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歇息一陣之後,正堯隨同靖王等人又在南山後面的偏殿偏院轉了一番。觀看了寺院中自有的農場,卻見田間的農作物長得異常茁壯,看來這院中的和尚們倒是挺會料理這些莊稼的。偶爾還可以看見兩三個和尚來回的到山坳處的蓄水池中挑水來進行灌溉,有的會挑着兩個木桶進行撒灰施肥,有的還一邊除草一邊舞棍弄棒的,倒是別有一番樂趣。
如此和諧的畫面,映出的自然是國泰民安的景象,然而這卻不得不令靖王一陣感慨萬千。見靖王突然一展愁眉,正堯不用多想也明白靖王所爲何事而愁。
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做王爺的更是肩負了巨大的責任,如今的大明王朝正處於內憂外患的動盪期,北有俺答部落的蒙古作亂,屢犯北疆地域,近來更直接犯到了山西大同地帶,爲求貿易互市可謂不擇手段;而東渡而來以宮本真武爲首的倭寇流寇橫行,在閩南一代殺傷搶掠無所不作,令整個沿海一帶飽受苦楚多年;再加上嚴嵩奸黨氣焰日漸囂張,重權在握,把持朝政,令嘉靖皇帝誠惶誠恐,一時之間又找不着有效的對抗辦法,身爲王爺的朱厚偅,自然暗自感慨心有餘而力不足。再加上眼前的此情此景,兩者進行比較,差距頓時體現出來,那心頭自是愁雲密佈,難以消散開來。
“王爺,無需多想,所謂的車到山前必有路,相信我,會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一刻的!”正堯繞到靖王跟前,語氣十分肯定有力的對着靖王說道。而這一聲,卻讓靖王頓時打了個寒顫,撇頭看向了正堯,卻見正堯的雙目是那樣的清晰,眼神是那般的堅定,表情是那樣的自信。
廢話,這明朝要到崇禎,不,準確的說是到隆武皇帝手中才玩完兒的,你這才嘉靖王朝的嘛,後邊的萬曆還沒開口呢,自然不會有什麼!所以,正堯很鎮定也很肯定無論是嚴嵩也好,倭寇也罷,或者是蒙古的問題,都會得到解決,只不過這都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御前駙馬22
攸地一陣清風徐來,擡頭望天,見四下已是炊煙裊裊,再看夕陽西沉,自然已是傍晚時分。也不待正堯等人說甚話,旁邊爲靖王正堯等人做導遊的接引順明老和尚卻開口說話了:“王爺,幾位施主,現下快到了用晚齋的時候了,還請諸位隨老衲到齋堂用齋吧!”
說着,老和尚順明慢慢的移動着腳步帶着大家,往寺廟內的齋堂而去。
約莫過一刻鐘,繞過大殿,然後進了一個偏院,衆人便來到了所謂的齋堂。齋堂頗大,足足有百來平米,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九九八十一張方桌,看起來很是整潔。桌子清一色的是漆的深黑色油漆,表面光滑亮麗,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明淨之感。
由於不是什麼特殊日子,所以齋堂並沒有滿座,不過這時熙熙攘攘的還是已經有人坐在了桌子上等待吃齋飯。當然,靖王並非一般的住客,吃飯的地方理所應當的不會在此。
果然,見正堯等人和靖王如此的熟悉,老和尚便順明也不做多考慮,便帶着靖王一行人從過道中穿了過去,來到了一處比較雅緻的房前,上面掛名:一品齋。
正堯可是不怎麼理解這“一品齋”的含義,不過也沒多做深究,畢竟這是和尚們的想法,自己當然還無法達到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
靖王很是隨意的坐下,同時示意衆人也一併坐下無需拘謹。如此,這才讓張誠柳彥袁海雲等人暫時的放開了那種彆扭的感覺,總算坐了下來。
與王爺共進晚餐,那是何等的幸事啊!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的事。
寺廟的齋飯果真是齋飯,一來沒酒,二來沒肉,這讓寧安可不怎麼習慣,不過好在這飯菜還挺合胃口的,或許也是因爲走了一天累了餓了,不待衆人動口,寧安已然像餓昏了的猛虎一般,大口大口的吃起飯菜來,驚得正堯一干人等瞠目結舌。
晚飯過後,一行人稍事休息,又在順明老和尚的帶領下到北面後山的達摩洞轉了一圈。正堯倒是饒有興趣看這些在他自己的時代中已經沒有了的古蹟,甚至他還在感慨,若是有一部相機,將其拍下來放到網上,肯定自己的**又要火一把,絕對不亞於什麼“草帽哥”、“小月月”,“鳳姐”之類的!然而寧安卻沒什麼興趣,一來,吃過飯還沒有消化,顯得沒精神,二來她對那些佛經啊壁畫什麼的早就在宮中看膩了,自然再來看這些東西就很正常的沒什麼興趣了。
“咚…咚…咚…”
就在衆人快要賞完,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突然從寺院的鐘鼓樓傳來了一陣連續不斷的鐘聲,直覺告訴正堯這寺院中定然出了什麼大事。因爲這打坐唸經也好,吃飯用齋也罷,所敲的鐘聲都只是三下,而非這般的不停。
“王爺,諸位施主,老衲想這定然是住持着急大家前去的意思,想來寺中發生了大事。”說着,順明老和尚便有了前去一番的意思。
靖王自然也想去看一下,於是道:“事不宜遲,那咱們也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已然不是來的時候那般的悠閒,健步疾走之下,不多時便回到了寺中。
正堯還在納悶這一天都沒見到住持,想來這住持也太擺架子了吧,連王爺都不見,後來聽順明解釋這住持已經閉關十日了,今天若非有事發生,也不會出來,這才令衆人一陣釋然。
來到寺中,見和尚們都急急忙忙的往玉佛堂而去,順明和尚的臉上頓然出現了一絲難色,這一點又被正堯不經意的給抓住了,於是道:“順明大師,緣何你的臉上會顯得如此的焦慮不安呢?”
順明和尚對正堯的這句話頓時弄得頗爲尷尬,不過他心中卻是對正堯有了新的認識,直覺告訴他,能夠有如此敏銳的嗅覺,眼前這個施主絕非一般的大家公子,稍稍平和了一下氣息之後,順明老和尚才顯得語重心長的說道:“諸位有所不知,這出事的地方應該是玉佛堂。”
“玉佛堂?玉佛堂又怎麼了?”?? 御前駙馬22
衆人不解的問道,看來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玉佛堂乃是供奉先皇所贈玉佛之地,如果這裡出事了,那可是大爲不妙的啊!”說着,順明已然顯得很是激動,更是加快了腳步,直朝玉佛堂而去。
此事非同小可,竟然能夠與皇家寶貝聯繫到一起,事態的嚴重性已然上升了一個臺階。因此,寧安也好,靖王也好,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進入了玉佛堂大廳。周圍已經站了兩排和尚,個個手持木棍,井然有序,倒像是經過嚴密訓練過的,後聽順明說,這才知道這羣人乃是烏禪院的十三武僧。
十三棍僧倒是聽過,這十三武僧,呵呵,正堯倒是覺得好笑,感情這是拍《少林寺》呢?
不過笑歸笑,正堯對於現場的東西卻一點沒有馬虎。由於出生警隊,自然對事發現場都有很敏銳的警覺性。
“兩個小和尚被反綁在大圓木柱子上,嘴裡被塞了毛巾,看來是被人偷襲所致,因爲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正堂上,有一張黑木桌子,擺放了一個金黃色的托盤,旁邊還有幾盤水果,想來那就是擺放玉佛的的地方,現在玉佛不見了,應該是被盜了。油燈擺放在旁邊,面前還有一抹菸灰,下方地上還有一張沒有燒盡的紙,暫時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周圍的門窗完好無損,並沒有被打開或者撬過的痕跡,盜賊肯定是從正門而入的。堂下一米處站着一個披着金黃色袈裟的和尚,年約六十,儀容端莊,頗有幾分佛性,看來此人便是住持方丈。如此一來,也許是因爲這玉佛被盜,故而寺中僧人才都很是惶恐不安樣子。”
一進屋,正堯便四下打量,從中已然獲得瞭如此多的信息,對於三年便升爲片區總隊長這番事蹟,那也無可厚非。一般人進屋只會關心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發生了什麼事,而絕非如正堯這般的觀察如此細微,對周圍的環境把握的甚是仔細。
當然,正堯心中所想並沒有對他人說出來,顯然,這沒必要。
而一旁的寧安卻不明所以,這裡集結這麼多人到底所謂何事,大家都不說話,這是什麼意思?
“咳咳…”站在堂前的住持老和尚咳嗽了一聲,然後對着衆人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深感愧疚,不想今夜竟然在寺中遺失了先皇所贈玉佛,實在罪不可赦,罪不可赦啊!”
老和尚痛哭流涕,深感自責,把聲音拖得很長很長。
“什麼?玉佛丟了?”
衆人頓時驚訝一番,而尤以靖王和寧安兩人反應最爲強烈!丟失皇家寶貝,那可不是一般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