在空氣中的魔法元素伸了個懶腰那般自然。這種手法一般的法師根本就發現不了,就算是修行奧術的他,也有點不確定崔斯特是否出了老千。
“別以爲你的小把戲能夠糊弄我…別忘了,這麼多人看着你呢。”
善意提醒崔斯特的亨瑪臉上橫肉抖了抖,“糊弄你?!”聲音詫異的崔斯特擡起雙手狠狠甩了甩,袖子裡並沒有任何任何備用牌飛出來,他的動作充滿着最直接簡單的自信。
可道森卻嘴角勾起,這下他確認了,又有魔法波動泛起,想來桌上的牌已經被替換了。
“哼,不會嗎?那你爲什麼到處看來看去的?”
冷哼的亨瑪終於直起身體,一臉玩味道:“聽好了,我和成千上萬的人打過交道…老子最清楚人在走投無路時是什麼樣的!”
崔斯特沒有說話,而是用起身站立、恭敬彎腰的誇張方式拿下寬嚴帽,衆人的目光自然聚焦在帽子上面,他則是趁機掃過周圍,並在莎拉與拜恩處微頓後離開。
“有趣…”
散去指尖微不可查的光芒後,藉着光反射看清這一幕的道森露出微笑,雖然不知道莎拉爲什麼肯定對方會來這裡與人對賭,可從這模樣來看,崔斯特已然發現螳螂捕蟬的黃雀了,那他會馬上選擇逃離嗎?
不會的,賭徒的心理道森很瞭解。
沒有一個賭徒會放棄眼前的這筆鉅額財物,尤其是在他的戲法騙過所有人穩操勝券後。
“他好像…”
正要提醒雷文的道森閉上嘴巴,因爲他看到拜恩動了,本來藏在人羣后的他選擇主動上前,厄運小姐則是後退幾步得以縱觀全場。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在發完五張牌後亨瑪的語氣變得篤定起來,還有傲慢與鄙夷在內,他已經想好待會兒要怎麼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了,餵給碼頭碩鼠不錯,最好是切片後活喂,那叫聲一定很美妙。
“讓我們來點更有趣的吧,先生…翻倍怎麼樣?”
“你還有錢嗎?”
“好說。”
“嘩啦!”
“嘩啦!!”
一袋沉甸甸的金幣從崔斯特寬大的兜裡出現,另一袋被亨瑪的僕人拿上,桌上擺着的金閃閃小山頓時又大了不少,惹得旁人皆是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
“該你先亮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