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現在那具屍體已經是落錦坊的命案的證據了!”
“落錦坊命案的證據?”慕雲裳啞然失笑。
這一笑,臉色也顯得有些紅潤了。京兆尹竟然有些失神,不知道慕雲裳爲何在這個情形下還能笑得出來。
“現如今, 本王這個端親王的地位可算是一日千落了!連個小小的京兆尹都不將本王放在眼中了。”
“王爺多心了!下官只是秉公執法。”
“好個秉公執法!好!好!好!”慕雲裳拍手大笑, 一連說了三個好, 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麼, 敢問京兆尹大人,未經苦主家人同意,擅自開棺可是什麼罪?”
“王爺不必威脅下官, 死者丹朱原是紅豔樓的妓子,三年前被王爺看中爲他贖身。他何來的家人?”
“大人也知道是本王爲他贖身, 那麼就該知道他是本王的什麼人了吧?”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也沒有這許多的時間與你爭辯。本王只是告訴你, 丹朱是得了急症暴斃的。至於落錦坊, 本王沒有去過,王府的侍衛也沒有去過。”
“王爺這是光明正大的威脅下官?”
“本王就是威脅你了, 你若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慕雲裳落落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意圖。
“王爺不必加以恫嚇,今日本王若是不給個交代。下官是不會離開端親王府的。”
“看來今天京兆尹大人是一定要讓本王給個交代了!”
“希望王爺不要爲難下官!”
“那麼,本王就給你一個交代吧!”慕雲裳突然揚起左手打了個響指,食指指着京兆尹。
在京兆尹作出反應之前,一支羽箭破空而來, 射入了京兆尹的胸口。
慕雲霓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然後擡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慕雲裳。
慕雲裳眼神一轉:“還不抓刺客!”
“諾!”侍衛長應允了一聲, 頓時整個王府一片嘈雜, 整個府中高喊着抓刺客的聲音此起彼伏。
“雲裳, 你——”
“臣妹知道大皇姐想要說什麼。不過,本王不喜歡京兆尹對臣妹說話的那個語氣。”
“你••••••你這樣做讓本宮回去怎麼交代, 怎麼向天下人解釋?”慕雲霓簡直是氣得語無倫次了。
“解釋什麼?”慕雲裳神色不變,“大皇姐身爲皇太女有需要向被人解釋一個京兆尹的死因嗎?”
“是本宮帶着他進了你的王府,現在他橫死當場,你讓本宮怎麼堵住悠悠衆口?”
“何必要大皇姐費神去堵住悠悠衆口啊?唉,臣妹被人刺殺也不是第一次了。實在是不需要這麼遮遮掩掩的了。”慕雲裳嘆息道,“京兆尹爲了救臣妹而死實在是••••••臣妹一定會派人撫卹她的家人。”
“你早就算計好了?”慕雲霓恍然大悟,“你知道京兆尹在再次返回王府,你也早就動了殺心?”
“臣妹給過他機會,但是他自己不知道把握!”慕雲裳彈了彈自己的衣服,“大皇姐要是沒事就回去向孃親覆命吧!”
慕雲霓重重的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她也只得選擇與慕雲裳狼狽爲奸了。誰叫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是她的胞妹,孃親最疼愛的小女兒呢!
“七皇妹要本宮和你一起揹着這個黑鍋,總得把事實告訴本宮。讓本宮知道自己到底爲了什麼弄得和你狼狽爲奸。”慕雲霓猶自不甘願地說道。
“大皇姐還是不知道的好!”
“裳兒,你以前從來不會有事瞞着本宮的。”慕雲霓若有所思。難道真的如茗奕所說,她的七皇妹已經變了。
“那麼,大皇姐想知道什麼?想知道落錦坊的命案兇手是不是王府的人,抑或就是雲裳本人?”
“那個丹朱到底是怎麼死的?”
“爲了救臣妹而死。”這次,慕雲裳沒有加以隱瞞。
“你每天在王府逍遙自在,就算有刺客也會有侍衛保護。爲何需要一個不懂武功的人來救?”
“茗奕難道沒有告訴大皇姐臣妹昨晚去了落錦坊嗎?”
“你怎麼知道茗奕和本宮說過這些?”慕雲霓脫口而出纔想起,慕茗奕告訴她這些的時候,曾經說過這些事不要透露給慕雲裳的。
“茗奕是不是交代了皇姐不能透露這個消息是她告訴你的?”慕雲裳輕笑道。本來她只是試探一下,卻不料竟然被她不幸言中了。
“你好像把什麼事情都猜到了!”
“昨晚,臣妹趕到落錦坊的時候,錢乙已經中毒死了。臣妹檢查錢乙屍體的時候,有個黑衣人突然出來行刺。”慕雲裳頓了頓,“臣妹只覺得那道黑影頗爲熟悉,但是轉輾一夜始終想不起那個人是誰。但是,現在大皇姐解答了臣妹的疑惑。”
“你是說,茗奕?”
“臣妹可沒有這麼說!”慕雲裳低聲道,“臣妹只是說大皇姐的話讓我想起那個刺客有可能是誰,但並沒有說那個人就是茗奕啊!”
“你倒是和本宮玩起心機來了!”慕雲霓淡笑道,心中卻是無可奈何。
她與慕雲裳心知肚明,刺殺的刺客就是茗奕。但是,既然七皇妹看在她的面子上有意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她也就承了這份情了。
“大皇姐,臣妹府中還有事情有待處置,就不陪大皇姐了。”
“既然,七皇妹有事要忙,本宮就先行回宮了。”慕雲霓轉身離去。
“小妹不送了!”
“呼~”慕雲裳吐了口氣,轉身進了偏室沐浴換了衣服。再回到院子裡的時候,京兆尹的屍體已經被拖走了,地上的血跡也已被清理乾淨。
王府中的所有人開始各司其職,恢復了原來的秩序。井井有條的樣子就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
莫任風走進院子看見慕雲裳正悠然自得的躺在院子裡曬太陽,不禁有些好奇。
“我剛纔聽到府中喊着抓刺客,可是卻有侍衛不讓人出各自的院子。但不知王爺在做些什麼?”
“不過是死了個人,需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嗎?這京城裡那天不死幾個。”
“京城裡每天都有人死是不假,可是要是有人死在端親王府可就是件大事了。尤其,這個人是死於非命,且還是跑到王府來文案的京兆尹。”
“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慕雲裳輕笑道。不知道莫任風什麼時候開始,說話也喜歡這般拐彎抹角了。
“王爺爲什麼要瞞下此事,如果這件事真的與慕茗奕有關,拆穿了對王爺也沒什麼麻煩啊!”
“要是我無法證明此事與慕茗奕有關呢?要是證明了,慕茗奕狗急跳牆殺人滅口呢?”慕雲裳道,“那時,不過是更多的人死於非命。”
“所以,王爺就射殺了京兆尹?”莫任風低嘆道,“可惜了他爲官耿直,卻撈得個死於非命。”
“爲官耿直?你當他真的是不畏強權,連端親王府也敢闖啊?”慕雲裳笑道,“他不過是仗着背後之人,纔敢這般任意妄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