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驚得呆住了,李猛之前的狀態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他身體素質極強的話怕是已經魂消魄散了,可這少女只是簡單的敷了些藥粉給他吞了顆藥丸,再加上一段奇奇怪怪的薰香,竟然這一會會工夫就真把他救活了。
徐子楨大喜過望,一把抱住李猛笑道:“什麼死啊死的,你小子還想不想當將軍了?”
李猛艱難的咧嘴一笑:“叔,我……真能當將軍麼?”
徐子楨一指那少女:“先不研究這個,人家救活了你,你是不是該謝謝人家呢?”
李猛看了看那少女,顯然也對她的年齡略有些詫異,但隨即傻忽忽地一笑:“謝謝你,你真好看。”
少女臉蛋一紅,轉頭對徐子楨說道:“我們要趕着回家去了,馬能還我了嗎?”
徐子楨連連點頭:“能能能,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搶你馬的……不過你們就這麼走可不行,無論如何我得好好謝謝你。”
少女嘻嘻一笑:“那就不用了,我這次來蘭州是爲了買些東西的,現在東西買得差不多了,我要趕緊回去呢。” 說完朝那中年招呼了一聲,對徐子楨和李猛招了招手,轉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徐子楨見那少女歸心似箭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強留,轉眼看見李猛正愣愣地盯着那少女離開的方向看,心中一動,對着馬車大聲問道:“小妹妹,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叫朵琪卓瑪。”
朵琪卓瑪?徐子楨一愣,這是……西藏名?啊不對,現在該是叫吐蕃!他猛的一拍額頭:對啊,藏藥可是天下聞名的,老子怎麼忘了這茬了?
李猛畢竟一夜苦戰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即便救回了小命可還是虛弱之極,沒一會工夫就又沉沉睡了過去,徐子楨心疼他,而且自己也已經快到極限了,找了兩個沒受傷的兵士幫忙把他擡着,然後帶着寇巧衣水琉璃和溫嫺一同回了蘭州城。
才一進自己的屋門他就撲到牀上大睡了起來,這一覺直睡了個昏天黑地,到傍晚天快擦黑才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寇巧衣坐在他屋裡的桌邊,縫着一件袍子,神情有些憔悴,眼中也隱有血絲。
“巧衣?你怎麼在這兒?沒睡一會兒麼?”徐子楨有些詫異地道。
寇巧衣啊的一聲驚呼,頓時扎破了手指,吃痛之下將手指含到了嘴裡,笑道:“公子你嚇我一跳,巧衣不困,只是想着公子醒來要吃些東西,便守着你醒了再說了。”
徐子楨心裡一陣溫暖感動,一掀被子下了牀來,卻發現自己身上那些血污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擦拭了個乾淨,不用說,肯定也是寇巧衣所爲,他更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眼看寇巧衣蔥指含在嘴裡,一副可人之極的樣子,不由得心裡猛的一跳,竟這麼站着愣愣地望着她,一動不動。
“公子……”寇巧衣被他看得羞紅了臉,低垂着螓首不敢看他。
徐子楨一下子回過神來,強自深吸了一口氣,暗道:乖乖,巧衣也是一表人才,完全不比嫺兒差啊,而且這溫柔賢淑都能跟梨兒有得一拼了。
一想到莫梨兒,徐子楨的心裡忽然黯了一下,那次從蘇州城裡倉皇逃出,到最後也沒得到莫家母女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他雖然在蘇州城裡總共呆了沒多少日子,可有太多人給了他深刻的記憶。
不光梨兒,還有義字當頭的花爺、兩般性格的段氏兄弟、水匪郝東來、武癡雷捕頭、猥瑣的貴叔、說不清道不明的胡卿,還有王四酒莊的掌櫃和成伯,還有那個一直讓他牽腸掛肚卻從未見過真面目的容惜。
徐子楨使勁晃了晃腦袋,看着眼前含羞答答的寇巧衣,忽然正色道:“巧衣,你也一晚上沒睡了,爲什麼不去休息?”沒等寇巧衣回答,他又故作大驚小怪狀,“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把自己憋得累倒然後換我服侍你,是不是?”
寇巧衣又羞又急:“不……不是,巧衣哪敢要公子服侍?”
徐子楨二話不說大步過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寇巧衣啊的一聲驚呼,根本來不及掙扎,徐子楨已將她橫抱到了自己的牀邊,將她輕輕放到牀上,溫柔地蓋上了被子,微笑道:“你要是不想讓我心疼的話就趕緊閉上眼睛睡一覺,這回換我守着你,你能睡多久就睡多久,明白麼?”
寇巧衣見他眼神炯炯地看着自己,知道逃不開,只得紅着臉點頭答應,慢慢閉上了眼睛,她也畢竟太累了,沒一會便沉沉入睡,嘴角猶自掛着一絲笑意。
徐子楨等了片刻,見她真的睡熟了,輕手輕腳地走出房外,到隔壁看了一下李猛,李猛傷後虛弱,依然在沉睡,牀邊坐着一個兵士在守着他,徐子楨想了想沒進去打擾他,轉身來到水琉璃房門外。
他剛要敲門,房門卻忽然打了開來,水琉璃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內,說道:“睡醒了麼?大英雄!”
徐子楨嘿嘿一笑:“所以我難過美人關,對吧,大美人?”說着對水琉璃擠了擠眼睛。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盡顯嫵媚之色,抿嘴笑道:“貧嘴,進來說話。”
徐子楨進了屋,順手帶上了房門,笑問道:“你今天怎麼怪怪的,還叫我徐郎多好,叫什麼大英雄啊。”
水琉璃臉一紅:“你自己只管悶頭大睡,卻不知關上兵士早已將你傳得如神了,又何止英雄這麼簡單?”
徐子楨失笑道:“哪有這麼誇張……對了,西夏軍怎麼樣了?不是說德順軍來了麼?”
水琉璃點點頭:“如今倒是暫時無事了,西夏軍並沒退去,但也沒再有任何舉動,但不知他們還在計劃着些什麼。”
徐子楨點了點頭:“這倒有點頭疼,就怕他們明着不動來陰的。”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輕呼:“小徐,你在哪兒呢?”
徐子楨一樂,聽出了這是錢同致的聲音,起身一把拉開門:“我在這兒呢。”
“哦,我舅……”錢同致剛說一半就愣了一下,因爲他發現徐子楨是在水琉璃屋裡,好不容易纔勉強回過神,眼神古怪地道,“咳咳……我舅舅有請,你趕緊跟我過去吧。”
徐子楨笑道:“是打算請我吃飯麼?”
錢同致點點頭:“算是吧,德順軍的大都督來了,說是要見見你這位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