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裳一行在雲蒼山及其附近仔細勘察了地形,風餐露宿地在雲蒼山度過了四日。直到採集到了所有需要的資料,慕雲裳才交代路千山準備回雲州城。
“王爺不與末將一起回雲州城?”路千山好奇地問。
慕雲裳坐在溪邊,將手中的布巾浸溼,慢條斯理地整理儀容。那優雅閒適的樣子就彷彿是在她的端親王府。
擰了擰手中的布巾,慕雲裳纔回過身,望着路千山道:“既然,已經到了邊境,本王便順便去趟莫岱國,見見莫惜紅。雲州城的事就交付給路將軍了!至於徵兵的事,這幾日本王與明傑已經商量了相關的細節。只是明傑經驗尚且,此事還要有勞季連將軍和軍中大將支持。”
“可是,沒有王爺在,州府大人會簽發徵兵令嗎?”路千山疑惑的問。身爲端親王軍的最高將領,她只有統兵之權,卻無徵兵的職權。
“關於這一點,回雲州城之後,明傑會將相關細節告訴你的。”慕雲裳粉嫩的脣瓣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至於,聽荷就讓她跟隨本王身邊吧!”
“王爺只帶荷兒一個人去莫岱國,末將真是不放心啊!”
孤身去莫岱國的危險,慕雲裳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路將軍放心,本王一定將聽荷給你安全的帶回雲州。”
“王爺說笑了。如能爲王爺而死,是聽荷的榮幸。”路千山說的誠懇。
慕雲裳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畢竟路家世代效忠端親王軍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慕雲裳站起身,眺望莫雲山山峰,神思有些恍惚:“路將軍,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啓程吧。”
“諾!”
“路將軍!”
突如其來的呼喚讓路千山驟然頓住了腳步,甚至爲之心跳一滯。這樣森冷的聲音,讓她有些意外。自她見到慕雲裳以來,她看見過慕雲裳不同的面貌,不同的說話語調。但是,從未見過她如此嚴肅,清冷的樣子。
“如果,王斌有什麼異動,路將軍知道怎麼做吧?”
“全憑王爺吩咐!”
慕雲裳修長的手指撫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淡然。
“末將明白了!”
路千山帶着季連隼和路明傑返回雲州,一路上四人皆是心事重重。
“明傑!”在離雲州城不到十里的時候,路千山終是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王爺是不是私下交代了你什麼?”
“母親在端親王軍軍中多年,對於這些規矩該是最清楚的,不是明傑不信任母親。而是王爺說,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有人都只要知道自己所要履行的職責部分就可以了。”
“如此說是——”
“王爺的意思是母親只需要在端親王軍中挑選適合的軍官,全力支援新軍訓練就行了。”
“也罷!”路千山心中清楚,自己知道的越多也未必是件好事,況且還有季連隼在場。
三人一路默默無語,到了城門口就見華平凡一臉焦急的站在城門口。
“端親王軍什麼時候需要花將軍親自守城門了?”季連隼調侃道。
“季連將軍說笑了!”華平凡酷着一張臉道,“你們出城去逍遙快活,可苦了我和古孫將軍了!”
“是不是軍中除了什麼事?”路千山沉聲問。
“也不知道爲何,似乎有人知道了王爺和將軍不在承重的消息。軍中有兩位校尉試圖發動軍變,引起軍中譁變。”
“鎮下來了?”路千山沉靜地問。
“鎮下來了!”華平凡鬱悶,要是此事沒鎮下來,她還有命站在這裡嗎?
“詳情如何?”
“昨晚,他們試圖在指揮帳殺死末將和古孫將軍從而達到控制端親王軍的目的。除了那兩個校尉手下的兩個團,還有武林中的殺手。所以••••••所以••••••”
“所以如何?”路千山皺皺眉頭道。
“古孫將軍受了重傷,哪些混在叛軍中的殺手全部咬舌自盡。叛亂的兩個團,除當場伏誅的,共俘獲四百餘人。叛亂的兩個校尉也在俘虜之列。”
“幕後主使可曾查清?”
“沒有,不過末將想在雲州可以買通軍中校尉的人不多!”
“明傑,你覺得這兩個校尉該如何處理?”
“母親,此次兵變的幕後主謀,你我心知肚明。而主子殺機已動,這兩個校尉是留不得了!”
“明傑的意思是——”
“雖然,孩兒跟在王爺身邊不久,對王爺說不上了解。但是——”路明傑壓低了聲音道,“孩兒注意到了王爺的一個小動作!”
“一個小動作?”路千山有些疑惑。
路明傑有些晃神,聲音已有些不同以往的清冷:“王爺每次想要殺人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撫摸她的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王爺手上的玉扳指?”路千山猛然想起了慕雲裳提起王斌時的神態動作,“王爺想要殺王州府?”
“所以,在王爺回雲州前,我們必須殺雞儆猴。讓王斌不敢輕舉妄動。”
路明傑在城門口便於路千山等人分道揚鑣,徑自回王府了。路千山和季連隼、華平凡剛到將軍府門口,便看見王斌一身華服負手立於門前。
“王州府?州府大人到來,真是蓬蓽生輝啊!”路千山上前打招呼道。
“本州聽聞昨夜軍中譁變,路將軍卻不在軍中。不知路將軍對於自己擅離職守有何解釋?”王斌臉上掛着虛僞地笑容。
“州府大人意思是——”
“你我一文一武鎮守雲州多年,實在沒必要互相拆臺吧?”
“州府大人,千山是個武人!不懂這些咬文嚼字的玩意兒。州府大人有話還是直說的好!”
“本州希望在王爺會雲州府之前,可以將譁變的軍士暫時羈押。”王斌開門見山道。
“這個肯怕無法如州府大人所願了!”路千山微笑道。
“如此說來,路將軍是不肯給本州這個面子了?”
“既是端親王軍譁變,那麼這件事自有端親王府來決斷吧!”
“據本州所知,慕雲裳此時並不在雲州城中。”
“王州府放肆了!端親王名諱豈是你我能夠直呼的?”路千山厲聲道。
“路將軍,你我皆是鎮守世代鎮守雲州的。難道,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將雲州城交給那個還未成年的黃毛丫頭?”
“雲州本來便是端親王的封地。”
“那要是端親王永遠都不能回雲州了呢?”王斌沉聲道。
“王州府這是什麼意思?”
“本州言盡於此,望路將軍三思而行。”語畢,王斌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