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華癟着嘴從人堆子鑽出,坐到我身旁,恨恨咬了一口果子,說道:“那些人真討厭,見葉息哥哥被封了王,便像蒼蠅一樣圍上去套近乎!哼!”
說的好似她饃饃妖不套近乎似得!也對,她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饃饃一甩便輕鬆拿下葉息的心,才用不着擠破頭殼當蒼蠅呢!
我笑她:“師妹,莫要將那些人比作蒼蠅,要知道,蒼蠅可從來只叮茅房裡的穢物哩!”
玲華聽罷,狠狠拍了拍腦門兒:“瞧我這笨嘴!呸呸呸!”
見我搭了她的話,玲華有意的湊近我,說道:“玲華想對師姐說聲抱歉。$(n)$(小)$(說)$nns .”
我不解:“爲何?”
玲華撕着几案上的饅頭,說道:“其實,玲華並非有意隱瞞自己岳家堡小姐的身份。當初入鰲山年紀尚小,爹爹怕我因此受到其他師兄妹排擠,固瞞了所有人,包括葉息哥哥。這……也是師父的意思。”
我本就沒爲這事生氣,她這一解釋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遂溫和道:“無妨,你有你的苦衷。”
頭次待她溫和寬厚,玲華大驚失色,一雙杏眼瞪的老大,恨不得還擠出些眼淚兒。她猛地點點頭,指着一碟子水晶瓜說道:“玲華就知道師姐是大好人!這水晶瓜是許州特產,可甜可甜了,師姐快嚐嚐!若是吃不夠,下回到了我許州的地盤,玲華再請你吃個夠!”
我笑笑,舉箸嚐了一個,確有甜過熱戀之感。
“怎麼樣,好吃嗎?”玲華期待地望着我。
“嗯,是不錯,且和師妹一樣瓜肉豐滿,甜蜜中又有股渾然天成的纏人滋味兒,很是可口。”
“師姐!”玲華委屈地雙臂交抱在胸前。
“怎麼,師姐又在欺負我家玲華嗎?”葉息舉着酒杯,搖搖晃晃過來。
“呸!”我沒好氣地啐了一口。
玲華亦急忙搖手爲我開脫:“沒有,師姐沒有欺負我,師姐待我很好。”
葉息笑着打了個酒嗝,一把攬住玲華,對我說:“怎麼樣,我遙南王的第一個夫人,漂亮吧!”
我愣住,第一個夫人?莫不是嶽西崖和葉威年也默認了這樁親事?
玲華紅着臉扶着葉息起身,對我抱歉道:“師姐,他喝多了,我先扶他回寢殿。”
我頜首,望了望窗外天色。
月兒高升,大概中夜將至。殿內酒香四溢,賓客興致高漲,輕歌曼舞間卻有人突然露了兇相。
“葉威年!我要你兒子償命!”
那人手執冰錐向葉息襲來,玲華一驚,不要命的抱住葉息,擋在他身前。
還未等我站起,那人已躍入半空。
猛然,葉息用力將我一拽,我一個踉蹌撲倒在玲華身前,冰錐就這麼扎到我的背上。
我望着葉息,一種被人捨棄的涼意在心裡升騰。
葉息望着我,一絲被強壓着的慌亂從眼中閃過。
傷痛無妨,心卻生涼。
刺客見錯傷別人,急急收了手往宮外逃去。
只一瞬,葉璟穿過人羣,一把抱我入懷:“快去把天葵大夫叫來!”
婢女這才醒悟過來,哭喪着嗓子叫開了:“有刺客!”
葉璟望着已經溶進我後背傷患處的冰錐,聲音止不住顫抖:“阿塵,沒事的,大夫馬上就到。”
我的臉貼着葉璟的胸口,這才聽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他嚇壞了。
我拍了拍他,笑了笑:“一點都不疼,只是有些頭暈。別緊張,我可是神仙。”
“你!”葉璟沒再說話,只默默用術法暫時止住血,眼中是未出口的嗔怪與疼愛。
很快,那名喚天葵的大夫便來了。
他捏着我的手腕,細細聽脈。末了,捲起袖子取出一瓶藥遞給葉璟:“世子師姐仙脈護體,傷無大礙。只因兇器上有些毒汁,會使人產生暈眩,需得喝下苦茶解毒。”
葉璟接過藥瓶,渡到我嘴畔:“來,喝。”
我看了眼周圍,賓客未散,正都巴巴望着我倆。我有些羞赧,接過藥瓶自己喝下。
“璟兒,你的師姐如何?”葉威年問道。
葉璟道:“已無大礙,我先送星塵回房,讓小釵爲她上藥。”
葉威年頜首,召來宮內護守將軍雲陵,側頭小聲問道:“能在屬南之地令冰錐不化,你以爲來者何人?”
雲陵道:“屬下不敢妄言,方纔已派人去抓捕歹人。天色已晚,君上暫且休息,明日一早自有答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