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博叉冷不丁吃了這一擊,身子一歪往雲下栽去:“羅樂!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羅樂探頭望去,嗤笑道:“留博叉就是哄我,也不會一臉諂媚得跟條哈巴狗似的!就你這下三濫的玩意兒,竟敢冒充廣目天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留博叉眯眼一笑:“向來聽聞一東一西兩天王斷袖情深,殊不知還有這樣的細節,倒費了我討好上仙的一番心思!嘻嘻!”
說罷,假留博叉側身一躍,翻上另一雲頭,身形漸褪,魔氣環繞周身,露出本來面目。
羅樂鄙夷道:“原來是個魔物,膽敢在本上仙面前獻技,實在不自量力。”
魔人嬉皮笑臉沒有回嘴,倒是掩在衣袖裡的手暗自捏得緊緊,似在耍什麼花樣。
“小樂閃開!”遠處那如雷貫耳的怒吼正是真正的留博叉。只見他赤索一甩,一道紅霞急速衝向羅樂,將纏在他手臂欲要咬人的赤蛇打落。
“趁老子掉隊,卻被這狗崽子鑽了空子,小樂,你沒事吧?”
羅樂粲然一笑:“算你趕得及時!”
兩位天王站在一起,魔人心中不免膽寒。他向後退了兩步,仰脖灌下了什麼,周身魔氣四溢得更甚,看上去不好對付。
留博叉道了句“躲好”便衝了上去,將羅樂護在身後。
那魔人招數詭譎,留博叉又近千年未與怪招怪事交手,漸漸攻得有些吃力。羅樂在一旁有些氣急敗壞,仍不住琵琶一豎,撥絃助攻。
金戾琵琶閃了兩束金光,如兩柄金刀直直插入魔人右臂。魔人大叫一聲,提氣廢了右臂。見血的魔人戾氣大增,衝着天際怒吼兩聲,便向羅樂逐去。羅樂翻了個大白眼,四肢伸展開來,將身上紫色罩衣剝下,兜頭扔向魔人。
魔人顯然不知其脫衣之用意,傻兮兮地用剩下的左臂去擋。無奈那紫衣卻似紗帳一般,將魔人裹住,利爪也撕扯不斷。
掙扎片刻,魔人這才透過薄薄的罩衣探望過去。
只見那素日神情淡漠娘娘腔腔的持國天王頃刻變了個人似的,身着白色甲冑,手持金戾琵琶,一張臉英氣的驚人,倒添了不少英勇的男子氣概。魔人這才意會,這鎮守黃金之地的羅樂上仙,本就是英姿勃發的司戰天王。只不過千年來,天界盛傳其斷袖甚過他的戰績,倒讓人忘了他本就厲害的招法。
魔人暗歎,當真偷雞不成蝕把米。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身爲邪魔外道,總有些邪魔外道的應對。
魔人眼睛一轉,將魔血抹上那束縛他的紫罩衫子。還別說,仙家器物最見不得妖魔之氣,那紫衫子碰了魔人穢濁血氣,須臾間便如枯萎的花束,縮成一團。
羅樂大怒:“好啊,你個小魔物,竟將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罩妖衣給污了!看我不打死你!”說罷,舉着琵琶欲要砸他。
留博叉嘆了聲氣,赤索一抻,將魔人捆住,隔在羅樂身前道:“衣裳污了便污了,我再給你弄一件便是,可這魔人暫時不能死!咱們仙家的手上沾不得命,你冷靜些!”
羅樂不依,聲稱打不死也得打廢了,又被留博叉阻止:“別打得半死套不出話來!魔尊向來守約,從不讓魔人進犯天界。依我看,這傢伙像是被魔尊之外的歹人所鼓動,還是送返天尊處最爲妥帖。”
羅樂氣悶抱臂不睬他。
留博叉沉了沉聲,小聲道:“要不,你稍微打一下出出氣?”
羅樂眼睛亮了:“當真?”
“嗯。”
“那我不客氣了。”
留博叉有些爲難:“小些力氣,留一手!打得太重,我不好交代!”
羅樂停住步子:“好吧,看在你的份兒上,我不打了,可罩妖衣你得賠我。”
留博叉這才虛了一口氣,輕輕懟了羅樂一拳:“這才乖!”
耽誤許久,羅樂等不了過來押送魔人的天兵,略略理了理儀表又要啓程。
“我與你一同去。”留博叉拉住他。
羅樂想了一想,認真道:“此行我是去救人,需得快速,若帶着這魔物只怕是得一邊防他逃走一邊趕路,情況緊急,我必須先去。要不,你先在此看押魔物,待接手的仙僚來了,你再來尋我?”
留博叉頜首:“成!我去何處與你匯合?”
羅樂瞧了魔人一眼,傳音給留博叉:“虞峭山。”
留博叉一驚,卻看羅樂面上平靜不似開玩笑,便咬牙點了點頭:“好。”
羅樂溫柔一笑,輕輕撥散留博叉肩頭污物,登雲離去。
留博叉斜睨魔人:“不想討打就說實話,誰派你來的?”
魔人倒是乾脆得很:“刈鸞君。”
留博叉大驚,心知事態嚴重。而眼前這魔人術法普通問啥答啥,不像是來尋仇挑事,倒像個遞信兒的……留博叉十分焦慮,已然是無暇等待援兵到來,遂一把提溜起魔人,踩了雲頭急速奔向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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