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大運賭場,就遠遠看到許多人圍觀在門口議論紛紛,裡面傳來打鬥聲,還有怒吼聲。
“這個娃娃怎麼會那麼想不開,跑到賭場來鬧事”
“這賭場裡的人都是不要命的江湖中人,還不給他打死”
“快看,打起來了”
“那小胖子不太行,沒兩下就被打趴下了”
朱魚聽到這裡,加快速度,擠出人羣,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金胖!”。
金胖子正被一個漢子踢翻在地,嘴裡鮮血狂涌,深受重傷。那漢子卻根本不打算放過他,手裡拿着棍棒狠狠向着金胖子的腦門砸去。
朱魚哪裡會讓對方的棍棒砸下,腳蹬地面,迅疾躍出,一腳將那漢子踢飛,落在賭桌上,許久爬不起來。
“金胖, 你沒事吧”,他小心扶起金胖子,問道。
金胖子看見朱魚,笑了笑,隨即昏了過去。朱魚着急,將金胖子背在身上,就要往人羣外走,卻從賭場中衝出數十個漢子,手上拿着棍棒,將他圍在中間。
“哼,膽子不小,敢來賭場鬧事,今天你們就別想活着離開了”,其中一個漢子冷聲說道。
朱魚見走不了,又將金胖子放下,打算先解決這些漢子再說。他細細打量,發現這些賭場漢子的實力並不太高,大多是三流水準,沒有一個二流的,只是人有點多,倒也勉強能夠應付。
“上”
這些漢子不講江湖規矩,一涌而上,剛纔朱魚的那一腳將人踢飛,他們看得分明,知道是個厲害高手。
朱魚運轉四字要義,身法詭異,在衆多漢子間巧妙躲閃,不時拳腳彈出,將一個個漢子打飛出去,很快場中就只剩下兩個漢子。
由於金胖子還昏迷在地,他心中着急,所以出手很重,那些倒地的漢子都已經失去戰鬥力,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這兩人見朱魚這般兇猛,吃了一驚,連忙退後,不敢再出手。
外面圍觀的人羣吵翻天,只覺得大開眼界,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少年竟然將大運賭場的館給踢了,這事要傳出去,不知道有多解氣,很多人都在賭場輸了錢,而且有些人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只這麼一會兒功夫,圍過來觀望的人又更多了。王若飛也在人羣中,不過他沒有出面阻攔,卻在細細觀察起來,朱魚的實力讓他很吃驚,竟然與他不相上下,也是三流水準。
這時,賭場二樓上走下來一個青年,腳尖沾地,步履沉穩,拍手稱讚道,
“不錯,還挺害,這二十來個漢子雖說不是什麼厲害角色,可也都是跑江湖的好手,被你三兩下打趴在地,可見你也是個人物,不知道兄臺混得哪裡”
“混哪裡?難道是木廠?”朱魚聽不懂對方話裡的意思,故沒作答。他細細打量青年,這青年的氣度很不一樣,實力也不凡,具體看不出是什麼水準,但絕對是遠超自己的,心中打起十二分小心。
青年見朱魚不說話,目光掃向四周,在人羣中看到了王若飛,兩人對個眼色,青年心中會意,對朱魚好奇起來。
“不過來賭場鬧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竟然你膽子不小,那就讓我來試試看你的本事”,
青年說罷,一躍而出,直奔朱魚衝來,速度飛快,眨眼即至,一拳打出,氣勢沖天。
朱魚見對方前一刻還是談笑風生,下一刻說打就打,突然暴起,根本不及招架,只得低下身子,來了個驢打滾,從旁躲出。
然而這青年招式更加兇猛,一拳接着一拳,緊追在後,壓得朱魚無力反擊,只顧逃避。
這是自他實力進入三流以來,最爲激烈的一場打鬥,其中兇險芒刺在背,不斷壓榨着他的潛能。
兩人從場中打到場外,從場外打到牆邊,又從牆邊打回場中,來來回回好幾次,青年的拳頭不停,朱魚一直忙着躲避。
終於他尋到一個空隙,腳下用力蹬出,一躍落到空中,隨後氣運在腳,使勁踩在旁邊的柱子上,一個倒空翻,借勢出拳向青年打去。
那青年見對方一直躲避,也就不再上心,出招隨意了些,於是讓朱魚鑽到空子,沒想到對方趁此機會竟然開始反攻。青年大意之下,被一拳打在眼睛上,留下烏黑一片,同時暈頭轉腦,連退數步。
朱魚抓緊時機,落地後再次衝出,手上的小拳頭速度打得飛快,一連打了數十下,每下都打在同一個位置,將青年打得一退再退,招架不住,隨後他轉身右腳踩地,左腳回踢出去,直接將青年踢飛,也落到了賭桌上。
“好”
“真是年少有爲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外面不知是誰一聲起鬨,圍觀的人羣便紛紛拍手叫好起來,顯然是朱魚的伸手讓他們大呼過癮。
朱魚卻沒有那麼多的高興,他知道剛纔那些攻擊並不能對青年真正造成傷害,因爲兩人實力差距很大,力量差距也是如此。
那青年從賭桌上翻身跳下來,似乎被一個少年當着大庭廣衆踢飛讓他感覺很羞辱,尤其是外面還議論紛紛,拍手稱快,這就更讓他窩火。
他腳下蓄力,迅猛衝出,擡起右腿橫掃,勢沉力大,一下將朱魚掃翻在地。
朱魚吃痛,還來不及起身,又是一拳衝來,他只能堪堪以雙手交叉在前,試圖抵擋,然而他的小手臂上,經過剛纔的一腿重擊,已經是淤青一片,若在受此一擊,恐怕會被打折。
“住手”,在這緊要關頭,一道身影從圍觀人羣中跳出,急匆匆上來攔住青年,將朱魚給救下,這人正是王若飛。
“張師兄還請看在師弟的面子上,不要爲難他們二人”,王若飛向着青年拱手一拜,隨後在其耳旁細語兩句。
“既然他們是王師弟的朋友,那就這樣算了吧,不過賭場中打爛的物件卻還需要補上纔是”,那青年大有深意地看了眼王若飛,轉身就回二樓去。
“張師兄說的是,這裡損壞的物件總價值多少,統計出來,我照價賠償”,王若飛連忙道謝。
朱魚有些疑惑,他察覺到這其中好像有些貓膩,卻不知具體是什麼。那張姓的年輕人臨走時對王若飛的異樣表情被他看在眼裡,還有就是,王若飛明明說賭場有熟人,可以幫忙說道幾句,卻在打完架的時候纔出來阻攔,這讓他對王若飛的好感度降低不少。
不過畢竟是對方在危機時刻救下自己,卻也不能失了禮數。他當即起身向着王若飛說道,“多謝王兄搭救,日後有機會必不忘報答”。
“哪裡,小事一樁,你客氣了,快看看你這位好友怎麼樣了吧”,王若飛擺擺手,說道。
朱魚又檢查一番金胖子的傷勢,發現有些惡化的樣子,揹着金胖子就擠出人羣,在王若飛的幫助下,找了間客棧住下,然後又請來郎中看診。
開了兩副藥服下後,金胖子的情況漸漸好轉。
“朱魚兄弟,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其是金刀門的弟子,白天那位張師兄也是金刀門的弟子,不過比我早進門幾年,實力也比我強,所以我管他叫師兄”,兩人在客棧中吃喝,王若飛突然坦言道。
朱魚心中雖有猜測,不想對方竟然是金刀門的弟子,大吃一驚,卻面色平淡,抱拳致禮,問候道,“原來是王師兄,有禮了”。
“憑朱魚兄弟的本事倒也能輕鬆進入金刀門,只不過你有所不知的是,金刀門內是強者爲尊,至於輩份反倒不那麼看重,如果朱魚兄弟看得起,你我以後可以平輩相稱,不用師兄長師兄短的,反倒有些見外了”,王若飛高興道。
“那就全依王兄了”,朱魚拱手,接受對方所說。
“對了,還沒問朱魚兄弟是哪裡人士?”
“我是烏巖鎮朱家村人,你可能沒聽說過”
王若飛雙眼微縮,表情剎那僵硬,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神色瞬間恢復如常,久久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