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桌上到地上,從客廳到臥房,從牀上再到牀下,四下一片狼藉,只見一男一女在牀上唏噓不止。
良久,正堯才嘆了一口氣,緩緩地牀上衣服。
而朱祿穎則是從身後一把將正堯給抱緊,其中的溫情愜意自是不言而喻。
可是正堯明白,始終這樣也不是辦法,一時衝動終究會鑄成大錯,現在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有煙的話,正堯肯定會立即抽一根來解悶,以前還未穿越的時候,遇到麻煩或者有心事他都會這麼做,只可惜現在沒有。
正堯此刻的心情,朱祿穎也是理解的,如今寧安不知所蹤,情況堪虞,可是自己卻在家裡“胡混”,不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就算是一時意『亂』情『迷』,也絕對不應該。
然而已經做了,那也只能如此,多想多去自責也於事無補。
“李大哥,不要緊的,我從來都不求什麼,只要能夠爲你排憂解難就已經足夠。”
靠在正堯的後背,整張臉完全的貼在正堯的身上,那種綿音讓人聽了就忍不住又是一番衝動。?? 御前駙馬37
不得不說,這也是朱祿穎的高明之處。
只不過正堯現在真的很累,心力交瘁的感覺。
“我出去透透氣,你好好休息下吧!”
正堯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卻顯得十分的沉重。
朱祿穎沒有說話,不過卻輕輕的鬆開了那一雙摟着正堯的手,兩眼之中卻是充滿了各種不捨。
走出房門,正堯才漸漸鬆了一口氣,擡頭望天,深邃的眼眸裡面充斥着各種『迷』離。
對於方纔發生的事情,正堯雖然有些許內疚,但是不可否認。作爲一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抗拒的。現在他只希望可以儘快將寧安等人找到,至於其他的,多想也沒有意義。
“獨望蒼穹雲無『色』,靜聽雁鳥遊弋歌。崢嶸流逝追不及,空唱絕句亦蹉跎。”
仰望天空,有感而發,幾多愁緒,盡附其中。
“駙馬,張大人和袁大人來了。不知駙馬是否要見他們,是否要他們入府?”
就在正堯站在花園中情不自禁的『吟』出一首打油詩的時候,李發卻突然急匆匆的往正堯跑了過來,然後便氣喘吁吁的說道。
被李發突然的出現給打攪,正堯也漸漸回過神來,旋即轉身道:“我出去見他們吧!”
說完,正堯便大步流星的往駙馬府大門而去。
讓他們進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要讓他們看見朱祿穎在自己家裡,而且還躺在牀上衣衫不整的樣子,那還了得?到時候肯定會越描越黑。想解釋也沒法解釋了。
更何況,張誠和袁海雲現在來這裡找自己,這已然說明有大事發生,正堯就更加不可以懈怠。?? 御前駙馬37
於是一邊走。一邊還不忘整理衣衫,來到門口之際,卻見張誠和袁海雲二人已經『露』出焦急之狀了。
正堯心覺有不祥的事情發生,於是未等二人開口。便率先問道:“大哥,海雲,究竟發生何事?爲何你二人如此神情?”
別說正堯是出了名的犀利眼。一看一個準,相信現在就是隨便找個人,只要不是傻子,一看二人的臉『色』就應該知道他二人很緊張。
“大事不好了,剛剛在刑部天牢之中發生了一件事。”
張誠面犯難『色』的看着正堯,一時半會兒,似乎還不知道怎麼開口一樣。
正堯定了定神,皺眉道:“到底發生什麼事?難道跟嚴嵩有關?”
一聽到刑部天牢,正堯第一時刻想到的自然就是嚴嵩。因爲嚴嵩就關押在刑部天牢裡面,而且嚴嵩現在關係着很多大事,是絕對關鍵的人物。
如果嚴嵩再出什麼狀況,說不定又會引起一場風波。
張誠頓了頓,又道:“剛剛刑部天牢衙役傳來話,說嚴嵩在天牢之中不知爲何突然暈倒,接着竟然有人企圖劫獄,好在之前聽了我聽了你的安排,特地在天牢外暗裡設了埋伏,最終沒能讓嚴嵩成功越獄。”
“劫獄?那這件事是否有通知皇上?”
正堯擠了擠眼睛,若有所思的問道。
張誠道:“還沒有,不過我不敢保證其他人有沒有通知皇上。如果讓皇上知道嚴嵩企圖越獄的話,那可能會令皇上感到不滿,到時候就用不着再審問他,將會直接送上刑場凌遲處死。”
張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越獄可不是小事,而且嚴嵩本來就已經罪犯滔天,再越獄的話,那就更加不可饒恕,相信再有容忍之量的人,也絕對不會對此視而無睹,那也就是說張誠的擔憂是完全成立的。
反正殺一個必死之人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爲防止今後再次出現類似的越獄事件,嘉靖下令處死嚴嵩也一點不稀奇。
可是對於正堯來說,嚴嵩現在還不能死,因爲他不僅關係到其他餘黨,更關係到另外一個幕後黑手。
如果嚴嵩可以變相的將那幕後黑手給引出來,那對於正堯來說,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而且正堯也肯定,那所謂的宮主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置嚴嵩於死地。因爲嚴嵩在一天,對他構成的威脅也就越大。
畢竟嚴嵩做過什麼事,沒有做過什麼事他自己是很清楚的。有些事情想要強加於嚴嵩身上,嚴嵩肯定是不會認的,除非來一個死無對證!
而正堯最怕的也是這一點,要是嚴嵩死了,想要找出那幕後黑手雖然不是沒可能,但是難度一定會很大。
“嗯!那還是先繼續做好對天牢的防護措施,一定要確保嚴嵩的安全。對了,嚴嵩突然暈倒一事是怎麼回事?”
說着,正堯又把目光看向了袁海雲,這些方面,自然是袁海雲最爲拿手,而這也是爲什麼袁海雲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袁海雲聞言,沒有說話。而是從袖口處取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正堯,正堯拿在手中一看,卻發現是一根有一寸長的細銀針。
“銀針?這是什麼意思?”
正堯不解的看着袁海雲問道,這個時候居然還打啞謎,正堯不得不在心裡鄙視袁海雲一番。
袁海雲嘿嘿一笑,道:“這你都不明白?這是在嚴嵩頸部發現的,而且這裡只有半截,另外半截在嚴嵩的頸部,還沒有取下來。”
“我當然明白。我只是奇怪,嚴嵩身上怎麼會有銀針呢?到底是誰給他弄上去的?”
正堯繼續問道,心中的疑『惑』越發強烈。
“這個你就得問他這個刑部尚書了,刑部天牢是他的地盤。”
袁海雲調侃一番,旋即便看向了張誠,大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張誠白了袁海雲一眼,旋即道:“我懷疑是獄卒裡面有內鬼,所以纔會在不知不覺間在嚴嵩身上做了手腳。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要救人。爲何要把嚴嵩給弄暈呢?”
確實,如果只是救人的話,活人才是最方便的,要是弄暈了。那無疑就是一個累贅,到時候想要逃命都會十分的麻煩纔對。
可是這幫人卻莫名其妙的把嚴嵩給弄暈,這到底意欲何爲,委實讓人難以捉『摸』。
“你覺得呢?”
正堯沉『吟』片刻。旋即又看向袁海雲問道。
袁海雲一聽,卻是一陣搖頭,道:“這種討論案情的事情我也很久沒有參與過了。還是別問我,問我也白搭。”
張誠和正堯見袁海雲一副無賴的樣子,不禁惹得二人一陣好笑。
旋即正堯緩緩收回笑意,然後嚴肅的說道:“救人當然不用把人弄暈,但是害人呢?”
“害人?”
張誠和袁海雲二人皆是一愣,顯然十分不理解正堯的話。
明明是劫獄,爲何正堯又會說是害人?這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嗎?
“不,如果我們假設對方根本就不是爲了救人而來劫獄的,那弄暈嚴嵩就有跡可循了。”
“不,還是不懂!就算是害人,他們也大可不必弄暈他,因爲他們完全有能力先將嚴嵩給殺死纔對。”
張誠搖頭說道,不過他的推斷也不錯。
正堯卻是抿嘴一笑,道:“對,你的推測也沒錯。不過你這樣想,也恰巧中了這幫人的計。其實這幫人就是故意混淆視聽,擾『亂』我們的視線的!如果我沒有估計錯,這次劫獄的人一定就是暗中的那個宮主,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借這次越獄事件好人嚴嵩被處死而已!”
“你……你確定?”
張誠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正堯說道,而一旁的袁海雲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感覺正堯這個推斷有點過於曲折迂迴了一點,不就是一個嚴嵩嗎,用得着如此麻煩麼?
不過正堯卻不以爲意,而是繼續說道:“當然,雖然我的推斷也僅僅是憑空想象,但是這也是一種可能。而且這種可能的存在『性』絕對要比你所推斷的存在『性』要大得多!要知道,暗中的幕後黑手一直都在留意着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絕對不是想象的那般簡單。現在嚴嵩已經伏法,其他餘黨根本就不足爲患,但是這個幕後黑手卻極有可能假裝餘黨來混淆視聽,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剛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按照你說的,倒像是真有那麼一回事。”
袁海雲終於開始有些相信的點點頭,整個人也漸漸地開始嚴肅起來。
而張誠也不由地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着正堯的話。
“而且我懷疑,這個幕後黑手就是我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