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魚朝好友擠眉弄眼道：“承讓、承讓~我這還不是跟咱們陸小爺學的嘛！”
……
重虞樓後門，熙光閣閣主與空無燼前後走出。
無邊無際的月色下，道路兩旁的柳樹隨風發出細碎的聲響，幾道神出鬼沒的黑影跟隨在二人身後。
這些影子皆是熙光閣的暗衛。
二人如風一般，穿梭在大小衚衕中，當走到某處街口處，一輛低調的浮雕黑漆馬車候在柳樹下。
熙光閣閣主上車後，腳步一頓，扭頭往後看：“你要回去？”
空無燼站在風口處，墨發隨風揚起，他點了下頭，便轉身朝那方明亮的不夜城而去。
趕馬車的黑衣男子擡頭，草帽帽檐下一雙狹長的眼角朝熙光閣閣主發出詢問。
熙光閣閣主輕笑：“空無燼，出發。”
月色打在草帽黑衣男人的臉上，映出他半張清晰的臉，‘駕！’他揚鞭策馬，架着馬車隱藏在黑夜下……不一會兒，剛纔那棵柳樹下空蕩蕩的，彷彿這夜中從未有人在此處停留過。
……
另一方，假的空無燼早已褪去身上的黑袍。
揚手摘下面具，露出那張俊美清冷的容顏，深邃的瞳孔倒影着夜下這座城池的繁盛璀璨。
他原路折回，在熱鬧的夜市攤位上隨便買了副白油麪具戴上。
重虞樓大門前，小二目光亮堂，遠遠便看到一氣質冷厲，身姿不凡的公子走來，立馬趕上前迎接道：“公子請進，您這時辰來的委實巧了些，一樓大廳的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公子是獨自前往還是訂了包間？”
“獨自前來，不必帶路。”
他雙目波光流轉，擡手扔給小二一錠元寶，隨後擡步跨過階梯。
小二癡癡望着，月白華服的背影遠觀着都那般貴不可言，冷冽得比這深秋的風還要凍人……小二心道據他專業二十年察言觀色的經驗來看，這位公子怕是今夜身份最尊貴的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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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上官姐弟倆與孟嬌嬌坐在前排貴賓席間，隔着幕簾能看到旁桌上被人衆星拱月的崔知月。
孟嬌嬌面色很難看，又因無處發泄，只能拽着杯盞一杯接一杯的飲酒。
上官三月左邊坐着不省心的小弟，右邊做了個不省心的閨蜜，腦仁疼的厲害。
她伸手奪過夢嬌嬌的酒杯，勸道：“雖說梅子酒不醉人，可你也不能當做水來飲用，傷了身體，心疼的還不是你家老太君。”
說罷，上官三月用左拐子撞了下上官訣，衝他使眼色。
上官訣別的不行，就哄女孩子有一套。
只是，今日他這心情也沒好哪去，又對孟嬌嬌無感，那張哄人的嘴立刻起了反效果。
“切，姐，你管她做什麼？沒看人家眼珠子都瞪直了嗎？鬼都能看出孟嬌嬌是嫉妒隔壁崔仙女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跟崔知月穿同款華服，不是自取其辱嗎？難怪崔大小姐的朋友把孟嬌嬌從下到上的行頭都嘲諷了一遍。”
貴圈中的攀比比比皆是，像她們這樣的人，從小受環境影響，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比別人差。
孟嬌嬌氣的拍桌，起身指着上官訣鼻子罵道：“上官訣，你敢罵我！！！”
“本公子可沒罵你，本就是實話實話……唔唔，姐……你捂我……嘴幹嘛……”
上官三月硬是把上官訣按了下去，陪笑臉道：“嬌嬌，別聽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下次找機會，我幫你收拾那左秋衫。”
……
隔壁，聽到孟嬌嬌尖銳的聲音，左秋衫勾笑嘲諷：“你們聽聽，那孟嬌嬌還有臉生氣，真真是笑死本小姐了，知月，你這以後啊，不要穿別人送的衣服，一定要去雲錦坊定製，免得和一些小家子氣的人撞衫。”
崔知月放下茶盞，嘴邊殘餘些許茶珠，襯得她嘴脣越發飽滿晶瑩。擡手輕輕用繡帕擦了擦，紅脣輕啓，脣齒縈繞着茶香。
周圍或光明正大、或悄悄窺視的男子們眼睛就差黏在崔知月身上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隨便一個動作都美輪美奐，彰顯着貴族女子該有的氣韻，惹人流連忘返。
“秋衫，拍賣會開始了，莫要妄議她人，剛纔誤會都解開了，不過一件衣裳，我能與孟大小姐撞衫，說明我倆眼光都一樣好。”
崔知月微微一笑，伸手在左秋衫肩上拍拍。
三樓某處暗角，謝長魚與雪姬正好看到這一幕。
隔這麼遠，雖不知崔知月與左秋衫在談論什麼……但看到崔知月臉上那抹官方微笑，謝長魚也知道那兩人沒安好心。
她雙手負在身後，頭微側，問道：“方纔你去大廳就是處理崔知月的事？”
雪姬點頭：“崔知月與孟嬌嬌撞衫，兩方的人發生了點口角，屬下派人去查探來，發現並未有什麼大事，便回來了。”
謝長魚彎眼笑：“有趣的很啊，居然是和孟嬌嬌發生口角，兩人都不是好東西，相比起，崔知月手段高明……不過夢嬌嬌也不是這麼好惹，惹急了惡狗，追着崔知月不放，也夠咱們盛京第一美女喝上兩壺了。”
雪姬憋笑。
要論說風涼話，他家主子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主子，收到消息，南方收到聖旨的世家嫡系不出兩日就能抵達盛京，屆時會與北方世族弟子一同參加科考。”
說起正事，謝長魚凝神，眼眸一轉，吩咐道：“派人叮着，尤其是溫家與陳家的公子。”
溫家嫡公子溫景樑與陳均。
這兩人謝長魚不喜歡，但一旦入了盛京，他們做出的選擇差不多決定了南方八大系的選擇，與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有必要的話，謝長魚會以隋辯的身份提前一步將八大系籠絡到自己的陣營。
“遵命。”雪姬想起葉禾，不確定道：“那屬下接下來是扮作你與喜鵲一同下江南，葉禾留在盛京？主子計劃可有變動？”
“計劃不變，屆時你脫身帶喜鵲到藥王谷，督促她歷練，等我消息。”
頓了頓，謝長魚餘光瞥到雪姬的神情，知曉雪姬還在介懷葉禾與葉秋的事。
“等處理完手下的事，我會下江南親自去找月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