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道長下棋還能如此三心二意,落了子喝了茶還能光顧一下梨花樹上的梨花……
初出茅廬的小子果然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這不,求錘得錘,求敗得敗,敗得那怎叫一個慘字了得!這敗得甚至讓人來不及眨眼睛……
如果說王光明方纔是敗在自己技不如人,那連成飛這一敗,大家都看出來了,他是快速敗給自己的,還來不及廝殺就慘淡收場!
連成飛拉聳着腦袋,跟道長行了個禮後,捂着臉退下去了……
道長面無表情,連成飛這表現道長不可能滿意,但是他也沒有不滿意地搖頭,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下一位是姜穆臧,姜穆臧表現得令幾人出乎意料,他的棋路走得異常的平穩,沒有任何的波動,常常能以不變應萬變,竟然能在道長手中廝殺幾回!
最後他雖然是毫不意外的敗了,但是他輸得讓大家心服口服,對他另眼相待。
大家都沒想到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姜穆臧,竟然棋藝這麼的出乎意料……
姜穆臧也是鄭重地向道長行了個大禮後退下去了!
道長點了點頭,示意下一位……
這一回是蘇慶州,蘇慶州的棋路時喜歡兵行險招,後發制人,他的棋藝讓幾人眼前一亮,就連道長都忍不住高看了他幾眼。
在與道長的來往廝殺中,蘇慶州的棋路透着步步殺機,寸步不讓,看得衆人頭暈目眩,竟然有一種身臨戰場的感覺,叫人防不勝防。他總能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地步步破解道長佈下的無限殺招……
如果說之前三位的棋路是清湯寡水的水煮麪,讓人以肉就容易碎!那蘇慶州的棋路就是沁入喉嚨的超級麻辣香鍋,不喝湯不配飲料你都吃不下去……
雖然他最後依然是敗了,但他雖敗猶榮……
在幾人的鼓掌歡呼聲中,蘇慶州向道長行完禮後退下換人……
秦峰的棋路沒有王光明的大智若愚,沒有連成飛的三心二意,也沒有姜穆臧平步穩進,更沒有蘇慶州的攻勢十足。
他是另外一種走法,秦峰每下一步棋都是深思熟慮,穩紮穩打,以柔克剛,剛柔並濟,有勇有謀,在與道長的對弈中,讓人看得耳目一新,都傾心投入到他們的棋局裡,忘乎所以……
結局雖然顯而易見,秦峰敗了,但也是雖敗猶榮,他自身的氣勢好像變強了些……
衆人回神鼓掌,秦峰行禮後退換人……
換陸邵安上場,陸邵安的棋路總是猶豫不決,舉棋不定,搖擺不前,衆人以爲他怎麼也是幾人中最最沉穩冷靜的人,他應該是能在道長手中贏最多的人。
但是,讓人萬萬想不到,陸邵安的棋臭能臭成這個鬼樣子!連三心二意的連成飛都不如!
果不其然,陸邵安敗了,心力不足搖擺不定之下一敗塗地,道長眼神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陸邵安退下後是程青衣,程青衣的棋路跟秦峰有些相似,好像是師出同門一般,細端詳卻大不相同……
程青衣的棋路殺伐決斷,毫不猶豫,穩步向前,左右突圍,顧全大局的同時拒不後退,沒有秦峰的左思右想,她的思緒絲毫不受外界的干擾……
雖然毫無意外,程青衣也沒有勝利,但是道長連連點頭,顯然他很滿意程青衣的表現!
程青衣退下之後,最後一個是徐詩漣。
徐詩漣的棋路大體上跟程青衣的有些相近,但又比程青衣更加穩定也更具有攻擊性,或者可以說跟蘇慶州的棋路更像。
徐詩漣的棋路是屏氣凝神,不給自己留退路,絕不拖泥帶水,當斷則斷,兼頭顧尾,左右蓬源,進退有度,她可以在道長的四面圍堵中殺出一條血路……
八個人中,徐詩漣是唯一一個最後可以勝道長半枚棋子的人。
七人中除了陸邵安深情不明外,其餘幾人雷鳴般的掌聲連續不斷,就連道長也是難得地給了個大大的拇指。
徐詩漣依舊同之前的幾人一樣鄭重地向道長行了一個大禮……
幾盤棋局之後,天已經黑了,不過此刻的山谷中卻是無比的清明,玉輪高掛,難得的寧靜……
大家的臉上都掛着深深的笑意,除了陸邵安……
果然,人類的悲喜是不能相通的……
……
晚上程青衣和徐詩漣給孩子們餵了些水,準備睡覺的時候,程青衣問徐詩漣:“徐妹妹,觀你今日之棋路,是當真放下了,姐姐我很是爲你高興。”
徐詩漣笑道:“程姐姐,我早放下了。其實當初也是我一廂情願而已,陸公子從未許過我什麼承諾。”
然後徐詩漣緩緩告訴程青衣,她跟陸邵安的相識過程。
“我與陸公子是在無緣城遇到的,此行是我第一次孤身一人出遠門。當時我的路引不小心被我給弄丟了,岔路口我不確定。”
“幸運的是,我碰到了陸公子,向他打聽,後來不冷不淡地交談中我知道他也要來雲城,於是我便提議兩人結伴而行。”
“陸公子起初並沒有同意,我找不到路,好容易認識一個認路的人,自然不能錯過,我丟了路引,若是錯過了我就要打道回府了。”
“長兄長姐在我出發前同我說若我在路上丟了路引,無法前往雲城就要我回去,以後便不許我再獨自一人出門。”
“我不願意就此空手而還,於是我軟磨硬泡地賴上了陸公子,陸公子最終是被我纏得沒法子了,這才同意我與他同行。”
“我自幼身子骨弱,被拘在家中,其實除了我的家人,我沒有見過別的男人,丹都中見過我的人都鮮少。就這樣,我漸漸被他的談吐風雅所吸引,想要跟他相守一生。”
“我又跟他表明過心意,但是他既沒同意也沒不同意,只是語氣對我有所緩和,後來我無意中知曉他曾有一段不太美好的經歷,我以爲我可以等的。直到進了雲城,進了萬魂淵的冥海域古戰場和死亡森林。”
徐詩漣跟程青衣說了好久的話,直到半夜萬籟寂靜,她們依舊在淺淺低談着……徐詩漣同程青衣講完自己的故事後,語速不急不緩,目光依舊平靜。
最後程青衣聽她堅定地說着道:
“我的家教不允許我與旁人同爭一人,我不會放任自己迷失的,我姓徐也姓風。徐家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女子絕與人共事一夫,風家更甚,男子終身不納妾,女子終身不低就。”
程青衣細細傾聽萬徐詩漣的故事,她覺得陸邵安真是瞎了眼,這回真沒退路了,他又在哪兒……
好在徐妹妹灑脫不羈,能過快刀斬亂麻,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心意,這樣的奇女子尤其是那優柔寡斷的陸邵安能配的?
後來二人又說了許多別的事情,有程青衣的所見所聞,有徐詩漣的成長心路,又說了青山和一羣孩子們的事情,也聊了閔族和馬興亮的安全,還說了溪風谷的事情……
唯獨沒再說過陸邵安這個男人……
……
程青衣和徐詩漣談心談了一晚上,一夜無眠,第二日起來卻依舊神清氣爽地去做飯去了,
做飯的過程中程青衣不禁在感嘆:“不知道這山間泉水是否是瓊漿玉露,做出來的飯菜不僅可口,好像還能滋源養氣,固本培元。”
徐詩漣也道:“是啊,我怎麼覺得我身上連日奔波打鬥尚未好全的內疾竟然好了大半,這要是再呆幾日,說不準我的修爲還能再精進一些……”
就在二人做飯閒聊之際,道長悄咪咪地出現在二人身後不遠處的的石墩上坐着,笑道:“兩個女娃娃又起這麼早?做飯哪?”
程青衣和徐詩漣聽到聲音,立馬回頭,笑了笑,都道了聲:“道長好。”
隨即又在忙活手上的事情……
道長也沒再出聲,起身去藥園子裡鼓弄藥草去了。沒一會兒,秦峰和蘇慶州也出現在東廚來幫忙。
飯做好了後,蘇慶州在擺碗筷,秦峰去喊人吃飯,他先去喊了道長再回廂房喊還在睡覺的四人。
待幾人衆人在飯桌旁坐定後,道長看着陸邵安四人,不滿地開口道:“喲,又是你們四個,什麼忙也不幫,什麼活也不幹,一天到晚就知道張嘴吃。”
隨即,道長又開始給四人分配任務:“今日晌午起,你們四個每天給我到山腳下去挑水,把水缸都挑滿,然後給花草樹木澆澆水,還有老道的菜園子和藥園子,然後喂喂豬喂喂雞,沒幹完活不許吃飯。”
陸邵安四人一動不敢動,一句話不敢說,只能無助地點點頭,眼神時不時地看向秦峰四人……
道長冷笑一聲,道:“看他們作甚?按老道的吩咐辦事,幹不完活不許吃飯。”
四人再不敢僥倖了,溫聲道了聲:“好。”
吃完飯後還是跟昨天的一樣,做飯幫忙的休息,偷懶的人收拾殘局,很公平……
又是一陣乒乒乓乓之後,收拾殘局的四人組終於氣喘吁吁地從屋裡出來,在梨花樹下涼快了會兒喝了兩杯清茶之後便被老道長趕去幹活了……
嚴厲地批評完愛偷懶四人組後,道長笑眯眯地對程青衣四人道:“好了,你們也去玩吧,後山有一片李子樹園,你們去摘李子也行,去哪兒練功也行,隨你們便,去吧。”
道長說完又到藥園子裡鼓搗藥草去了……
程青衣幾人又回屋給孩子們餵了點水,看到孩子們狀況良好,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還沒醒過來,閔毓也不在,只能慢慢等了。
四人給孩子們喂完水後,就去道長所說的後山那片李子林去摘李子順便看看能不能練練功,他們的修爲已經停滯不前有些久了,看看此次在溪風谷借宿期間能不能找到突破點。
四人也沒用各自修煉者的力量,只是就像平時普通人走路那樣的走上去,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走到後山那片李子林裡。
程青衣讚歎道:“不愧是溪風谷如此仙境啊,不但李子結得好,就連這李子樹的模樣都大有章法,如此形狀我未曾見到過。”
徐詩漣驚呼道:“哎,你們看整片李子林的形狀是不是玉清國三個字?”
秦峰和蘇慶州也是同樣的震驚,
蘇慶州道:“是啊,沒錯,確實是玉清國的國名。”
秦峰道:“如此說來,那老道長確實是這萬魂淵的守山人了?”
“萬魂淵既然有守山人的存在,那爲何出了萬魂死海那般大的動靜,老道長依舊不見有任何動靜?”秦峰又覺得有些奇怪,有說不通的地方,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蘇慶州回答了秦峰的疑慮,只聽他道:“這個問題很簡單,我們是如何從萬魂死海逃出來的?你和程姑娘如何帶着我們一行不省人事的人從萬魂死海底下的地牢裡跳出來的?你們之前不是說過嗎?”
秦峰道:“蘇兄的意思是,楚族也是守山人?那位及時出現帶領族人救了我們的楚姑娘也是溪風谷守山人中的一員?”
程青衣看了眼秦峰,道了句:“呆子,楚族不是守山人,難道你是啊?”
徐詩漣問道:“程姐姐,你說那位道長會不會姓楚啊?若按我們丹鳳的規矩,守山人也是代代相傳的使命。我不知道玉清是否同丹鳳一樣?”
蘇慶州也是點頭附和道:“是啊,丹鳳守山人確實如徐師妹所說是代代相傳的,而且如此使命不但是本領高強之人也必須得不慕名利願意耐得住寂寞爲別人守住繁華的人來承擔。”
程青衣搖搖頭道:“徐妹妹和蘇兄說的在理。但是溪風谷這位道長應該不姓楚,他眉宇之間同楚姑娘沒有相似之處,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秦峰道:“嗨,想這些勞什子的作甚,我們只是在此借住而已,又非有何不軌之圖謀。安心摘李子練功去吧。”
餘下三人也覺得有道理,就摒棄多餘繁雜的思緒,安心找個地方練功,之後四人每人找了一棵喜歡的李子樹在李子樹下閉上眼睛打坐練功。
程青衣四人這一打坐,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久倒陸邵安挑水餵豬澆菜四人組已經忙完了,他們還沒下山來……
連成飛簡直累到不想動,可沒想到,道長卻說做飯的人上山去練功了還沒回來叫他們四人自行解決,這叫什麼事!
原本,他們以爲是可以借住修爲的外力去挑水的,但是道長根本沒告訴他們溪風谷用不了靈力玄力,他們得用自己身體本身的力量去挑水,這好不容易挑完水澆完水喂完牲畜,都累癱了!還要他們自己解決口腹之慾?
沒天理了!沒天理了!沒天理了!
連成飛覺得來雲城比賽,到了萬魂淵被四方磋磨,把他自己這輩子都沒受過的苦難都給受了,分不清他此行到底是來歷練的,還是來受苦受罪的……
姜穆臧和陸邵安也是心情不太美麗,姜穆臧跟連成飛一樣是累的,一樣的不想動!
陸邵安是渾身不對勁,徐詩漣不在他的視力範圍內他覺得做什麼都不順,他突然很後悔去追究執着於從前的答案而丟了眼前的人,真是該死……
唯獨王光明沒有什麼心思,他一個人在東廚裡忙活,雖然是手忙腳亂的,分不清楚啥是啥,但還是努力的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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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合未完待續?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