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雪不屑地笑道:“有人說是你了嗎,幹嘛不打自招。”
“你!”那大鬍子脾氣甚爲暴躁,見她竟敢出言相譏,不由大怒,他霍然站起身來,正欲發作,身邊藍衣人卻突然道:“不要多事。”
大鬍子聞言一怔,狠狠瞪了蘇挽雪一眼,竟又緩緩坐了下來。
蘇挽雪只當是他們理虧心虛,便得意地對雲中軒一笑,道:“雲大哥你瞧我說得不錯吧,象這樣的惡人就不能太縱容了。”
雲中軒眉頭微皺,心想人家既已讓了你,又何必得理不饒人。
蘇挽雪話一出口,客棧中大半的人臉色立時便沉了下來,那幾位身着錦衣之人面上已帶有怒色,大鬍子更是氣得面色通紅,目中似要噴出火來,幾次坐下去又站起來,但瞥見身旁同伴,竟是始終不肯出手,只一個勁地瞪着蘇挽雪,恨不得將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藍衣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這是做什麼,你若是受不了儘管出手,若是出了差錯,咱們便一起陪着去死罷了。”
大鬍子愣了一愣,垂下頭來,道:“二哥說得極是,若能換得……莫說捱上幾句罵,便殺了我又有何妨。”他突然站起身來道:“二哥,咱們走吧。”說着,正眼也不瞧蘇挽雪一下,逕自向外走去。
藍衣人此時臉上方帶了一點暖意,他站起身來,打量了雲中軒和蘇挽雪一眼,冷冷一哼,道:“武林世家,哼,盛名之下,其實難符。”說完又略提高了音量,道:“這是我家姑娘的事,不勞別人費心,各位吃完之後請便吧。”
雲中軒心中一驚,對方竟然一眼便瞧出自己的身份,且語氣中大有敵意,而自己卻對他毫無印
象,實在大大不妙。他早已看出,方纔蘇挽雪說話時,一旁有幾人在竊竊私語,待得那藍衣人說出那番話來,他們方纔停止,各自結帳離去,顯然方纔是想對他們不利,只是因着那藍衣人所說的“姑娘”之故,方纔罷手。
此時自己與蘇挽雪身處異地,人生地疏,若是無端樹此強敵,實在危險至極。當下便道:“出門在外,難免有所紛爭,蘇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罷。”
蘇挽雪聽他語氣竟似說自己無理取鬧,心中更是氣忿難平,忍不住搶白道:“我當然不及你了,江湖上一聽到白衣雲中軒之名,誰還敢對你無禮呢。”
雲中軒一怔,皺眉道:“臨行前我早已同姑娘說過,塞外風土人情俱不同於中原,讓你不必冒險前來的。”
蘇挽雪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太過,待聽到雲中軒這番話,知他素來性子倨傲,只怕真惹惱了他,只好忍下委屈,垂首道:“對不起,雲大哥,是我失言了。”
話雖如此,但她自生下來便被衆人捧在手心,百般呵護,何曾受過這種氣,想到自己一個千金大小姐,陪着他來這不毛之地,可他卻似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心事,若是換了旁人,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了,只偏偏是他,教人發作不得。如今爲着不相干的人,居然責怪於她,心中越想越覺傷心,忍不住垂下淚來。
雲中軒見她垂首落淚,顯得楚楚可憐,雙眉微不可見地皺了皺,溫言安慰道:“是我不對,惹得姑娘生氣了。”
蘇挽雪微微抿脣,不說話。
雲中軒見狀,又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真是的,臨行前蘇老爺子是怎麼囑咐你來着,要你好好照顧蘇姑娘,你卻將之拋到腦後,還惹得姑娘如
此大發雷霆,真是該打。”
蘇挽雪白了他一眼:“既然該打,爲什麼只說不做?”
“啊?你還真要打啊?”雲中軒誇張地嘆了口氣:“這個,蘇姑娘的話,自然是要聽的,不過,可不可以先記着,以後將功折罪啊。”
蘇挽雪忍不住“卟嗤”一笑。
“哎呀,總算是雨過天晴了,真是不容易啊。”雲中軒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正說着,店夥計已託着托盤走來,面上雖仍有不豫之色,但仍是帶着笑容道:“有勞二位久等了,請慢用。”
蘇挽雪雖然心中惱他趨炎附勢,但見他受了自己一番搶白,依舊是面帶笑容,卻也有些過意不去,遂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這個算是多謝你引薦之功吧。”
這錠銀子足有五兩之多,那夥計卻看了不看一眼,只道:“多謝姑娘,這個小人卻不敢受,二位慢用,小人這就去爲二位準備客房。”
蘇挽雪以爲他是害怕那幾人回來報復,便溫言安慰道:“你不用害怕,他們如果回來,只管推到我身上,叫他們只管來找我們吧。”
那夥計卻道:“姑娘這話錯了,那兩位大人身份尊貴,豈會與我等小民計較。”
蘇挽雪聽他語氣中似有譏誚自己與小民計較之意,心下大怒,但顧忌到雲中軒,只好捺下性子,只冷笑一聲:“是嗎,我雖見識不多,可也見過幾個人,不知是何等大英雄,不如說與我聽聽,看看是不是名符其實。”
言外之意,象你們這種人哪裡知道什麼是大英雄,不過是妄自揣測罷了。
雲中軒卻留上了心,問道:“不知道剛纔那二人是什麼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