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龍問江教授,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江教授。
江教授感到背上如芒在刺,半天才看着田龍問,“田老闆,你講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
“江教授,什麼意思你應該清楚。”田龍笑笑,“我是平民出身,雖然靠努力打拼出一份家業,但是對有文化的人一直很敬仰,特別像江教授這種學富五車的大師。我一直以爲只有我這種混跡江湖的人才會說謊,像江教授這樣的大師是不會說謊的。可是現在我明白了,大家都一樣了,爲了討個生活,爲了賺點錢,誰都可以睜着眼睛說瞎話。包括大師。”
田龍猛地一拍桌子,屋子裡的人都哆嗦一下。
江教授忙說:“田老闆,你那朋友出了事不怨我呀,那是他對玉佛不敬,才壞了氣運。”
“是嗎?”田龍冷笑一聲,“那剛纔的事你怎麼解釋,這兩尊玉佛是你真的沒看出來,還是假的沒看出來?”
“我是真的沒看出來,莊園裡出了這麼多事了,我的心也亂了。鑑寶是要心靜的,我心亂了,自然眼力就不行了。”江教授慌忙解釋。
“江教授。”田龍搖搖頭,“你還是把我當傻子。可惜我田龍不是傻子。自己做的東西,就算是砸爛了,也會認得,你會看不出來?”
江教授無語了。
屋裡人只能聽到重重的喘息聲。
“江教授,這次說吧,哪尊是真的哪是假的?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事不過三,我不希望再被騙一次。”田龍往大班椅上一靠,門開了,兩個馬仔進了屋,凶神惡煞般地看着江教授。
“肖金。”田龍輕喚一聲。
“老闆。”肖金趕忙站到大班臺前。
“在我們這,和我說謊是懲罰?”田龍冷冷問。
“最起碼切兩根手指。”肖金看了一眼江教授,小心說。
“江教授算咱們的人嗎?”田龍又問。
肖金又看一眼江教授,“算吧。”
嗯。田龍點點頭,“那就你來辦吧。”
“是。”肖金忙退回到江教授身邊,低聲道,“江教授,這次你一定要看準了,不能再騙田老闆了。”
江教授機械地點點頭,求助
地偷眼看看馬江風,馬江風立刻把目光避過去了。又看看柳眉,柳眉也沒回應江教授的目光,事情發生的太意想不到,誰也沒想到田龍會拿出兩尊玉佛,還揭了江教授的老底,現在誰也沒有辦法救他。
江教授長嘆一聲,慢慢走到大班臺前,“田老闆,我也不騙你了,這兩尊玉佛都是假的,都是我找人做的。”
江教授的話一出,屋裡除了田龍以外,所有人都愣了,連馬江風也愣了,他知道自己讓江教授做過一尊假玉佛,但真沒想到江教授做了兩個。這個老江湖還真是老狐狸。
田龍看看江教授一笑,“江教授,你說的是真話?這兩個都是你的手筆?”
江教授點點頭,“不錯。”
田龍向江教授一伸大拇指,“江教授,你是高人啊。我也喜歡雕塑,但是能做的如此惟妙惟肖,以假亂真,說心裡話,我比你差一大截。”
“田老闆,你不必諷刺我了,我把實話都說了,你想怎麼辦,隨便吧。不過我可告訴你,你這莊園真的戾氣太重,如果這樣下去,你辛辛苦苦打拼起來的家業,早晚有一天會被這戾氣沖毀的。”江教授突然口氣加重,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姓江的,你瞎說什麼呢。”肖金上前就要對江教授動粗。
田龍一擺手,喝住肖金,“肖金,江教授說得有道理,有道理我們就得聽。”
肖金退在一邊。
田龍起身走到江教授身邊,拍拍江教授的肩膀,“江教授你說的一點都不錯,這裡是戾氣太重了,但是光改風水不行,重要的還是把錢賺到,有了錢,人自然通神,有了十幾個億,我想沒有什麼變不了的,你說呢江教授?”
“你們商人都這麼說,以爲錢是萬能的。”江教授冷笑一聲。
“錢就是萬能的。”田龍臉一沉,“沒有錢,你江教授會睜眼說瞎話?江教授,不是你的眼力有問題,是你的心力有問題。”田龍捅了捅江教授的心口,“說吧,江教授,是誰讓你的心力有了問題?”
“我。”江教授頓住了,想說又不敢說,不說又不行,不由看向馬江風。
“看我幹什麼,江教授,我只是請你來鑑定玉佛,我又沒讓你以假
當真,這些事,我根本不知道。”馬江風慌忙爲自己辯解。
“馬總,那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出了問題,你不能把責任都往我身上推呀。”江教授見馬江風要耍賴,也急了。
“什麼說好了,我可什麼都沒和你說過。”馬江風扯着嗓子喊,“是你自己造假還賣假,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請你過來了。”
“馬江風,你個混蛋,這些事都是你讓我乾的。”江教授臉上青筋暴起,也對着馬江風大喊。
肖金正要上前制止,田龍一擺手,肖金退在了一邊。
田龍冷眼看着互相推諉爭吵的兩個人,就像看一出不花錢的喜劇。
馬江風見和江教授爭吵無用,一把推開江教授衝到田龍面前,“田龍,田老闆,這事真和我沒關係,我沒想過騙你,咱們這麼多年交情,你還不相信老朋友。”
“老朋友?”田龍冷笑一聲。“馬江風,正因爲是老朋友我纔不相信你。”
“爲什麼?”馬江風忙問。
“宰熟這個詞你聽過嗎?”田龍冷眼問。
“宰熟?”馬江風愣了一下,“田老闆,我宰誰也不敢宰你呀?”
‘爲什麼不敢?“田龍冷笑道.“我也沒有長三頭六臂,我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說心裡話,如果沒有前一尊假玉佛,我這次真就被宰了。一個是我的老朋友,一個是鑑定行的權威,合起來說這尊玉佛是真的。我怎麼能不相信。我的感謝那個入獄的朋友,他轉了我的運。”
“田老闆。這事就是馬江風讓我乾的,他就是要宰熟。”江教授衝過來喊道。
“姓江的,你再說,我饒不了你。”馬江風揚手一個耳光將江教授的眼鏡打飛。
兩個馬仔立刻上前,把江教授和馬江風分別控制住。
“田老闆,怎麼辦?”肖金忙問。
“先請將江教授出去,我有話要和馬江風說。”田龍沉着臉。
“把他弄出去,看起來。“肖金一擺手,江教授被推了出去。
田龍點了支雪茄,冷冷看着馬江風,“江風,無利不起早,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宰我?”
馬江風的臉像個凍柿子,僵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