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店雖然算不上大,菜餚的味道確實很好,齊寒夾了兩筷子之後也是胃口大開。
給林羽臻夾了一塊雞腿肉,又給撅着嘴巴的安安夾了一塊雞翅膀,他這才發現好多人都舉着筷子木在那裡。
齊寒擡頭隨他們望去。
就看見邵敏敏像打仗一樣呼嚕嚕地刨飯,搶劫一樣飛快地夾菜,兩邊臉頰高高鼓起就像一隻倉鼠。
“別看着我啊,”邵敏敏有些害羞,但滿嘴的食物並不影響她說話,吐字清晰發音標準,“大家快吃——不然就被我吃光了。”
於是大家又低頭吃飯,不知不覺中都加快了速度。
但還沒等他們回過神,邵敏敏就已經吃完了,她又咕咚咕咚灌了一碗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完了還咂了砸嘴。
女神形象徹底顛覆了。
“嘿嘿,平時工作的時候都是這麼趕時間,習慣了。”邵敏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林羽臻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知己,因爲她過去吃飯也是雷厲風行,後來齊寒說了幾次,無關美感,卻是有利健康,這才慢慢改了過來。
“小敏敏吃慢一點啦,太快了會發胖的。”說着賈大媽還很淑女地夾了一粒米放進嘴裡。
坐旁邊的邵強放下了筷子,看着賈大媽他就沒胃口了。
咚咚咚——
又響起了敲門聲,唐採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賈大媽你還點了什麼東西?”
接着就有人推門進來,唐採擡高聲音說道:“我們吃不下了,你端回去吧。”
來人腳下不停,笑道:“飯後甜點而已,算是我爲各位美女準備的小禮物。”說着向身後點了點頭,立刻有侍者端上來一個盤子,上面放着一瓶紅酒,幾個杯子和一些精製的小甜點。
衆人扭頭看去,只有林羽臻聽見聲音便眉毛微皺。
“我聽說羽臻在這裡吃飯,本想來見她一面,沒想到還碰上了邵敏敏邵小姐。幾杯賠罪酒,希望沒有打攪到各位纔好。”若是普通女孩聽見成雲煥這麼說話,心裡得要樂開了花,但林羽臻現在的表情就像吃了一隻蒼蠅。
她可憐巴巴地看了齊寒一眼,齊寒露出一個微笑讓她安心。
邵敏敏一早便看出齊寒和林羽臻應該是情侶,她也算是個人精,見這個衣着和氣質都極爲出衆的男子過來,當下便向賈大媽看了看,見他點頭,便站了起來:“公子大駕光臨,敏敏當然是不勝歡迎,只是我們已經吃得差不多,您的這瓶柏圖斯,我們怕是無福消受了。”
“該是敏敏敬您一杯酒,讓公子白跑一趟。”
齊寒對邵敏敏倒是有了些好感,在這個看臉看家世看背景的年代,她願意站起來幫一個剛見面的人說話,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早聽說邵敏敏不僅人美聲甜演技超羣,而且長袖善舞,燕京和黎城的許多富豪們千金一擲只爲搏你一笑。今日一見,與傳言相比更有勝之。”成雲煥招了招手,笑着說道,“只是這瓶紅酒我既然已經送出,便沒有再拿回來的準備。”
一個穿着長袍的乾瘦男子上前接過紅酒,一手拿住酒杯,另一隻手的兩個手指按住瓶塞向外一拉,“砰”的一聲輕響,就將瓶塞拉了下來。
衆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齊寒扭頭看了看乾瘦男子,沒想到在這裡又遇上了一位內家武者,方纔的“吸字訣”雖然算不上高明,但是對內功修爲的要求也不低,想來他的手上也有幾分真功夫,難怪這個一身名牌的公子哥敢大張旗鼓地跑來挖牆腳。
以他的配置,在這江城確實也能橫着走了。
成雲煥端起了酒杯:“這第一杯酒就算是我歡迎邵小姐來江城作客。”
邵敏敏也拿起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還沒等成雲煥回話,她就主動接過紅酒,又爲兩人倒上:“感謝公子的歡迎,這第二杯就當是敏敏回敬公子,也算是不能讓公子盡興的賠禮。”
成雲煥拿着酒杯微笑不語,看着邵敏敏又是一飲而盡。他身後的朋友們都是看人臉色的好手,立刻就叫開了。
“邵小姐真是爽快,能不能讓我也敬你幾杯啊。”
“邵小姐要是覺得不盡興,那就盡興了再走。”
“不過是幾杯酒而已,一會我們哥幾個隨挑,送各位美女回家。”
成雲煥擺了擺手,他的朋友們收聲安靜下來:“邵小姐平時有做不完的事,能抽出時間在這裡跟朋友們吃一頓飯怕也是不容易,你們要是想請邵小姐吃飯就拿出點誠意,光動動嘴——我都不答應。”
衆人一陣鬨笑。
“成大哥發話,不表示一下他今天怕是不會讓我們兄弟好過啊。”短髮男子走上前去,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燙金的名片交到了邵敏敏手裡,“我可是邵小姐的鐵桿粉絲,要是邵小姐遇上了麻煩,只要一個電話——能爲美女服務,榮幸之至。”
“廖哥主動了,我們怎麼還拿得出手。”
“這是不給兄弟們機會啊。”
邵敏敏拿起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就只有一個名字廖少坤和一個電話號碼,她將名片小心地放進了錢包裡邊,笑道:“敏敏謝過廖公子。”
“可別謝我,”廖少坤擺了擺手,“要謝就謝成大哥吧,我們都是跟着瞎混。”
見邵敏敏又端起了杯子,成雲煥笑着說道:“邵小姐不用客氣,既然來了江城,我們這些做地主的當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今天沒能撞上好日子,下次有機會一定再擺下一桌,到時候雲煥親自上門,請邵小姐赴宴。”
“成公子客氣了,該是敏敏請您纔是。”
成雲煥扭頭對着他的朋友們說道:“還站在這看美女,就不怕回家被你們的黃臉婆收拾。”
說完卻是向齊寒點了點頭:“打擾了。”接着帶頭第一個走出了包間,衆人緊跟在他身後,那個長袍的乾瘦男人在出門之前也斜着眼看了看齊寒。
“我還想看成哥你踩人,沒想到還真的只喝了一口酒。”廖少坤走在成雲煥的身邊低聲笑道。
成雲煥臉上露出一個冷笑:“沒想到終日玩鷹,卻被鷹啄了眼。”
“陶業?”
“沒錯。”
成雲煥的語氣很平靜,但廖少坤知道這是他暴怒前的徵兆。
“成哥能不能說明白點,兄弟的腦子可沒有你這麼靈光,叫我猜我可猜不出來。”
“不是螞蟻。”成雲煥仰頭看着窗外遮蔽了月光的滾滾黑雲,低聲說道,“是過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