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藍氏喜百年難見 衆豪傑齊聚上京

“再有半個時辰便巳時了,想來,貴客們很快就到來,你們仔細整理衣着好生候着,莫叫人看了笑話去,於背後奚落我藍氏待客不周。”藍旭霽看時候差不多了,便認真囑咐小輩們道。

“大伯/爹,我們知道了,好生候着便是,絕沒給藍家丟臉的道理。”藍糳延兄弟幾人大聲應答道。

寂靜的門口,那震耳欲聾的迴應聲,把藍遜之兄弟幾人嚇一大跳……

“要死啊?如此大聲作甚?何仇何怨啊?”藍遜之兄弟三人捂着耳朵,怒喝道:“對長輩如此不敬,宴後自己領罰去。”

“老二,大喜之日口中留德。你比他們都大,幹什麼咋咋呼呼的,有什麼事回頭再說。”藍旭霽說完弟弟,又沉着臉轉頭對小輩們呵斥道:“藍若懷,你多大年紀了,不好生領着弟弟們,嗯?還有你們幾個,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不知道什麼日子嗎?長着耳朵呢,都聽得見。”

“爹/大伯,我們知錯了。”藍若懷兄弟幾人躬身行禮認錯道。其實藍若懷很冤枉的好嗎?他本就沒出聲,不過也是啊,長兄如父,弟弟們放錯,大哥得挨着。雖然個人認爲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錯。

藍遜之兄弟三人靜靜立於一旁,聽他們大哥的訓話。

而藍景書一人卻在背後以扇掩脣,放肆偷笑着,暗道:哼!此前是誰笑話我來着,你們也有今天?終於也叫我給逮到把柄了吧!這人就是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根本就不是一個性質的好嗎?有什麼好笑的,但是他自己不知道啊。這時藍旭霽一個冷眼掃過來,他立馬禁聲。欠收拾呢這是!

“哈哈哈哈哈……哎喲哎,大郎啊,你如此呵斥他們作甚?要我說啊,此乃你之過呀。再往上說便是那老殺才之過呀。哈哈哈哈哈……其後輩如此,乃我之幸否?哈哈哈哈哈……”

藍家爺幾個一聽這聲音,渾身僵硬,就連平日裡淡漠的藍若懷都皺着眉頭,幾息後方得平復,彼此交換了眼色後迅速擡頭看向前方那一襲素衣,一臉兇悍的老者,趕緊拱手作揖,強顏歡笑着……

大家猜猜看,這讓藍家這些堂堂男子漢們聞聲色變,如臨大敵的人究竟會是誰呢?

“是奚大伯來了,小侄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藍旭霽帶着兄弟幾人齊聲恭迎道。

同時藍家小輩們也趕緊作揖道:“奚大爺爺,這麼快來了。晚輩們拜見奚大爺爺,奚大爺爺快快裡邊請,裡邊請。”

“哼,爾等小輩怕是不想見到老夫吧。如此敷衍了事,嗯?那老殺才的後輩,果真與他一般討厭,看着就心煩。”那人還在嫌棄藍家爺幾人,喋喋不休。

而藍家爺幾人則一臉黑線,還得對此人強顏歡笑,假裝很歡迎他的到來一般。

“豈敢豈敢,你是長輩又常隨太上皇陛下出生入死,與我父親又兄弟情深。而我等身爲晚輩,豈敢不敬呢?你肯賞臉光臨寒舍,使寒舍蓬蓽生輝,乃我輩之榮啊。旭霽萬萬無力擔當,小侄已恭候多時你裡邊請。”藍旭霽好說歹說,點頭哈腰道,他此時完全沒有平日裡的一家之主的威嚴。

其他人也着急的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快裡邊請。”

……

爲了不讓他在外面擋着,影響其他客人。藍旭霽爺幾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想趕緊把他哄進去,愣是沒成功。

“哼!老夫與爾等小輩說不着,叫那老殺才速速出來迎老夫。”那老者傲嬌地把頭扭向一邊,乾脆耍賴。

藍景書暗道:說不着,你還說這麼長時間。你是來搞笑的嗎?

就這般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大半天,一刻鐘就快過去了。眼看客人們差不多就要來了,大冷天的把這爺幾個急的呀滿頭大汗。

“贇兒,快把你大外公扶進屋暖身子,天冷得很,快去。”藍旭霽轉頭看向小藍贇急急催促道。

“是,大伯,贇兒知道了。”小藍贇無精打采的回答道,對一直尊敬的大伯也沒了之前的熱情。

就小藍贇這模樣定是不待見這倔老頭唄,難怪方纔只是輕聲附和着,那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模樣,真是……藍旭霽雖是家主,但向來對晚輩們很好,此時催促小藍贇也是沒辦法了。

“大外公,贇兒扶你進屋歇着吧,天太冷了。”小藍贇假笑着招呼他這大外公。連話都懶得修飾,只照着他大伯的意思,意思性的複述着。

“大郎啊,還是你給勁兒,但老子不怕冷,可惜了了啊”老者擠兌完藍旭霽後,又意思性的低頭瞥了小藍贇一眼,隨後諷刺道:“哦,是小贇兒呀,你這小子也在哪?老夫方纔怎麼沒瞧見?”這是不滿小藍贇此時方與他打招呼。

小藍贇亦毫不在意道:“大外公年紀大了,瞧不見贇兒很正常,沒什麼稀奇的。贇兒不也因個兒太小,沒夠得着與大外公說話嘛!”小藍贇這話很有意思,看似隨意毫無邏輯……

“你這小子,活膩了吧。平日裡你爹孃就教導你如此與長輩說話的?”那老者頓時惱羞成怒,吹鬍子瞪眼,一巴掌拍在小藍贇那小腦袋瓜上,隨即大罵。

小藍贇委屈巴巴的轉身看向他爹藍岑翳,見他爹沒理他,又轉身擡頭與那老頭大眼瞪小眼了。小藍贇這回是幫了倒忙,還耽誤了大家時間。

藍宏熙着實忍不住了,氣憤道:“奚爺爺,你怎麼能如此待你小外孫呢?”

“哼!就好似那老殺才多待見爾等一般。”老頭即刻反駁道。還真是快問快答呀!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

就在此時,有兩顆黑溜溜的小腦袋,從門邊探出,止息間又縮回去了。

片刻功夫,一道響徹雲霄、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從屋裡傳來:“是奚老頭到了嗎,那又爲何不進屋呢?反在外頭與小輩們爲難,奚老頭,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啊!難不成是想要老子來接你?”

“藍老頭,你的後輩好生無禮,偏要與老子爲難,把老子擋在外頭凍着。此時此刻,你還躲在屋裡當縮頭烏龜嗎?”那老者也毫不客氣的大聲迴應着。

“放屁,你當我是傻子不成?你既要老子來接你,那便如你所願。”隨着氣急敗壞的聲音落下後,卻是一道喜氣洋洋的紅色身影飛將出來,把那老者提將着進去了。

“哎哎哎,你這死小孩快快將老子放下,老子自己走,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老子是你哥,你你竟如此對我。”

“閉嘴,真是吵死了。你不是叫老子出來接你嗎?怎麼,不滿意?一大把年紀了,還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有奚老頭,你穿成這樣是去上墳還是去奔喪?今日什麼日子?”

“老子平日就這幅打扮,你管得着嗎你?今日什麼日子?”

“老子今日心情好,懶得與你計較。你若是來道喜的,就喝杯喜酒。若是來搗亂的,就滾回去。”

“哼,你這死小孩,厚顏無恥的到奚家報喜炫耀,老子能不來嗎?再說了,老子都還沒瞧見那小女娃娃呢,纔不回去咧。”

“那就給老子老實點兒。再說,老子是給奚家報喜,又不是給你報喜,你不是死皮賴臉的來了。”

……

藍旭霽等人見老者被自家老爺子提進屋後,都鬆了一口氣。彼此對視一眼,心中微嘆道:還好今日沒打起來,否則,真叫人看笑話了。

“好了,你倆過來吧,真是人小鬼大。”藍旭霽笑眯眯的向那兩顆黑腦袋招手。

“好的,大伯/大爺爺。”小藍煜和小兆年稚嫩的聲音愉快的應答道,而後屁顛屁顛的從裡邊跑出來。

“煜熠,小兆年,是你倆呀,還真厲害!”藍宏熙與小藍贇和小昊亦立即圍着最小的兩個小豆丁,彼此欣喜的說着話。

其他人則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就連藍若懷看見小藍煜,方纔緊皺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喜笑顏開的聽着前方的議論聲……

一道興奮明快的女娃的聲音驚呀的問道:“哥哥,那兩位老人家是誰呀?好可愛喲!跟爺爺一樣和藹可親。”

一道男音隨即答道:“蓮蓮,先前那位素衣老者乃奚家上任家主奚嶠,奚老爺子。後頭那位紅衣老者乃藍家上任家主藍無敵,藍老爺子,也是我們的親家爺爺,天祖姑奶奶的玄孫。”

原來是一個兩歲左右,十分漂亮的紅衣小女娃娃和一個剛弱冠之年,驚爲天人的紅衣美男子呀,此刻正從前方中央街走來。

“嘻嘻……原來如此啊,難怪這般可愛。”小女娃娃恍然大悟,隨即又用胖乎乎的小肉手敲着腦門兒,懊惱道:“可我來玉京好些時日了,爲何從未瞧見過他們?”

“前些時日舟車勞頓,你身子有恙,只在驛館裡歇着,連宮宴都未曾參加,自然沒見過。”紅衣美男子溫柔的注視着小女娃娃,耐心回答着。

“哦,這樣啊,真可惜呀。”小女娃娃悶悶不樂,稍頃,小胖手又使勁兒拍向腦門兒,驚呼道:“哎呀!我想起來了,哥哥。在鄴城時,父皇便與我說此次來玉京,是受玉清陛下邀約來參加玉清太上皇壽宴的,必須得住驛館。”

“蓮蓮真聰明,那蓮蓮今日要乖些,知道嗎?”紅衣美男子溫柔的讚揚道,隨後牽着小女娃娃繼續向藍府走來。

“哥哥,蓮蓮會很乖的,蓮蓮一直很聰明的。”小女娃娃聽到表揚,立即眉眼彎彎的笑道。

紅衣美男子笑着搖搖頭,暗歎道:果真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

倆人正高興的走着,忽然聽到一句不屑的嘲諷聲:“哼!兩個兇巴巴的糟老頭,據說那倆糟老頭還是親戚,不過在自己國家的尊客面前丟人現眼罷了,還可愛?你眼瞎啊?”

小女娃娃回頭一看,見是個八歲左右的漂亮姐姐,卻如此無禮。她皺着眉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明顯透露着:她,非常不喜歡她。

“喂…喂…死小孩,本公主跟你說話呢,沒聽見,你啞巴了?站住,你個死小孩快給本公主站住,否則本公主命人把你這小賤蹄子丟到窯子裡去。”那個跋扈的丫頭見小女娃娃沒理她,立即惡毒的破口大罵,對於她這樣一個從小在“蜜罐”里長大卻又野心勃勃的公主而言,被人忽視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這叫她如何又受得了。繼而扭頭對一個十二歲左右,長得“賊眉鼠眼”的男孩命令道:“三皇兄,幫我把那小賤蹄子抓過來,給我挖了她眼珠子,把人丟到窯子裡去。”

“妹妹,這玉清國沒有窯子。況且,此乃玉京,在別人的地盤,我倆最好安靜些。”那個“賊眉鼠眼”的男孩,“賤兮兮幸災樂禍”的笑道,忽見那囂張的妹妹又惡狠狠地瞪着他,他才痞痞的笑道:“妹妹你不要瞪了,此地也沒有青樓的。”

他一直都知道他這個野心勃勃的漂亮妹妹,小小年紀卻向來都狠毒至極,跟他們那個表面溫婉賢淑背地裡卻蛇蠍心腸的阿姨一樣。他知道這些都歸功於他們那個阿姨的言傳身教。他自己雖然也被認爲是“野心勃勃”的,卻向來不願意與她們母女爲伍。況且,他捫心自問也做不到對一個比自己小太多的小娃娃下毒手。也因此得罪了他的阿姨,那個女人恨毒了他。把他毒打他一頓後,便轉向了他的妹妹。

可那又如何?人活一世,總要無愧於心的。故而,只能拖一拖時間了。可是又能如何呢?誰叫那個漂亮的小女娃娃長得比他這個狠毒的妹妹漂亮呢?也只是個小娃娃罷了,興許今日過後也不會再見到對方的。哼!自以爲聰明的蠢貨而已!

他一直認爲一個沒有風月場的國家是偉大的,能夠令行禁止的國民更是偉大的。他一直都羨慕着且敬佩着,這個挽救了天下間多少兒女的性命又保護了天下間多少家庭的幸福的國家與臣民們。

況且,此刻那小女娃娃身旁那渾身散發着冷氣的紅衣美男子絕非善茬,好似他那囂張的妹妹在那紅衣美男子眼中已如死人一般。也許那小皺着眉頭的小女娃娃本身亦非善茬。畢竟衣着不菲,好像方纔聽那小女娃娃說什麼父皇來着,定是哪個國家的皇子公主吧。否則,憑她小小年紀又爲何如此處變不驚呢?他那個蠢貨妹妹,真是異想天開。正當他想到關鍵之處,忽聞一聲慘叫,驚醒了。

“公主,公主,公主你怎麼樣了,沒事吧,你別嚇奴婢呀公主。”侍女們慌亂的聲音此起彼伏。

原來是他那妹妹不知被何人打傷了,正“慘兮兮”的躺在地上看着她的哥哥呢!可惜,她不知道她的哥哥比別人更像個看客!

就在此時,有兩道稚嫩卻威嚴的聲音朝這邊飄來:“今日乃我藍氏大喜之日,你膽敢在此搗亂,不想活着回去了嗎?小小年紀心腸竟如此歹毒,這兩掌只是教訓,他日再叫我倆遇到你作惡,絕不饒恕。”

那個“痞痞”的男孩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原來是兩個漂亮的小男娃娃。說話的同時也並未將方纔出掌的小手收回去。想來是要叫人知曉,此乃他二人所爲。“壞男孩”忽然察覺到他竟看不透那兩個小男孩的修爲。一般情況下只有兩種答案,一乃對方沒什麼修爲,二乃對方修爲比自己高出太多了。不過,依方纔那兩道凌厲的掌風來看,便顯而易見了。想不到,玉清國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處處臥虎藏龍啊。看來,他那個野心勃勃且心狠手辣卻又好色無恥的父皇只是井底之蛙,癡人說夢罷了,到頭來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皇兄,我是你親妹妹,你竟不幫我,回去我定要告訴阿姨,讓阿姨從重懲罰你。”她兇惡的盯着自己的哥哥威脅道,即便受傷了仍學不會安分。

藍旭霽見前方那丫頭還在撒潑,擋着別人的道上,便看向藍景書,藍景書立即會意並趕緊急步上前道:“好了,小姑娘,沒事了便起來吧。你一小姑娘躺在大道上,着實不雅。快些起來回去吧。”隨後又對其侍女們一語雙關而又鄭重其事的囑咐道:“把你們主子扶起來,快些送回去歇着吧,免得着涼了。若是寒氣入體,實非幸事。”

聽見此話,侍女們很是感動,向藍景書稽顙膜拜並齊聲道:“多謝了,多謝這位公子。奴婢們馬上伺候主子回客棧。”伺候這麼一位喜怒無常且蛇蠍心腸的主子,她們這些命賤的奴婢,整日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主子,腦袋就得搬家了。來的路上,公主的貼身婢女被公主處死時悲慘的模樣,如今想起,依舊遍體生寒,噩夢連連。

“公主,起身吧,地上涼,小心病了,奴婢們伺候你回客棧。”侍女們伸手去扶着她們的的主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那謹小慎微的模樣,着實令人心酸哪!人和人的命運總是截然不同,有的人在孃胎裡便是山珍海味,而有的人卻食不果腹。這人啊生而不等,生來便有三六九等。很多時候人們需要思考的是如何方能做到相對平等,而不是整日裡鼓吹着人人平等的口號。口號也只是口號而已,沒什麼實際意義。

“滾開!狗奴才,大膽賤奴果真在找死,竟敢詛咒本公主。等回去定要重重責罰,剝了皮喂狗,好全了爾等低賤之人慷慨赴死之決心。”那女孩便拂袖揮開侍女們的手,怒罵道。

“是是是是……是奴婢們該死,是奴婢們該死。公主你別生氣,公主千金貴體,奴婢們命賤不值得公主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划不來。”侍女們用細小瘦弱且顫抖的身軀伏地哄着主子,把過錯全往自己身上攬,連求饒都不敢。可憐!可悲!可嘆!可思!

多麼千奇百態的社會啊,人命如草芥!

本來只是管教家奴之事,旁人不好插手。可怎麼越來越過分,周圍陸陸續續走過來擺宴的玉清國百姓們,立即上前同其理論。

幾個小孩跑進跟前欲扶侍女們起身,可自覺命賤的侍女們哪敢啊。侍女們雖是心中感激,可也清楚地知道:此刻若是起身,此生算是到頭了,父母親人都將受到連累。一想到此,八個小女孩兒再也忍不住了,悲慟的流下絕望的眼淚……

一剎那,周圍悲憤的氣息正在蔓延……見此情景,善良的百姓們也聯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許在你不知道的國家,此類事件頻發。忽然倍感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珍惜此生身爲玉清人的幸福。更加感謝所有默默守護着這個國家和百姓們的人們,沒有他們就沒有幸福。百姓們心裡重重的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自己的國家,守護好眼前得來不易的幸福。因爲他們明白這個世界不是沒有絕對不平等、不公平的地方,而是自己生在相對平等而公平的玉清國。

藍景書見百姓們摻和進來,擔心傷到他們。冷下臉來,肅之謂曰:“來者何人?本公子緣何從未見過爾等。速去,將主事之人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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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合未完待續?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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