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玄乙推開房門的時候,江宴已經站在門口看着遠處的陸府院落。
他有些好奇主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是想到昨天聽到的事情,玄乙竟然羞紅了雙臉。
“你生病了?”
江宴轉頭時,便看見了玄乙這紅潮的模樣。
“額,稟主子,屬下並未生病。”
知道自己失禮,玄乙慌忙低頭。
江宴也未追問,眼神回到院落之內。
太陽已經升起,兩人折騰了一晚上,此時謝長魚應該已經睡下了。可江宴卻睡意全無。
“玄乙,你說我自中毒以來,是否體力差了一些。”
“額,啊?咳咳。”
聽聞主子這樣問自己,玄乙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若是傷病大可先去尋個大夫瞧瞧。”
這一早玄乙看着便不對勁,江宴也不是那種苛待下屬的主子,若是有病便去治。
玄乙連忙搖頭,回到這主子的話。
“大人,您還是如之前那般體力,我們從盛京一路趕來,屬下已經筋疲力盡,可主子還是精力充沛。”
顧不得腦子裡想着那些畫面,玄乙奉承着幾句,這些話,應當是男人喜歡聽的。
江宴點了點頭。
“可爲何?”
本是消失唸叨,卻反應過來玄乙聽力極好,江宴並未講話說完。腦中想着的,也是自己昨晚竟然在劍身之上氣喘吁吁,惹得謝長魚笑話。
主僕二人頓時安靜下來,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正午之時,謝長魚終於醒了過來,因着江宴已經知道此事,白日裡便也吩咐下人,若是丞相大人前來,請到內殿休息。
此時怕他已經等在那裡了。
玉牌終於找到,謝長魚今日夜裡便要將那些屍體處理了,葉禾差不多也應該回來了,晚上加上玄乙四人,挪動這些屍體應當快一些。
“隋大人。”走到內堂門口,陸府家丁向謝長魚行禮,眼神也望向了裡面。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玄乙已經站在江宴身邊,看着夫人舉着自己的腰走了進來,神色也十分疲憊。
難怪主子儘早說自己體力不濟,這夫人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不累纔怪。
來自單身狗的糧吃起來真是苦澀。
見她這般模樣,江宴便知是昨夜自己摔倒的時候壓的,心中有些心疼,帶她坐下之後,便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那個昨抱歉,壓疼你了。”
此時的玄乙已經受到了來自自家主子夫人傳來的一萬點暴擊,他心中暗暗起誓,日後有主子和夫人一起出行時的差事,他都要讓給玄墨,他自己還是留在慶雲閣比較瀟灑。
謝長魚飛去一個眼神,他那一下確實險些給自己的腰砸折了,不過好在自己是練家子,如今不過痠痛幾天也就好了。
午間二人是在陸宅吃的午膳,謝長魚看着自己手中的花名冊還有那玉牌,心裡想着,這次可是老天爺開眼,這李瑾與王權果然關係不一般。
葉禾這幾天進出陸宅,正是日日與謝長魚彙報李謹的動向,也知道了他一直在尋找這個玉牌。
不過一定想不到,現在已經落到了謝長魚的手中。
夜色很快便黑的下來,戌時已過,葉禾準是回來覆命。
“今日你便不必去了,與我們一同將那些屍體處理了。”
謝長魚說完這話,葉禾便看見江宴和玄乙從隔間內走了出來。
見到玄乙,葉禾便氣不打一處來,實在不想與這人一起合作。
看着他躲閃的表情,謝長魚有些疑惑,“你們有什麼事嗎?”
主子突然問出這話,玄乙與葉禾異口同聲回道,
“怎麼可能!”
“我與他並無關係!”
謝長魚挑着眉,轉頭與江宴說道。
“嗯,看他們這心有靈犀的樣子,確實沒有關係,你說呢?”
江宴探究的看了一眼玄乙,開口回到。
“嗯,確實。”
玄乙頭頂黑線,主子這確實,究竟是什麼意思。
到了亥時,街上一片安靜,家家燈火熄滅,陸府私宅內,四個忙碌的身影來回飛出,終是將這些屍體都處理乾淨了。
謝長魚長舒一口氣,終於不再被這惡臭的氣味薰陶了,她可以睡個好覺了。
忙活完天空已經露出白肚皮,謝長魚回到房間,而江宴也跟着進了屋子。
“你幹嘛?”謝長魚轉身看着身後之人,一臉疑問。
“自然是與夫人一同休息。”
聽到這話,玄乙撇過頭,這主子還真是不嫌累,日日都要。
葉禾有些不明白,爲何丞相大人要留下來,畢竟主子現在的身份是隋辯,是男人。若是白日被陸府家丁女婢看都可就麻煩。
於是他特別不開心的走到了兩人近前。
“丞相大人,府宅內的廂房已經收拾乾淨,大人可以前去休息,定不會有人打擾。”
葉禾這話聽在江宴的耳朵裡便是趕走自己的意思,他面色陰冷,周身散發着冷氣,眼神肅殺的看着他。
江宴這個樣子確實滲人,謝長魚知道自己是男兒之身,這屋內也有兩張牀榻,分他一個也無不妥,便要張口。
哪知玄乙此時卻開了竅一般,連忙上前拉住葉禾。
“我與你一道睡在廂房,你於我引路。”
葉禾糊里糊塗的被人拉走了。
江宴擡頭,甚是滿意。
謝長魚不知自己是否看錯了眼,她怎麼感覺,這江宴是在偷笑。
“你拉我做什麼?我家主子現在是隋大人,是朝廷命官,與丞相大人住在一間屋子,若是被有心人看見了,又要議論紛紛了。”
走出臥房,葉禾甩開了玄乙的手臂。
“你當我願意拉着你,你是不知道,不管夫人現在是什麼樣子,她始終都是我家大人的妻室,他們睡在一處,合情合理。”
昨晚的事情他是與葉禾說不出口,只得這樣解釋。
雖然始終不理解這丞相主僕二人奇怪的想法,但終於自己已經被拉了出來,而那邊兩人大約已經進屋了,他再回去也無濟於事了。
於是轉身回到廂房,將門狠狠關上,並未給玄乙進屋的機會。
想與他一屋睡覺,想的沒。
“你,卻從未見你這般小心眼的男人。”
玄乙對着房門咬着牙,今夜他還是回客棧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