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尚未等清涼寺住持淨成開口,風一戈已然起身問道,臉上的焦急神色凸顯出來。因爲云然一此時正被關在中原清涼寺中。
雖說有中原的五大門派的高手看管,可是那些人一但遇到萬世老祖還能有生還的機率?
心念所致,風一戈心中的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與此同時的通身殺氣瞬間迸發。並未留下任何言語,即刻動身奔向清涼寺。只留下一道殘影。
清涼寺的突發情況,以及風一戈的不辭而別都讓在場衆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方纔剛和冥王商定好的議程,這下子恐怕就懸了。畢竟在場的人都知道風一戈和云然一是什麼關係,也都知道云然一在風一戈心中的地位。
而就在這時候,關押云然一的清涼寺突然被萬世老祖襲擊,這已然是中原李國五大宗門的事情,那麼風一戈到底會不會將其牽連到五大宗門身上,一但牽連到五大宗門的話,那麼方纔雙方打成的協定又還算數嗎?
這一點纔是天下修行人士擔心的。而最爲擔心的還是中原五大門派的‘首腦’。如果風一戈因爲此事就不再幫助自己毀滅萬世老祖,那麼自己這五家就很有可能成爲衆矢之的,弄不好可能會招來滅頂之災的。
通陽子嘆了口氣:“現在只能希望然一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了……”他的這番話算是說出來在場衆人的心思,如果云然一沒有出事的話,此事還有和風一戈商量的餘地,但是如果云然一出事了,那麼就只能靜靜等待着萬世老祖將人類毀滅了。
這些人都太瞭解風一戈了,知道他就是那種什麼都不放在眼中的人,因爲他的心中只有感情,在他的心中感情是第一位的,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的。
“如果冥王不出手,我們怎麼辦?”一個小門派的宗主擔心的問道。
通陽子搖搖頭:“我相信一戈最後能分明善惡的。”隨即要提出,一衆人去往清涼寺,能幫上點忙也是好的啊。不過在此之前,溫心茸和許陽梟已然先行一步奔赴了清涼寺。
……
由於清涼寺和靈寶派分別位於中原和東盛,距離有些遙遠,故此火力全開的風一戈用了一個時辰才趕到這裡。這也就是他擢升黑氣之後的恐怖速度,若是紫氣的人來到這裡至少一天。
“丫頭!丫頭!”尚未進入清涼寺大門的風一戈大吼大叫道。繼而拉着一個小和尚問云然一的下落。
“施主莫急。雲施主正在偏房修養。”小和尚倒是十分平靜的應道。
風一戈點點頭,心思算是穩定了一些。從小和尚提供的信息中便可以看出兩點,其一,丫頭沒被萬世老祖帶走,而就在寺廟中;其二,‘修養’二字能夠體現出丫頭雖然受了傷,但傷勢應該不算嚴重。
而在去往偏房的路上,風一戈也發覺清涼寺的變化。原本氣勢宏大的清涼寺,被萬世老祖襲擊過後也有些蕭條起來,且原本井井有條的寺廟變得髒亂不止。見此景象,風一戈心頭又是一陣憤怒,自己終有一天要將這萬世老祖拿下,讓他見識到馬王爺是有三隻眼的!
推開房門,風一戈的雙眸頓時紅了,鼻頭一酸,眼淚頓時落了下來。時隔幾月,自己終於又見到了丫頭,並且是已然睡熟中的丫頭。他擦擦眼淚,繼而輕輕走到云然一的牀邊,就這樣靜靜的注視着她,沒有任何言語。
丫頭比以前更加清瘦了,不過卻還是那般美麗動人。風一戈坐在地上仔細而又欣慰的注視着云然一。丫頭的呼吸很順暢,也就說明她的身體基本沒有問題,可是當風一戈用靈氣介入丫頭體內靈氣時,他的眉頭突然一緊。
丫頭體內原本擁有的‘巫族之力’幾乎消失殆盡。風一戈心中一緊,是不是五大宗門的人對其做了什麼手腳,執意而又狠心的將其體內靈氣吸了出來?心念所致,風一戈立刻跑了出去,想屋外的小僧探查萬世老祖來到時候的景象情況。
之所以出去詢問情況而並未直接將其原因歸罪於他們頭上,是有兩點原因的。
其一,按照東盛和中原的距離來看,清涼寺的人今日到達東盛通風報信應該是萬世老祖幾天前就已然來至這裡。而恰巧的是,云然一體內的巫族之力尚有一絲存留,就像是遊走的絲線一般。這就很有可能說明,丫頭體內的巫族之力是在幾天前被吸走的。
其二,現在出來詢問當天的情況,就是進一步證明自己的猜想。如果當天的情況真是萬世老祖所爲,那就說明清涼寺的人沒有說謊,丫頭體內的巫族之力並非是五大宗門的人吸走,而是萬世老祖所爲。
“小師傅,能將當日萬世老祖來襲的過程和我說一遍嗎?”風一戈又找到了方纔的小和尚,並且對他問道。
小和尚點點頭:“前天我就在這裡,看見了全部過程。”話罷,便陷入了回憶中。
原來,萬世老祖是在五大宗門的‘首腦’離開之際離開趕來清涼寺。並且隻身來到這裡之後,並未到處殺掠,而是直接找到了被困在陣法中的云然一,直接用強大實力將陣法擊碎,而後便吸走了云然一的靈氣,云然一當場昏迷過去。之後萬世老祖似乎並不受控制了,靈氣到處亂竄,纔將寺廟毀壞成這個樣子……
小和尚在描述時候,口中的萬世老祖變成了秦北斗。這就更加令風一戈確定此話的真實性。因爲現在萬世老祖還未有真身,依舊寄身在秦北斗體內。故此,這點是沒有錯誤的。
而前後思量,風一戈也確定了吸走丫頭體內巫族之力的罪魁禍首正是萬世老祖!
心念所致,風一戈再度攥緊了拳頭。心裡怒火中燒。通體的殺意涌現出來。嚇得周圍的僧人連連後退,生怕會波及到他們。
而沉寂冷靜過後的風一戈再度返回丫頭的屋中,此時丫頭已然醒了過來。睜着大眼睛,蜷縮在被子中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丫頭,怎麼了?”風一戈心頭酸,想必正是這幾個月中吃過的苦頭讓云然一有些懼怕這些外界的環境了。
“你…你別過來…你是誰!”
可是云然一的一句話,將風一戈的心情墜入谷底。
“我是風一戈啊,是你的大叔!”他強忍住淚水說道。
“大叔?風…什麼…”丫頭捂住額頭,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丫頭……”風一戈想要走過去,可這時候云然一卻做出極端阻止的動作,令風一戈心疼不止,他不明白爲何云然一會這樣,一時之間他的心亂了,甚至連外面的敲門聲都沒聽到。
門被推開,溫心茸緩緩走了進來,見到云然一的溫心茸很是欣慰的笑了笑,而再觀察屋中的反應,溫心茸臉上的笑意全無,她看向風一戈希望給自己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風一戈無奈的搖搖頭:“丫頭好像不認識我了。”
溫心茸聽聞徒然皺眉:“爲何會這樣?然一,你還認識我嗎?”
云然一搖搖頭,不過臉上的表情相對柔和了一點,應該算是女孩子對待女孩子的正常反應。溫心茸笑笑,隨即向她走了過去,而與此同時向風一戈使了個顏色,示意他先出去。這裡暫時交給自己。
風一戈無奈點點頭,只得這樣做了。因爲自己這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方法。隨即推門而出,不知不覺已然斗轉星移,一天一夜過去了。此時又到了晚上,門前站了很多修行界的各派首腦。
他們都在等待風一戈的答覆,而身心疲憊的風一戈什麼都沒說,只是嘭的一聲躺在地上,將自己放空,靜靜地注視着天空上的繁星。也注視着自己的內心。
而衆多‘首腦’也都沒說什麼,他們知道此時的風一戈是在處於思考,更是處於掙扎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溫心茸推門而出。沒有理會衆人,則是將風一戈叫到一旁沉聲道:“然一體內的巫族之力已然消失你知道嗎?”
“知道了,應該是萬世老祖做的。”風一戈點點頭,機械般的回答着問題。
而溫心茸也點點頭:“那段巫族之力不僅是然一力量的來源,更是她腦海中的記憶儲備……”說到最後,溫心茸的話語聲幾乎越來越小,直到最後隨風飄散。她知道自己查探出的這個結果意味着什麼,同時也更加知道一但將這個結果告訴風一戈之後,他會面臨着什麼。
風一戈面無表情的問道:“也就是說丫頭,已經失去記憶了?”
溫心茸點點頭。
風一戈也點點頭,卻沉默了。他以爲丫頭的恐懼是這幾個月中自己沒有在其身邊,讓她丟失了安全感,而現在不同,丫頭的恐懼是因爲丟失記憶以後,對待所有陌生的外界事物的恐懼。僅在這一點上,風一戈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不過更多的還是傷心,沒想到自己苦苦努力,等待後的結果還是‘相見卻終是再見’……
而溫心茸沒有過度打擾風一戈,則是讓他自己在沉靜之後,才又緩緩道:“你打算如何?外面還有一衆人等着你的答覆……”
風一戈輕輕點頭,長舒口氣:“走吧,該來的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