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一線針,正堯已然猜到了來人是誰!
一線針乃是一絕技,當世懂的此絕技的人也不多見。
而在正堯的印象當中,前後出現過三次,一個便是在七年前,飛雲山寨廂房之中萬坤龍被殺死的那一刻,其實就是一線針;而後在京城法華寺之中破解意外墮樓案的時候,又出現了一次;對於正堯來說,這兩次可謂是意義非凡,其中很有可能與嚴嵩有關。
至於另一個人,自然而然的就是妙手小醫仙袁海雲了。
雖說袁海雲沒有什麼武功底子,不過他的醫術可是盡得袁鳳鳴的真傳,再加上他自己有喜歡鑽研一些稀奇古怪的醫理,飛針點穴這些對他來說還是小意思。
而“一線針”就是袁海雲的秘密武器,只有在關鍵的時候,纔會施展出來,不過每次施展出來,都會有絕對的效果。. .
“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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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堯大喊一聲之後,猛地一個轉頭,直往門外探去,只見赫然見到有兩男一女站在門口,頓時,正堯完全定住了。
男的一左一右,一個白衣,一個黑衣,二人的身形都不怎麼高大,且臉上的愁容和眼圈上的困態暴露無遺。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誠和袁海雲,正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女的一身紫衣長裙,完美身材一覽無餘,而那姣好的面容更是讓人暗暗咋舌,目不轉睛。只見她一雙模糊朦朧的眼睛完全落在正堯的身上,整個人站在門口矗立着,如同被冰凍一般,一動不動。
紫衣女子自然不是別人,正是正堯翹首以盼,魂牽夢縈的寧安!
“駙馬!”
“公主!”
兩雙眼睛,四顆眼珠在正堯轉頭的一剎那交織在了一起,簡簡單單的各自喊出了兩個名字,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是卻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真摯感情在其中。
正堯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寧安的眼眶也模糊溼潤起來,二人就這麼對望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你的眼裡有我,我的眼裡有你,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蕩然無存。僅僅只有彼此,儼然成爲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共……公主?駙馬?這……”
就在所有人發愣之際,那洪定卻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正堯和寧安,聽到二人呼喊公主駙馬,不禁讓洪定在心底裡面立即打了一個激靈。
這李公子是當朝駙馬?難道他就是那個已經失蹤了七年的李正堯?如果是這樣。那安波爾沁又是誰?她怎麼又會是當朝駙馬的妻子?
亂了,全部亂套了,任由他腦子轉的再快,也斷然想不通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別說是他,相信就是正堯本人,他也很難說清楚,如果寧安知道,在這失蹤的七年之中。自己已經與安波爾沁成了親。那……
至於一旁的洪迪珍也好,還是那手掌被袁海雲的銀針刺穿的葉神醫。都完全愣住了似的,窒息的空氣之中,瀰漫的全是壓抑,死一般的靜,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做出絲毫的聲響。
公主和駙馬的身份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亂認的,否則就是殺頭之罪,洪迪珍也頓時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好辦了。
“駙馬,這些年,你去哪了,你都是怎麼過的,可曾想過我有多麼想你念你,可曾想過你不在的rì子裡,我是怎麼過的?”
凝望着正堯的雙眼,寧安的腳下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往前行走的趨勢,只是站在原地,哽咽不止的說道,而每說一句話,她的心就不由地抽搐一下,彷彿有一萬根刺在心底,稍稍有一點點的抽搐,那種扎心之痛便立即油然而生。
七年的等待,七年的守候,七年的期盼,七年的傷痛,在這一刻,寧安並沒有用言語表達出來,而是簡單的一個眼神,其實正堯也已經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這就是所謂的默契吧,夫妻之間那種天涯若比鄰的默契。
“公主,我……”
縱有千言萬語,卻是yù言又止。
提及這七年來的經歷,可以說用七天七夜恐怕也是說不完的,再加上又和安波爾沁成了夫妻,一時之間,倒是讓正堯有些無從說起,一下子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看着二人那番陶醉的樣子,一旁的安波爾沁卻表現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這麼久以來,安波爾沁其實都沒有擔心過什麼,因爲正堯有病的緣故,她也沒有閒心去理會那些。可是在靜下來的時候,安波爾沁的心裡還是會擔心的,她擔心正堯醒來之後,會一走了之;或者在正堯醒來之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使得二人關係鬧僵,甚至可能造成現在的這一個場景……
兩個女人夾着一個男人,這樣的戲劇或許也只有在電視電影之中才能夠出現橋段竟然出現在了這裡,不可謂太過戲劇xìng。
“咳咳!”似乎覺得現場的氣氛實在有些壓抑,葉神醫隱忍着手掌帶來的疼痛,乾咳了一聲吼,立即道:“老夫不管你們是公主還是駙馬,我兒子的死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如果今天不給老夫一個合理的交代,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不認帳!”
此刻的葉神醫也不管你什麼公主駙馬的,現在他要的只是給自己的兒子還一個公道。
對於一個老來喪子的老人來說,到了這個時候,已然沒有什麼顧慮可言,既然認定了正堯是殺死自己兒子的真正凶手,那麼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無論對方有什麼背景,他都會義無反顧,都會誓不罷休。
冷不防的聽到葉神醫突然如此大聲的說話,而且言語之中充滿了怒意,這也使得正堯與寧安二人立即回過神來。
隨即只聽袁海雲立即走上前來,然後對着葉神醫道:“這位大爺,你應該就是葉神醫吧!我想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大家不妨先冷靜下來好好商議一下,不要把氣氛弄得如此僵嘛!”
袁海雲從來說話都是這樣嘻嘻哈哈的,不過這樣也不乏親和之力。
葉神醫冷眼一撇袁海雲,不屑的說道:“誤會?我們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他殺了我兒子,這難道還有誤會?簡直荒謬!”
“你……你住嘴!放肆!在公主和駙馬面前。豈容你如此大呼小叫?!”
馮保很合適宜的也站了出來。指着葉神醫,戰戰兢兢的厲喝道,忠君護主之心通過他那鴨子般的嗓音立即展現出來。
似乎在馮保的印象當中,還真的沒有人在寧安面前如此的放肆過纔是,以前也只有寧安在別人面前這般的大呼小叫,這倒是讓他長了見識。
“非也非也!葉神醫此言差矣!你說所有人都親眼看到駙馬殺了令郎,那敢問你所說的是絕對真實的?你敢不敢保證的的確確是親眼看到是駙馬親手殺人的?你敢不敢在公主的面前發誓你所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
有些時候。在咬文嚼字方面還是需要張誠的出面,而葉神醫說的如此肯定,那麼自然而然的會被張誠抓住這一點紕漏。
以他對正堯的瞭解,自然知道正堯是絕對不會做出殺人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麼就一定葉神醫在說謊!
聞聽張誠一言。葉神醫猛地怔了一下,旋即鼓起胸膛道:“怎麼?你們想要拿人多來壓我?難道想要動用公主的身份來乒我們這種小老百姓?”
沒有想到的是,葉神醫竟然會這麼說話,頓時讓張誠也有些啞口無言。
正如他所說的,現在就搬出公主來,真的有點仗勢欺人的嫌疑。
“你……你不要在這裡無中生有,公主和駙馬絕對不會乒任何人的!”
馮保可是急了,眼前這個老頭似乎太不識趣了。如果是放在京城。他很有可能立即上去猛地一拳打上去。
如此不識好歹,當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是嗎?那好!既然如此。那就請公主主持公道,大義滅親吧!”
似乎葉神醫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再次硬起胸膛看向了寧安說道,似乎在向寧安施壓。
“喂,老頭,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別以爲公主和駙馬心好不與你計較就表示他們怕了你!我樑玉可是從來都不怕任何人的,你要繼續在這裡不分青紅皁白,休怪我錦衣衛動用非常手段!”
越聽葉神醫說話,就越讓人覺得氣氛,只見站在寧安等人背後的樑玉此刻也是坐鎮不住了,立即從後面插了上來,直指葉神醫的鼻子叫囂道。
樑玉已經算得上是好脾氣的人了,只是他也沒有見過還有如此固執,如此不講理的老頭,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了什麼藥。
葉神醫與張誠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了半晌,而一旁的洪氏父子安波爾沁卻一直都沒有發言,沉默的讓人都開始漸漸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好!你們人多勢衆,老頭我認了!不過如果公主和駙馬當真是公道,當真是不會徇私的話,那老頭我也不再說什麼,此事就交給公主查辦便是!不過,老頭我也希望在查辦的同時,公主也要公事公辦!現在駙馬有嫌疑,自然要秉公辦理,老頭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現將駙馬收監,否則,就連老頭的老命也拿去吧!”
葉神醫考慮了半晌之後,終於嘆了一口氣,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這個想法中隱含着威脅之意,但是不難看出他也算是做出了讓步。
“不行!這絕對不可以,駙馬怎麼可以收押監牢呢?”
馮保立即站出來予以反對,感覺葉神醫的要求全然就是天方夜譚。
“不可以,我的駙馬又沒有殺人,斷然不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
寧安也站了出來,開始維護起自己丈夫的權益。
“好!我答應你!”就在馮保寧安等人相繼反對之際,正堯卻是站了出來,斬釘截鐵的樣子,眼神之中更是沒有一點的波瀾。
“駙馬,這……”
寧安還想說什麼,卻見正堯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是清白的,收監而已,又沒有定罪,除非你對我沒有信心?”
“可是……”
“好了,我的主意已定,就這麼定了!”
說完,正堯也不再說什麼,立即往門外走去,伸出雙手,示意錦衣衛來將其綁走。
對於正堯來說,只要能夠徹查,他堅信就算是被收監,也一定可以查出真正的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