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斗山脈內部西面,有一座天雲谷,世人皆知此谷的存在,但卻無一人知道它具體在何處,只知道此谷的主人就是整個遠古羣山都非常有名的聖階中段大尊雨露。
雨露,獨行大尊,成名於八百年前,依靠絕頂的醫術和超強的實力與多方頂尖勢力結下善緣,可謂是遠古羣山的風雲人物,不過五百年前開始常駐亂斗山脈內部,甚少外出。
而且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是一個女子,聽其聲音,觀其外表肌膚,應是一名年輕女子,要知道聖階便有數千年壽命,青春永駐對於擅長醫理之人來說更是舉手之勞。
此刻,亂斗山脈內部西面,離百里峰足足有數千裡之遙的一處地下洞穴中,玉兒正躺在一張青玉寒冰牀上,一陣陣凍徹人心的寒氣不斷侵入玉兒體內,奇怪的是並沒有加重她的傷勢,反而配合着她的功法,滋養着玉兒的筋骨、內臟和血肉。
青玉寒冰,產自亂斗山脈極北部的玉龍雪山,每年只有數十斤的產量,有溫養經脈,提升修煉功效的作用,珍貴至極,這一張大牀少說有數萬斤重,那得價值幾何?
很快,玉兒便醒了,只覺全身一陣舒爽,重傷垂死之感蕩然無存,反倒是體內功力鼓盪,充斥着力量之感,彷彿突破近在咫尺。
“你醒了?”
突然,一道好聽的女聲從身側傳來,玉兒這才驚覺身旁有人,連忙轉過頭,往那邊望去。
只見一名臉帶薄巾,身穿白紗的女子正坐在一張石凳上,看着自己,不知爲何,雖看不清面容,但只覺此女定然美豔無雙,清麗非常,只因此女的一雙眼睛猶若最美的星辰,閃爍着柔和的光,溫暖着自己的心。
而且一雙手泛着如玉的光澤,就安放在腿上,竟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美輪美奐之感,最主要的是,雖然只有三個字,但玉兒從中感受到了女子對自己的關切,很自然,彷彿在和自己的孩子說話一般。
知道是女子救了自己,玉兒連忙起身,朝着女子跪下,拜了三拜,“謝謝前輩救命之恩,玉兒無以爲報,唯有三叩首以表心意!”
女子沒有阻攔的動作,任由玉兒拜了三拜,隨即一招手,便將玉兒扶將起來,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她。
被女子看的有些奇怪,隨即,玉兒突然想到了天翔他們,連忙說道:“前輩,不知您是否又見到三人一熊,他們是否安好,有沒有逃離百里峰?”
女子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你們都是一羣好孩子,重情重義,同生共死,說實話,要不是你以死相逼,我想他們根本不會離你而去。
放心,他們都活着,只是我急着救你,也不知他們的去向!但想來應該無恙,只不過可能以爲你已經死了!”
“什麼?他們定是去歐陽家了,不行,天翔…天翔…還請前輩告知我如何前往歐陽家!”玉兒呢喃幾句,心裡掛念着天翔他們,以爲自己身死,他們定然傷心欲絕。
“你真的要現在去?將來若遇見這樣的情況,再一次生離死別?世上可沒有次次這麼好運遇見人救你!”女子的話直指關鍵。
“可是,我…”玉兒被女子說的啞口無言。
“你們都是意志堅定之輩,而且個個資質不凡,自有一番機緣,遇上我就是你的機緣,最多兩年,我就能讓你晉升皇階高段,你可願意隨我修煉?”
女子的話音不知爲何,令人非常信服。
玉兒聞言,沉默不語,她心知女子說的都是至理,自己太弱了,變強纔是自己要做的,這一路上,除了治療,戰鬥上根本幫不上天耀他們,思慮片刻,有了決定。
“前輩,玉兒已有師傅,請恕我不能向您行拜師之禮,但玉兒想要變強,希望前輩教我,您的恩情,玉兒必會永記於心!”
玉兒說的很誠懇,但內心卻滿是忐忑,不知女子聽了會不會生氣。
誰料女子竟然失聲笑了出來,聲音空靈的緊,而且聽得出心情很好。
“傻孩子,你與我的緣分可謂極深極深,其一,你所習的碧水藥王訣就是我的師門絕學,二來,我。哎,第二點不提也罷,再者誰說要當你師傅了,剛纔你也磕過頭了,那可否叫一聲母親聽聽?”
女子雖然說的隨意,但那一絲顫聲,則將此刻她的心情出賣了些許。
不過玉兒已經被女子的話驚呆了,沒有察覺女子的失態,自己所習功法居然和女子相同,最令她感到吃驚的是女子讓玉兒喚她母親。
母親,玉兒夢中都想要喊的稱呼,從小就是孤兒,直到遇見李慕白之後,纔有了依靠,隨後又結識了天耀和小二他們。
但母親對玉兒來說,何其遙遠,如今竟有一人讓自己喚她母親?
有懷疑,有動搖,但當女子扯下面巾,露出一副傾國之姿,眉宇間透着一股令人動容的深情,一雙紫瞳親切的望着玉兒,從中落下兩行清淚時,玉兒不再彷徨和猶豫,只因她在女子眼中看到了濃重的關心和真切的愛護。
一個飛身撲入女子懷中,哽咽的喊了一聲:“母親。”
這麼多年的煎熬和苦楚化作決堤之水,宣泄而出,將女子的衣衫盡數弄溼,但女子一點都不介意,輕柔的拍着玉兒的背。
可能是太疲倦了,亦或者是精力透支,情緒波動太大,沒過多久玉兒竟然睡着了。
女子看着熟睡中的玉兒,用手拂過她的臉龐,隨後輕輕抱起她,放在青玉寒冰牀上,離開了洞穴,回到不遠的一處竹屋內。
如果此刻玉兒隨她一道來的話,一定會發現竹屋內掛着一幅畫,而畫中的少女雖然和玉兒外貌迥異,但那股子溫柔似水甜美可人的氣質竟是驚人的相似…
凌晨,一片漆黑,天上的繁星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一陣陣寒風呼嘯而過,雖說天耀他們三人實力強悍,但也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小熊倒是皮糙肉厚,睡的異常安穩。
此時,三人的情緒已然好了許多,人只有在有目標的時候纔算是活着,三人早已不再是爲了自己而活了,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根本不允許他們再消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