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
大街上真的很熱鬧啊,各種各樣的彩燈交織在一起,說不出來的舒心漂亮,把黑夜打扮的亮如白晝。真可謂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西街這裡猜着燈謎,東門那裡變着戲法。光着屁股拖着鼻涕拿着糖葫蘆在大街上跑來跑去的小孩子就 不提了,就連養在深閨裡的千金小姐們,也不由得兩個湊成一對兒,三個結成一羣地出來湊個熱鬧。各種小吃的香味迫 不及待的鑽入人們的鼻腔裡,逗得人們啊,好像不來一份,你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胃!
容伶希就是其中的一員,實在是被香味纏的走不動路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賣糖人的擔子,一眨不眨。
買小孩子把賣糖人的圍成了個圈,吵個不停:“爺爺,爺爺,我要小雞!”“爺爺爺爺!我的是小兔子!”賣糖人的老頭子 六十多歲,一身打着補丁的粗服亂衣,是附近賣糖人的老字號了,大家都很是親切地叫他糖人爺爺。
“姑娘,要買糖人嗎?”被孩子們纏的很忙的糖人爺爺還是注意到了容伶希熾熱的目光,擡起頭,笑得慈祥。
“啊,嗯,是的。”沉迷在糖人爺爺的手藝中的容伶希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連忙組織語言。
“看,這是個轉盤,轉到哪一個,就給你做哪一個。”糖人爺爺指着轉盤說。轉盤上畫着栩栩如生的動物,有龍啊,兔子啊,公雞啊,等等等等。
容伶希一下子就來勁了,摩拳擦掌的,往手心裡哈了口氣,又搓了搓,素手搭上轉盤,輕輕一轉,轉盤就動了起來,等到它慢慢停下,正好是落在蝴蝶的區域。
糖人爺爺便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糖,那糖的芬芳氣息立刻繚繞在空氣中,混着燈會上的歡聲笑語。
再看糖人爺爺,手拿着勺子,一雙滿是溝壑但卻很靈巧的手前後翻飛,這裡描描那裡畫畫,很快,一隻蝴蝶的雛形便出現在糖畫板上。糖人爺爺又舀了一勺糖,絲毫沒有猶豫,手在畫上行的自如。容伶希看的目不轉睛的,一臉的崇拜之情。
“好了,姑娘,給。一共是三個銅板。慢走。”糖人爺爺一隻手給容伶希糖畫,另一隻手接過容伶希的錢。
容伶希雙手接過那隻活靈活現的蝴蝶,欣賞的把它裡裡外外看了個遍,隨後轉過頭對宋傾說:“傾哥哥!我想學畫糖人!”
宋傾只能回給容伶希兩個字:“呵呵。”
依依不捨了好久才把那隻蝴蝶吃完,容伶希的注意就又被街頭賣藝的吸引了去。一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小男孩,一口氣翻了十個跟頭。還有個大人,一掌下去劈了四塊磚頭,看的旁人都忍不住叫起好來。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一個人捧着個小碗在人們跟前要錢,大傢伙紛紛投些銅板,碎銀進去,賣藝的臉上笑開了花。
容伶希也隨大流投了點碎銀子,準備離開,一轉頭卻看見宋傾他們人已經不見了。容伶希的心有些慌,畢竟這燈會人這麼多,又亂,要是走散了可真是麻煩。
目光一直在四周流轉,容伶希也不敢走太遠,怕他們找尋她又回來她卻不見了。
“小姑娘,小姑娘,過來。對,就是說你。”一個打扮像乞丐的老者朝着容伶希招手。容伶希感覺有些不自然,因爲這裡似乎是一個被塵世的喧囂所遺忘的角落,似乎從來沒有被人注意過,一切的一切都與這裡格格不入,安靜的……有些詭異。
“是叫我嗎?”容伶希指指自己,還是走了過去。
“想聽一個故事嗎?”
“啊?”
那老者卻並不理會容伶希的疑問,幽幽地講起:“曾有一對花仙,雄花仙因觸犯天條,被天帝剝去仙身,沒了仙身,那雄花仙還能活多久?雌花仙寧死也要與雄花在一起。他們真摯的愛情感動了王母娘娘,王母替他們求情,天帝便開恩,於是他們來世便成了一朵雙生並蒂蓮,纏綿愛情,永結同心。可是呢,雄花妖卻並不安於現狀,總想着修煉,再次成仙,去天上過悠閒快樂的生活。終是沒有完成啊,在一次雷劫中沒能躲過去,逝了。並蒂蓮,並蒂蓮,那雌花妖不久啊,也枯萎了。”講到這裡,那老者停頓了一下,看着容伶希。
容伶希感覺臉上涼涼的,擡頭看天,也沒是下雨啊!抹了把臉,好像是……她的淚水吧。這真的很奇怪啊,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哭了呢?
“我這是……怎麼啦?”容伶希吸了吸鼻子。
“聽我一句勸,姑娘!這事情,千萬別陷進去!你和他…是有緣無分啊!”老者神情嚴肅,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什麼?什麼事情?他是誰?”容伶希聽得雲裡霧裡,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那老者卻是不願多談,對容伶希微微一笑,說:“你不是在找人嗎?看——”老者指向容伶希的後方,容伶希下意識地就轉頭看,卻並沒有看到他們。
“你怎麼騙人啊!”容伶希很生氣。
老者笑而不語,誰也沒發現他的手變得透明。
“伶希!你在跟誰說話呢!”秦泠一跑過來,就看見容伶希蹲在那兒,面對牆角自言自語。
“喂!終於找到你們了!”容伶希聽見了秦泠的聲音,直起身朝秦泠揮手,“就是在和他……”容伶希轉頭,才發現剛纔那名老者已經不見了。“奇怪,剛纔還在啊……”
這時其他人也已經趕過來了,走近看,秦泠才發現容伶希臉上有淚痕,不免心裡一痛,嘴上卻還調侃:“哈哈,伶希,找不到我們,你不會嚇哭了吧。”
“纔沒有呢!”容伶希臉一紅。
“哈哈!”秦泠笑了,彷彿剛纔發現容伶希不見時急的快要瘋的人不是他似的。
“好了好了,現在公主姐姐沒事就好了!公主姐姐!你以後可不能亂跑啊!”宋翩翩說了一句,容伶希立刻就不開心了:“怎麼?你好像很希望我有事!”
“翩翩沒有。”宋翩翩立刻低下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容伶希看了就來氣,“行了行了,沒有就沒有!”
看見容伶希沒事,大家也就繼續逛着燈會。只是容伶希還是沒了剛纔那種勁頭。細心的唐清秀髮現了容伶希的異樣,碰了碰容伶希的肩問:“伶希,怎麼了?”
“就是,哎!”就是說了清秀也不可能信啊!這麼詭異她自己都不信好嗎!容伶希心裡越發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