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禮堂,今天所有的消息一律不許外泄!”
闊步逼近的第一時間,顧子墨便針對現場的混亂,以最冷靜的判斷,吩咐隨行的人員。
那雙凜冽的眸子,在看到顏青身上以及臉上的傷勢時。怒意燃燒下幾乎快要噴火,招手叫來方天揚最得力的下屬喬爾。
顧子墨道,“麻煩你,馬上送顏青去醫院!”
話落,轉眼看向長裙染血的莫念時,那眼底的溫度又寒了幾分。
莫念起身,連忙擺手,“沒事,我沒事!這血是…是顏青的。”
知道他還有事要忙,跟上喬爾的步伐,她快語的又道,“去忙你的,我陪顏青去醫院。不用擔心!”。
“嗯!”顧子墨點點頭,又安排人送走老佛爺和桂姨,餘光撇見顧亦朗想趁機挑起母親的黑髮,他快速趕過去,“董事長,救護車已經到了!”
言下之意,你該走了,你的新娘還在昏迷中。
只是……顧亦朗胳膊僵持在半空。他悔極了,剛纔只顧着綁人、心急再加上身抱恙,怎麼就忘了提前看看她是誰?
看着兒子冷峻的臉,他咬牙,“誰?她是誰!”
“你不配知道!”顧子墨緊了緊拳頭。“讓開!”
“怎麼。不讓的話,你還想反?啊!”沒了老佛爺在,顧亦朗彷彿又佔山爲王了,“送走顏青,我可以不介意,送老佛爺回去,我也可以不介意,但唯獨她不行!說!她是誰!”
這個女人,雖然沒看清長相。但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
熟悉到,即使她操着一口沙啞不行的嗓音,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想到是那個已經死了多年的女人!
確認,對!
想到這裡,顧亦朗快速閃身,不顧一切的再次去驗證。
“扣住他!”別說驗證不出來,就算能驗證出來,顧子墨又怎麼讓他如願?
不等顧亦朗趕過去,直接一把推向方天揚的人,轉而敏捷的抱起母親要走,那知女人有些不依不饒,手拽着綠油油的鐲子,“鳳求凰!”
“想要?”
“嗯!”女人眨着眼,點頭。
顧子墨二話不說,伸手就從何念瑤帶血的手腕上掰下來。
遞出去的時候,聲音裡盡是溺寵,“這下可以回去了吧?”
“顧子墨!”顧亦朗瞪眼了,因爲被人拽着,他氣得跳腳,卻只能大聲的吼兩句,掙扎間,好不容易看清了點那瘋女人的面容,“…青兒?是,是你嗎?”
“啊!走,走開!”女人很明顯受到了驚嚇,也不管鐲子抓着顧子墨身上的天藍格子衫,一個勁的催促着走走走。
“青兒青兒,青……”顧亦朗剛想再喊,這時被擡上擔架的何念瑤,忽然睜開眼,“亦,亦朗。”
“…念瑤?”顧亦朗頓了下,也是直到這會,才後知後覺的意味到什麼,等他分清輕重再想去阻止顧子墨的時候,那邊早已經走遠。
看着那抹越走越遠,早不知道在何時已經幹練霸道的影子。
顧亦朗皺眉,咬牙,“阿平!”
阿平再怎麼得力,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練過兩年的跆拳道,那裡能和方天揚那些堪比武警的人員相比?直到人都走遠了,這才上前,“董,董事長!”
看着滿身慘不忍睹的新娘,顧亦朗早已經無暇去訓斥了,只道,“查,立刻,馬上去查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兩小時內我要知道結果!”說完,跟着一起上了救護車,離開。
何念瑤的傷,看着挺重。
那鮮紅的血都能把潔白的婚紗染紅,但傷口處理起來再簡單不過。
外傷,挑出玻璃渣子,醫生基本就沒事了。
唯獨在聽到需要整容的時候,額頭貼着ok綁的顧亦朗直接站起來,那滿腔的怒火,彷彿一下子找到發泄點,對着醫生就是噼裡啪啦的一陣臭罵。
醫生委屈啊,“不整容也可以,只要你們看得習慣!”
一句話,直接把顧亦朗的無理挑三分給堵了回去,氣得他甩袖子,“行了,我知道了!”
時間不長,VIP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是追查消息的阿平。
他輕輕的關上房門,走到顧亦朗面前,“董事長,禮堂所有的視頻都被總經理掌控了,不過有派人拿夫人的照片去找路人認,幾個見過的都說不像!”
“不像?”顧亦朗怒,“明明就像!”
短短的兩小時,去查清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太難了。
阿平是有苦難言,“董事長,夫人當年明明已經下葬了,或許只是像似而已!”
“放屁!相似的話顧子墨能那麼招搖的出現?相似的話老佛爺能出現?再去查!”
就這樣,又過了兩小時,阿平帶來了準確的答覆,“是!”
啪!顧亦朗拍案而起,“是什麼,給我說明白!!”
得不到答案的時候,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亞東莊圾。
現在突然知道答案了,他又不願意相信真像!
他寧願那個瘋女人的出現,只是一場誤會。
不然的話,出事那年,顧子墨纔多大?
十一?十二?
要他怎麼去相信、去接受一直藐視,看不起的兒子,早在十一二就有能力,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樑換柱,救走那個女人!
一旁,阿平捉摸不透顧亦朗的想法,只是迫切的想要交差,“是,跟蹤總經理車子的人回來報,他們去的地方就在城外郊區,一片很隱蔽的樺樹林,侍候照料的人正是當年夫人的奶媽!據周圍的鄰居介紹,他們在那裡生活了許久!”
擡手,握拳,顧亦朗一拳搗在牆上。
因爲憤怒,那臉猙獰,那眼暴突、嗜血,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胸肌一起一伏的沉默了許久後,那恨意連連的嗓音彷彿從牙縫裡狠狠擠出,“打電話,讓他來!”
阿平頓了頓,終是撥通顧子墨的手機。
只是話不等開口,那邊回覆的很簡單,“沒空!”
寂靜的病房裡,除了偶爾滴滴作響的儀器聲,那裡還有半絲雜音?
這兩字,顧亦朗自然聽得清楚!
他是誰啊?集團董事長,顧家當家人,怎麼能怕了一個毛頭小子?
喘了口氣,掏手機想要撥打電話的時候,因爲憤怒,那手,抖得不成樣了。
阿平好心,快速掏出隨身攜帶的藥,剛要打開,就被顧亦朗擡手給掃到地上。
“怎麼着?我不行了?打個電話事前都要吃粒救心丸?是不是?”又是一聲低吼,氣得顧亦朗在捂着胸口,一張老臉直接都紫了。
只是讓他更臉黑的便是,這次再打,提醒關機了!
哐!一下子摔了手機,手指顫抖的指着阿平,“去,去,就算綁,也要給我把他綁來!”
“董事長!”阿平猶豫了下,知道有些話不該說,卻還是不得不提醒,“其實總經理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毛孩,他不但長大了,還能獨擋一面,單單集團這些年以來的發展,您就能看出來,還有…下午那些人,聽說是國際軍火大亨的手下,他們關係密切。”
“那又怎樣,怎樣?”顧亦朗瞪眼,“去!綁!給我綁來!”
…………
郊外的小竹樓。
在確定母親除了外傷,其他無礙時。
顧子墨暗暗鬆了口氣,“黃伯伯,謝謝您!”
“說這個就遠了!”黃醫生擺擺手,撇了眼樓下收拾東西的人,“該換地方了?”
“嗯!”顧子墨毫無隱瞞,“來的路上被跟了,已經準備好地方了,黃伯伯,這次又要麻煩您和劉媽了,我……”
“行了,矯情的話,你小子也不會說,正好我也住煩了,換就換吧!”拍了拍顧子墨的肩膀,“有事你去忙吧,這裡有我和你劉媽!放心就是!”
“…也,也沒什麼!”顧子墨聲音有些哽,抓起外套,“那我去車裡打個電話!”
黃醫生點點頭,轉身去忙碌。
原本顧子墨想打給莫念問問顏青的情況,但看到顧亦朗的來電,他想了想改變了主意。
從極少的通訊錄裡找出安辰的號碼,撥過去。
彼時安辰正逗着兒子,言語及其簡練,“說!”
擱在往日,這會顧子墨肯定會調戲他兩句,卻是今天沒心情,直接挑釁,“一份因死亡吊銷戶籍的人,想起訴重婚罪,我要百分百的勝訴率,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