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親王多鐸生平征戰無數,要想在那無數戰役中猜測他此次遇險的背景實在是太難了。
豫府沒派出一兵一卒或一僕一奴,只是讓人捎來噩耗催燕青回去。虞小倩眼睜睜看着燕青被人就地喚醒、繼而拖着乏力的身軀和失魂落魄的神志坐進了一頂印着睿府徽記的軟轎裡。
這一幅淒涼的景緻讓虞小倩心中生出了一抹悲憤,遂生出了一種不祥、不妙的預感,她莫名的心下一驚,猛地鼓起勁兒來,打算跟着那頂睿府派出的軟轎隨燕青一併回去探個究竟,然而,一瞬鼓勁兒,一瞬已摸到了柔軟的被子。
心知自己已事與願違的醒來,可虞姑娘就是不甘睜開眼睛,帶着一種唯心的執念死死合着眼皮,妄圖依萍這假象繼續留在夢境。
莫名的寒意鞭笞着虞小倩的心靈,她無法控制自己去擔心前世的命運,就像是擔心着雙生子的姐妹一般焦急。
同時,她亦被那一道多鐸遇險的噩耗嚇得神經過敏,只因清代的多鐸已被蓋棺定論,就算遇險最終也會化險爲夷,但現代的多鐸卻如普天蒼生一般,無從預計最終的結局。
倘若他選擇了一條平凡的人生道路倒好,但他卻選擇了一條一念風光一念殞命的極道生涯,結合豫王其人英年早逝的信息,誰知道這一世的他能否掙脫宿命的安排,獲得一個全壽喜喪的收場?
想了這許多,腦子裡已塞滿了惶惑,怎能再憨憨睡去?
虞小倩終是放棄了和自己較勁,鬱郁的睜開了眼睛,眼角一片冰涼冰涼的溼潤,不知何時已淚滿耳鬢。
想不到一場午夜夢迴之後,還依然保持着入睡時側臥的姿勢,睜開眼來第一瞬就看到了多鐸安詳的睡顏,虞小倩擦乾了眼淚,蜷入了他的懷內,彷彿是在尋求慰藉,甚還將人家的手臂擡起來,穿過自己的腰際,深深窩在這一臂之內逃避洪水猛獸一般的思緒。
虞姑娘並非想要將多鐸吵醒,但當他醒來溫柔的詢問起她時,她卻於心中大大的慶幸,慶幸戎馬生涯註定了他睡亦半醒,此時的寬慰如甘泉瀉於枯竭之地。
“何事?”
“冷……”
“那抱緊些……”
“嗯。”
“好些了麼?”
“好多了。”
“那繼續睡,到點我叫你。”
“嗯。”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語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對白,彷彿認識了一輩子之久的兩個人,正依偎在一起爲人生旅途做短暫休憩。
突然之間,虞姑娘心中浮起一絲感傷,進而跌入了患得患失的恐慌,她實在是不敢確定,如今這一位緊緊擁着她、愛着她、護着她、給予她幸福的男人,究竟能陪她蹉跎幾載光陰,他那短命的“前世”正與“今生”齊頭並進,誰也說不清他今生能有多長壽命,這一事實像利劍一樣穿刺在她心。
伴着心間的紛亂,未經大腦便低聲說了一句,“多鐸,你要了我去吧。”
那廂本是昏昏欲睡,打了激靈,睜開眼來,愕然道:“你說什麼?”
虞姑娘握了握粉拳,豁出去一般重複道:“你要了我去吧!”
多鐸徹底清醒了過來,與其說是被她嚇醒的,還不如說是被笑醒的,當下就着窗外路燈投射進來的微光,輕託她的下巴調侃道:“別告訴我說你剛纔做了一個春夢,於是獸性大發想要對爺施暴?”
虞小倩不料自己竟是如此的缺乏吸引力,連明示想“侍寢”都不得其願,不禁挫敗的拍開他的手來,更加認真的說道:“你就不能正經點麼?我可是來真的!”
老天,哪有女人這樣一本正經的“勾引”男人的?
即便室內光線極度昏暗,只見得一抹輪廓,但亦能從那輪廓上看出多老爺一臉的憋笑,道:“你若要我正正經經,那便真是無從下手了。”
虞姑娘一貫不解風情,張大美眸,巴巴許道:“那該怎麼做?你教我,我照辦就是……”
多鐸輕笑一聲,只當她一覺睡抽了腦子,想要玩笑玩笑,便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隨口戲弄道:“這還用說,不記得昨日在溫泉酒店的步驟了麼?第一步當然是脫衣了。”
耳畔聽得多鐸那一聲低沉迷醉的“脫衣”,虞姑娘平白白打了個冷戰,好似那話觸碰到什麼機關一般,渾身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末了纔想起,她所做的第一個荒誕之夢,不正是聽從君令,寬衣解釦的迎合他麼?
想到這兒已是羞紅了臉,萬分窘迫的抗議起來,“你……你也太作踐人了吧!昨天明明是你幫我脫……的……”說着說着高音變作了靜音,虞姑娘難堪的閉緊了嘴脣。
多鐸被逗得笑逐顏開,“哈哈哈”的笑個不停,期間也不理會虞姑娘碎碎唸的抗議,最後終是停了下來,卻一舉摟了她入懷,安然的笑笑說道:“行了行了,再這麼鬧下去你可不能全身而退了,睡吧,天亮還得早起。”
虞小倩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險些被濃濃的挫敗感給壓垮,如果說同牀亦不能勾起男人的慾望,那麼她這個女人當得也太失敗了。
她那琥珀色的瞳仁在暗光的折射下透出了絲絲光華,像是蓄勢待發的矯敏野獸在暗夜裡窺視獵物,繼而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忽地開始解起了睡衣上的鈕釦。
多鐸一時反應不靈,顯得愣愣的,還未及出言詢問一二,虞小倩已解開睡衣鈕釦依進了他的懷裡。
多鐸甚爲茫然的承接着她那柔軟的身體,即便是心中存着疑惑,也未能影響他那“風流倜儻”的美名,在溫香軟玉的襲擊下遂生一股炙熱的慾念,沉寂了片刻,嗓音嘶啞的說道:“你可知曉,挑釁爺的後果?”
虞小倩一動不動的緊抱着他,從那袒露的胸口感受着他身體的熱度,只覺即將要發生的事,足能讓自己此生無憾,只此足矣。於是,便帶着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輕哼道:“嗯……”
多鐸保留了最後一線理智,刺探着,幽幽道:“那麼,即是怕痛,也得忍着!”
虞姑娘心頭一緊,幾乎立即想要放棄,她深吸了一口氣,抖動着睫毛怯怯說道:“我相信,一朝的疼痛之後,等待我的將是無盡的歡愉……”
但聞此言,多鐸再也無法將“君子”這個原本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角色演繹下去,胸腔中泛起一波來勢洶洶的激盪情懷,手臂穿過虞姑娘衣釦飛散的睡衣,攬在她那滑膩的背脊往胸前一帶,便將虞姑娘密不透風的摁在了自己那堅實的身軀上。
粗獷的吮吻落在了粉紅的櫻脣上,虞姑娘順從而乖巧的微張着櫻口,用行動證明着自己欲交付此身的決心。
她不必撩撥、不必迎合,只須如小鹿尋水一般,跟着指引兜兜轉轉上路,便能讓王爺一瞬之間勢如烈火。
虞姑娘的衣衫彷彿被烈火付之一炬,眨眼間就被盡數褪下,多鐸一氣呵成的主宰着虞姑娘的成年禮,令這一出限制級的大戲火花四溢。
粗糙的掌心摩挲在細膩的膚質上,帶來一陣陣麻酥酥的刺癢,多鐸被那一句“無盡的歡愉”捧擡到高處,爲了保證他的“崇高地位”更加穩固,惟有不遺餘力的取悅懷中的嬌軀,在這無人叨擾的靜謐之夜,還有充分的時間讓他去證明。
在多鐸全方位的攻擊之下,潰敗的虞姑娘發出了一聲哀鳴,火燙的身子激湃的輕擺,她聽見自己不知羞的時而求饒、時而鼓譟,還來不及喚醒沉睡的意志,身體已攀上了一波驚天動地的新高。
她在不可抑止的輕抖中驀然心驚,這,不就是當初夢見燕青和多鐸合歡時體會到的那種感受麼……它竟然先於交-合到達了她的身體,原來“無盡的歡愉”並非一句套話,它是真真存在着的。
終了,君上感到時機已到,猛地頓下他那勢如破竹的攻擊陣勢,伏在她的上方,溫柔的噙-住了那嘴脣,喃喃的將問語傾吐在了彼此的脣際,“我這樣待你,你歡愉嗎?”
虞姑娘痛並快樂的抗拒着這樣羞人的問題,含含糊糊不願作答,那廂狡猾的給予了一記刺激,令得虞姑娘“唔”地渾身一震,繼而聽得那無良王爺再問:“回答我。”
伴着這聲詢問,更多的刺激源源不絕,終將虞姑娘逼到末路,嬌嗔着嘆道:“饒了我吧,我已嚐到無盡的歡愉了……”
王爺似乎非常滿意這答案,更加滿意的是,虞姑娘的柔滑和情致已達到巔峰,遂擺好了姿態,沉聲道:“接納。”爾後一頓,溫柔補充,“我保證,你的充盈程度已能絕大的降低疼痛,相信我。”
虞姑娘倒抽了一口涼氣,嫣紅的臉龐上除卻沉迷,還有摯愛和決意,像是要杜絕自己再逃,合上眼簾鼓譟道:“來拿吧,總歸是你的……”
多鐸的眼底盛滿了熊熊燃燒的慾念,在此鼓舞之下,攜着一股恩威並施的意味,包含柔情的一舉攻進了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