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聲驚雷過後,緊接着又聽得洞外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少傾,門外闖進來一個黑衣男人,右臂還在滴着血。
“千山,你怎麼了?”鬆暮已經叫了出來,言語中盡是擔憂關愛。
進來的那個人正是和鬆暮一起盜取山河賦的冷千山。他快步走了進來,面色倉皇。千山看見鬆暮被藤蔓捆住,二話不說,右手一揮,一道黑氣撞上鬆暮。鬆暮身上的藤蔓一下子就解開了,落了一地。千山滿是關切的道:“鬆暮,你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被人捆住?”
鬆暮一臉柔情的看着千山,緩緩道:“我沒事,你受傷了。怎麼樣?要不要緊?”
千山握住了鬆暮的手,柔聲道:“我沒事,山河賦呢?有沒有被搶走?”
兩人談話間,甜甜悄悄的向少陵移了過去,已將少陵身上的藤蔓的妖法解開。
鬆暮用手指着甜甜,狠狠地道:“就是她這個小妖精,搶走了山河賦。這個道士是雲外山河的人,他一直在追殺我,還將我打成重傷。”
千山掃視了甜甜和少陵一眼,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他冷冷的對甜甜說道:“交出山河賦,我可以饒你不死。”
甜甜勉強笑了笑,她已經看出這個不速之客並不是好對付的,甜甜笑道:“若我不交出山河賦你是不是一定要殺了我?”
“是。”千山斬釘截鐵的道。空氣中一股殺氣已經瀰漫開了。
甜甜又笑了笑,將山河賦放進懷裡,說道:“既然你這麼有本事,就自己來拿吧。”甜甜手裡的皮鞭已經舞了起來,將自己護在紅色的皮鞭之間。
“哼,不自量力。”千山輕蔑地道。接着電光火石之間,千山一掌向甜甜打了過去。甜甜後退一步,紅色的皮鞭發出紅色的光芒,刺入了那一團黑氣。黑氣停住片刻,又立即潮水般涌了過來,甜甜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從鞭子上傳了過來,幾乎可以讓她窒息。
眼看那一團黑氣已將甜甜逼近角落,突然,一把發光的長劍迎着黑氣刺了過去,只聽得千山大喝一聲,黑氣陡漲,發光的長劍和甜甜的皮鞭立刻被震開,長劍回到少陵的手上,甜甜和少陵幾乎同時吐了一口血,兩人倒在冰冷的地上,千山一臉怒氣的看着他們二人,嘴角還殘留着鮮血,看來他也傷的不輕。千山滴着血的右手在次揚起,一團黑氣凝聚起來,不過已沒有開始那麼渾厚了。
甜甜和少陵對視了一眼,少陵苦笑道:“想不到今天我們會死在一起。咳咳......”
甜甜勉強地笑了笑,道:“不會的。少陵哥哥。我們不會死的。”接着甜甜左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圓圓的紅色珠子,用力往地上一擲,圓圓的珠子立刻冒出滾滾紅色的濃煙。橫在千山和甜甜少陵之間。甜甜拉着少陵轉身撞向了後面的石壁。少陵還以爲甜甜瘋了,哪知道石壁竟然凹了進去,二人破開石壁,跌落在地上,石壁又恢復成了原來的形狀。
千山震散那團濃濃的紅色煙霧後,甜甜和少陵已經消失不見了。千山也不追趕,而是走到鬆暮的身邊,滿是愛意的看着她,自責,愧疚地道:“是我沒有用,連累你受傷了。對不起,鬆暮。”
鬆暮手撫着千山歷經滄桑的臉,搖搖頭,溫柔的道:“傻瓜,我們之間不用說什麼對不起。千山,你知道嗎,遇見你我從來沒有後悔。我不怕和你死在一起,只是......只是我們救不了我們的孩子了,可憐的玲兒啊。”
千山落下一滴心痛的熱淚,沉重地道:“是啊,我們救不了玲兒了,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啊。我們不在他身邊,他怎麼生活啊?”
鬆暮此時突然對千山道:“千山,你吸了我的內力逃回去吧。這樣說不定你還可以想想辦法救救玲兒。”
“不,不行,鬆暮,你不能這麼想。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絕對不會。”千山已熱淚滾滾。
“可是玲兒怎麼辦?那是我們的孩子啊。難道我們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什麼都不做嗎?你回去之後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救救我們的孩子。”鬆暮哭着說道。
“鬆暮,你怎麼這麼傻,就算我能活着回去,沒有拿回山河賦,妖皇也是絕不會答應救玲兒的。這......只能怪我們命運不濟了。鬆暮,我們相識相愛數百年了,我早已離不開你了,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意思呢?”千山幾乎快要崩潰了。
鬆暮輕聲嗚咽着,接着緊緊的抱着千山。
少陵和甜甜掙扎着攙扶着站起來,少陵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目瞪口呆。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和諧。房間裡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還夾着着幾分清新。就像剛出生的嬰兒,或者出浴的美人。這是一間用竹子坐的的小房間,竹子做的椅子,竹子做的桌子,還有竹子做的牀,牀上鋪着紅色的鴛鴦被子。桌上點着幾對紅色的蠟燭,正在跳動着火紅色的光影。
“少陵哥哥,你看夠了沒。”甜甜甜美的聲音打斷了少陵的幽思。
少陵回過神來,這才記得有個甜甜在身邊,接着對甜甜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甜甜。”
甜甜笑着說:“你先扶我到牀上去,我再告訴你。”
什麼?牀上?少陵怔了怔,隨即又想到:甜甜受了傷,她要我扶她到牀上只是休息而已。
甜甜看着少陵呆呆的模樣,不禁笑得更甜了。
少陵攙扶着甜甜,將甜甜扶到牀上坐下。自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少陵說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了吧?”
“這是我的閨房。”甜甜臉色有點蒼白,氣息也有些紊亂了。
“我知道這是你的閨房,我的意思是你的閨房是在哪裡?”
“湖下。”
“湖下?哪個湖?”
“你偷看我洗澡的那個湖。”
少陵的臉微微泛紅,接着又說道:“甜甜,你爲什麼不將山河賦交給他們呢?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
甜甜笑了笑,道:“想不到你還會臉紅啊。我以爲你從來不會臉紅呢?”
少陵尷尬的笑了笑道:“呃......我當然會臉紅啊......對了,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
甜甜笑着,說道:“要轉移話題嗎?你是不是認爲我是妖,他們也是妖。所以我會幫他們,不會管你的死活。”
少陵道:“我只是有點不明白,其實你本不必捲進來的。”
甜甜道:“因爲我不喜歡他們。”
少陵笑了,道:“你不喜歡他們,難道喜歡我?”
甜甜笑着道:“你這人似乎總是喜歡自我陶醉,你能不能先想一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少陵嘆了一口氣道:“現在我們都受傷了,他們也都傷了。我們只能抓緊時間療傷,最好在他們趕來之前,離開這裡。甜甜,你的傷怎麼樣?”
“少陵哥哥,我等你這話很久了。”甜甜舒了一口氣。
看着甜甜疲憊的模樣,甜甜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已如白紙般蒼白。少陵忽然覺得心裡很過意不去,少陵滿懷愧疚的對甜甜說道:“對不起,甜甜。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受傷。對不起。”
甜甜微笑道:“沒事的,少陵哥哥,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療傷吧。”
少陵站起來,走到甜甜身邊坐下。右手撫在了甜甜的後背上。
“少陵哥哥,你......”
“不要說話,靜下心來。”
說話間,甜甜已經感受到一股純和的道家真氣從後背源源不斷的注入自己的身體,甜甜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就好像流過的一股暖流,整個人都漸漸輕鬆起來。就好像久旱的莊稼遇到一場甘霖一般,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少陵哥哥,你身上有傷,你這樣會耗費真力爲我療傷會加重你的傷勢的。”甜甜似乎有點急了。
少陵卻根本沒有理會甜甜,真力依舊如滔滔江河般注入甜甜的身體。
一刻鐘之後,少陵的手從甜甜的後背上落下,疲憊的鬆了一口氣,靠在牀邊。
甜甜回過身來,看見奄奄一息的少陵,他英俊的臉龐早已蒼白。甜甜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有種想哭的衝動。她的一對明眸已有了盈盈清淚。甜甜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甜甜柔聲道:“少陵哥哥,你爲什麼這樣做?”
少陵微笑着道:“你是因爲我而受傷,我自然應該爲你療傷。現在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留下山河賦,然後快點離開吧。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
甜甜搖搖頭,堅定地道:“少陵哥哥,我不會丟下你的。”
少陵嘆息道:“這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甜甜倒了一杯水,遞給少陵,說道:“這裡是我的閨房,我爲什麼要走。”
少陵喝了一口水,看着眼前單純的甜甜,緩緩道:“甜甜,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甜甜堅持道:“不走就是不走。少陵哥哥你不用說了。今天就是死在這裡我也不會走的。”
少陵看着甜甜一臉的倔強,心裡有了幾分感激,還有了幾分其他的,少陵自己好像都不太明白的情感。少陵從懷裡拿出一根銀製的小圓筒,對甜甜說道,“甜甜,這是我們雲外山河的信號箭,只要將它射向天空,附近雲外山河的弟子就會全速向這裡趕來。你把山河賦交給我,然後送我到湖面上,我會使用信號箭,到時你就離開吧。”
甜甜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少陵哥哥,你一定要我走。”
“是的。”
“你怎麼知道附近有你們雲外山河的弟子呢?萬一沒有呢?”
“不會的,那個叫千山的妖怪是被我們雲外山河的弟子追殺才逃到山洞的,只不過碰巧遇見了我們。所以這附近一定會有我們雲外山河的弟子。”
“那我們可以一起等你的師兄弟門。”
“不行,你是妖。他們看見我堂堂一個雲外山河的弟子和一個妖怪在一起,我回去會被師父責罰的,而且這也會影響我的名譽。”
甜甜的心霎時間變得冰冷,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甜甜冷冷道:“就因爲我是妖?所以你要我走?”
“是的。”少陵冷冷的道。
“那你爲什麼要幫我療傷?”
“我爲你療傷只是因爲你因我而傷,我雲少陵不願欠一個妖精的情。”
“你說你會保護我都是騙我的?”
“是。”
“爲什麼?”
“因爲我還不想死,我不這樣講只怕你早已殺了我。”
甜甜開始的一切幻想都成了泡影,甜甜握緊雙拳,咬着牙道:“好,我送你出去。”
甜甜打開房門,提着少陵向上飛了出去。經過少陵的一番調理,甜甜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把少陵帶出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久,甜甜和少陵從湖裡冒出來,甜甜一把將少陵扔在少陵的小舟上,又將山河賦扔在少陵身上,氣憤地對少陵道:“從今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隨即甜甜轉身離開了。
少陵看着甜甜離去的身影,少陵心裡莫名什起一股惆悵,又帶着幾分悵然若失,或許還有幾分不捨。少陵從懷裡取出信號箭,一拉下面的引線,信號箭便竄上了天穹。接着在天上綻放出美麗的花朵。少陵在小舟上坐着,看着眼前田田荷葉在風中搖曳,心情放鬆了些,一股疲憊隨之纏上心頭。少陵真的覺得自己累了。少陵閉上了雙眼。
少傾,一股妖氣慢慢向少陵靠近,妖氣中帶着刺骨的殺意。
少陵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鬆暮和千山,平靜的道:“你們來了,動手吧。”少陵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千山周圍的黑氣慢慢變濃,在湖面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
空氣凝固,大戰一觸即發。
列陣。
一聲洪亮豪邁的聲音傳來。
少陵笑了,終於來了。少陵手中的佩劍緩緩放下,他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倒在小舟上。
緊接着,數十把發着光的長劍將千山和鬆暮圍在中央,空中立着數十位雲外山河的弟子,雲外山河的執劍長老傲立在前。雲外山河一百年才招收十五名弟子,現在一下子就來了數十位,他們都是人間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這架勢,六界內恐怕沒有幾人能夠破得了了。
執劍長老上前一步,對千山喝道:“妖孽,交出山河賦。”
千山回過頭對鬆暮充滿柔情地說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鬆暮深情的看着他,說道:“我們一起生,一起死。”
“好,我們一起生,一起死。”
接着千山大笑,“哈哈哈,少說廢話。你們有種就殺了老子。”千山手執招魂杵,念着法訣,四方怨靈乘風而來,妖氣直衝九霄,頓時天地失色,大地陷入了無比可怕的黑暗之中。
執劍長老輕蔑一笑,喝道“萬劍誅仙。”霎時,天雷滾滾,道道閃電劈在了雲外山河衆弟子的佩劍上,數十把發光的長劍攜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向千山刺去,然後是一陣攝人心魂的慘叫,妖氣消失,天地漸漸迴歸於平靜。
千山和鬆暮死於劍陣之下,衆人收了劍陣。執劍長老輕飄飄地落在少陵面前的一朵荷葉上,面無表情的對少陵說道:“山河賦你已拿回來了?”
“是的。師叔。”少陵拿出山河賦遞給執劍長老。
執劍長老接過山河賦,點了點頭,道:“很好。這是迴天丹,可以治你的傷。”執劍長老將一瓶迴天丹交給少陵。
少陵接下。正欲起身,突聽執劍長老喝道:“大膽妖孽,找死。”話音未落,執劍長老已經一劍刺了出去。清風帶來一聲慘呼,少陵的身體幾乎快要裂開了。甜甜,這是甜甜的聲音。
甜甜被執劍長老一劍刺中左肩,鮮血雨一般的落下。接着執劍長老一腿踢開甜甜,“啊”甜甜發出一聲慘呼,落在了冰冷的湖面下,執劍長老緊接着又是一劍刺出,鏜的一聲,少陵的佩劍迎了過去。
“你幹什麼?孽障。”執劍長老的臉因憤怒而發青,他的五官似已猙獰。
“師叔......她是......我的朋友,還請師叔......高擡貴手,放了她吧。”少陵傷勢已經加重,他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說出來的,每說一個字,少陵都必須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朋友?你知不知道她是個妖精?”執劍長老喝道,臉色還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堂堂雲外山河的弟子居然會爲一個妖精求情?
“可她是個好妖。”
“妖孽都是一丘之貉,那裡有什麼好妖?只要是妖孽,都該殺。我看你是被她迷住了,讓開。”執劍長老收回了自己的佩劍,對少陵道。
“師叔,她......真的是好妖......她沒......沒害過人。”少陵幾乎快要昏厥了,剛纔擋下執劍長老的那一劍加重了他的傷勢。
“孽障,你要是在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收拾了。快閃開,否則不要怪我無情。”執劍長老冷冷的看着受傷的少陵,冷冷的道。
“師叔,求求你了......饒了她吧。”
“真是執迷不悟,讓開。”執劍長老擡起劍,怒視着少陵。
“不讓。”
“你說什麼?”執劍長老沒想到這個弟子居然敢違背自己的命令,怒喝道。
“若師叔......真的要殺......殺她,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少陵看了一眼落在水裡的甜甜,鮮血染紅了碧綠的湖水,少陵心如刀絞。
“你以爲我不敢嗎?”執劍長老冷冷道。
這時大師哥庭瑞走上前來。對執劍長老道:“師叔,少陵師弟只是一時糊塗,還請師叔不要動怒。而且少陵師弟是暗雨師叔的弟子,按理我們應該將少陵師弟交給暗雨師叔處理,您知道暗雨師叔一向很喜歡少陵師弟,若是我們傷了他,只怕暗雨師叔那裡不好講。”
執劍長老怔了怔,終於佩劍回鞘,冷冷道:“暗雨,哼,看他收的好徒弟。”
少陵越入湖裡,抱起了甜甜,將甜甜輕輕放在小舟上,接着自己登上小舟,將甜甜攬入懷裡。
庭瑞大師哥上前對少陵道:“師弟,你跟我們回去吧。我會向掌教他們替你求情的。”
少陵一字一句地道:“師哥,你的好意......我......我心領了。但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爲什麼?就爲了這個女妖精?”庭瑞一臉不解。
“她是我的朋友,我說過,我要保護她的。”
“你瘋了?”庭瑞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我沒有。”少陵有氣無力的道。
執劍長老哼了一聲道:“他現在已經被這個女妖精迷昏了頭。你怎麼說都是沒有用的。”
庭瑞師哥嘆了一聲,道:“少陵師弟,你真的不走?”
“不走。等我......將她安置好,我......一定會......會回去領罰。”少陵聲音很弱,近乎耳語,但卻很堅決。
庭瑞搖了搖頭,趁執劍長老不注意,向少陵丟下一瓶玉清散,對少陵說道:“師弟,你 好自爲之。我們走了。”
衆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只剩下甜甜和少陵兩個人,大地一片寂靜。少陵看着懷裡昏迷的甜甜,心中難受萬分。少陵解開甜甜的衣襟,露出了甜甜勝雪的肌膚,甜甜的左肩依舊在流着血,少陵將玉清散敷在甜甜的左肩上,血即刻就止住了。少陵將甜甜的衣服合上。又喂甜甜吃了三粒迴天丹。最後,自己吃了幾粒迴天丹。
少陵靜靜地抱着甜甜,心中感嘆萬千。
吃下回頭丹後,甜甜的臉色漸漸地紅潤起來,甜甜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看見少陵一臉擔憂,焦急的看着自己,一絲欣慰滑過甜甜的心房。甜甜想掙扎着起來,左肩的劇痛不得不使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們呢?”甜甜有氣無力的問道。
“走了,現在你不用擔心他們了。”少陵柔聲道。
“你......爲什麼還在這裡?”
“因爲你在這裡,而且受了傷。我叫你你離開,你爲什麼又回來?”
甜甜勉強笑着說道:“因爲我高興。你是我什麼人,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了?”少陵責備道。
“不知道。”
“哼”
“少陵哥哥,你爲什麼要救我?我們不是已經兩不相欠了嗎?”
“你不需要知道。你傷的很重,不要說話,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是故意趕我走的,你怕我受傷,不想我有什麼危險。”
“那你爲什麼還要來?是來給我添亂嗎?”
“因爲我放心不下你,你要是死了,以後就沒有人陪我說話了。”
“我死了,你還有其他朋友。”
“我......沒有朋友。”
少陵和甜甜不在說話,空氣瞬間凝固下來。
少陵現在的心裡很亂,山河賦被盜,自己追回山河賦,身受重傷。還遇到一個女妖精,自己居然替女妖精擋下一劍,還違背了師門的長老。少陵自己都有點覺得自己瘋了。
少陵又回想起了蜀山,蜀山上的各位師父,蜀山的師兄弟門。小時候,無虞長老經常帶着自己偷偷下山去買酒喝,還總是說自己沒有喝酒。而且他不僅自己喝酒,還讓少陵也喝酒。有一次,也是大雪封山,無虞師父帶着自己下山買酒,沒想到一回到蜀山就被掌門發現了。那一次足足打了無虞師父一百板子,還關無虞師父三個月禁閉,讓他面壁思過。雲霞師父自那次以後就很少讓自己和無虞師父單獨在一起了,免得無虞這個老烏龜把少陵帶壞了。這是雲霞師父說的。還有云霞師父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從小就照顧着自己,自己的衣服破了,都是雲霞師父縫的。還有掌門,其他兩位長老對自己也很好,同門的師兄弟和自己就像兄弟一樣。
可是到了雲外山河之後,好像一切都變了。雲外山河的師兄弟基本上不說話,大家都在練自己的法術,誰也不理誰。就連師父暗雨長老,少陵也覺得疏遠的很。
少陵想起剛纔雲外山河的師兄弟門站在空中冷冷地看着自己,沒有一個人爲自己求情說話,好像自己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少陵的心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