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仁敢於置身於危機四伏的山洞之中,所依仗的就是美人如玉所給予的夜視能力和通靈的蠍子阿蒙,沒有這兩樣,夏建仁恐怕早就被敵人的子彈擊中了。
寧小溪沒來由的心裡涌起了安全感,她很想問問敵人都是怎麼死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寧小溪畢竟是寧小溪,帶着大家閨秀的矜持,要是此時此刻在夏建仁身邊的人是白鷺,白鷺肯定是一副你要不告訴我,我就拔刀的架勢。
山洞裡的人都被搞定之後,夏建仁也順利的出了山洞。
他和寧小溪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出了山洞,這個山洞果然就是一個隧洞,人工開鑿的痕跡很明顯,可是誰又能不動聲色的做了這麼大一個工程,更重要的是開鑿這個隧道到底有什麼用處呢?
從山洞中鑽了出來,寧小溪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夏建仁,玩笑似的說道:“仁哥,接下來幹什麼?”
夏建仁看了周遭的環境,不過是一個山谷而已,四周都是大山,層層疊疊的好像沒有個盡頭,這大概就是玄幻小說裡經常提到的十萬大山所在吧。
那個黑影把霍鐵救到了這個地方,其中究竟若何,恐怕沒人知道,夏建仁卻已經聞到了一股大事即將發生的氣味,所謂的山雨欲來風滿樓,大抵如此。
接下來幹什麼?大概也只有四處看看吧,總不能現在就返身回去,一無所獲吧。
往前走兩步,他和寧小溪的目光就落到了一處,兩個人同時生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青箬笠,綠蓑衣,儼然一副漁翁垂釣,這要是秀麗水鄉,再回味一番張志和的《漁歌子》別有一番風趣,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着青箬笠,綠蓑衣的老翁赫然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長長的魚竿,伸在半空之中,底下連一滴水都沒有,表面上卻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當年姜太公雖然無心釣魚,可是畢竟還是坐在了渭水河邊,你這老頭兒坐在大石頭上,沒看到一點水,傻子都知道你有問題了。
這老頭兒肯定有問題,荒山野嶺之中,尤其是強敵環伺之際,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老頭兒,總不會是精神病院的後牆倒了,跑出來的患者吧?
寧小溪的秀眉微蹙,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學着白鷺,二話不說先來上一刀。
誰知道夏建仁竟然一躍,坐到了老頭兒的旁邊,正巧旁邊還放着一個魚竿,夏建仁抓起這條魚竿,竟然也如同老頭兒一樣把魚鉤甩在了半空之中。
老頭兒彷彿已經入定,夏建仁也不動聲色,這一老一小,就這樣如同兩個神經病一樣的釣魚。
寧小溪幾乎氣的要笑了。
山裡黑的早,此時太陽已然西沉,幾隻昏鴉在空中盤旋,落入了遠處的山林之中。
平添了一些落寞,一陣山風捲着地吹來,寧小溪緊緊了衣服。
老頭兒終於開口,只是目光還落到前面的魚鉤上,只聽老頭兒搖頭晃腦的嘆息了一聲,說道:“看來今天的魚不
好釣。”
廢話,連水都沒有,哪裡有個魚讓你釣?
寧小溪真想把他花白的鬍子拔下來,讓他清醒清醒。
夏建仁卻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魚難釣不可怕。”
“那什麼可怕?”老頭兒說道。
夏建仁煞有介事的說道:“可怕的是釣魚的人被魚釣走。”
老頭兒說道:“恩,世事無常,你說的當真可怕。”
夏建仁說道:“我有一個辦法能逢凶化吉。”
“說來聽聽。”老頭兒竟然饒有興趣的說道。
夏建仁說道:“很簡單,你把魚鉤收回去,那魚就釣不走你了。”
老頭兒一愣,眼珠子一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果然聽了夏建仁的建議,一把收回了魚鉤,說道:“不賭的人永遠不會輸,不釣魚的人永遠不會被魚釣走,有道理,有道理。”
老頭兒這一收竿,寧小溪總算是看出他的不同尋常,她畢竟從小學武,不敢說功夫臻入化境,畢竟也算是武學中人,她能看得出,這老頭兒的手法高超,必定是個不世出的高手,很顯然,他的功夫肯定是那些在鏡頭前的花拳繡腿,只爲精彩的功夫不能比擬。
剛從山洞中鑽出來的寧小溪已經暗自戒備起來。
老頭兒收回了魚竿,卻看到夏建仁仍然在釣魚,不禁問道:“你也是來釣魚的?”
“不錯,雖然我並非想釣魚,可是不得不釣。”
寧小溪也算是聰穎的女子,可是這個時候卻搞不懂夏建仁和老頭兒打的是什麼機鋒。
“你不怕被魚釣走?”老頭兒好奇的問道。
夏建仁老實不客氣的說道:“怕。”
老頭兒哈哈大笑兩聲,說道:“你這是實話,我喜歡說實話的人。”
“在江湖上久了,也不是看到什麼人都要說實話的。”夏建仁嘴角含笑的說道。
老頭兒故意皺皺眉,說道:“可你爲什麼還要釣魚?”
夏建仁目光忽然落到了遠處,說道:“因爲不得不釣,不管我釣不釣魚,魚卻時時的想釣走我,尤其讓它釣走,還不如主動出擊,有道是,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這點道理我總還是知道的。”
老頭兒點點頭,眼神中帶着一抹讚賞,說道:“剛纔你從山洞中出來,這山洞可好走?”
夏建仁說道:“總算是沒有丟了性命。”
“你能從這山洞中輕而易舉的出來,這就說明魚想要釣你,看來是要費一些功夫了。”
“也許我今天晚上想吃紅燒鯉魚也不一定。”夏建仁這次緊緊的盯着老頭兒。
老頭兒看着眼前的這個自信滿滿的年輕人,說道:“那也得費一些功夫。”
他說着忽然手一抖,那收回來的魚竿好像活了一般,彎彎的魚鉤就朝着夏建仁的咽喉飛去。
寧小溪在旁邊一聲驚呼,這老頭兒也不打聲招呼就動手,而且功夫詭異,速度又快的簡直讓寧小溪幾乎都麼有看清
楚。
夏建仁身子不動,手中的魚鉤也彷彿有了靈性,在空中和老頭兒的魚鉤糾纏在了一起,這樣一來,老頭兒的魚鉤是無論如何都勾不走夏建仁了。
“好俊的功夫!”老頭兒中氣十足的讚了一聲,手中的魚竿再次向夏建仁點來,夏建仁頭一偏,閃過老頭兒的魚竿,右手探出,只抓老頭兒的要害。
兩個人已然動手,寧小溪自然不會作壁上觀,從兩個人的招式中寧小溪已經知道,她和老頭兒的差距不小,可是這畢竟不是崇尚冷兵器的年代,寧小溪端起手中的AK47,就射了過去。
老頭兒簡直比泥鰍還滑,身子一縮,忽然彈了起來,然後落到了一塊石頭後面,就不見了蹤影。
夏建仁把魚竿一扔,對正要上前探看個究竟的寧小溪一把攔住,說道:“不必看了。”
寧小溪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咱們出去吧,這裡太詭異了。”
寧小溪這麼說並不是怕死,而是她可不想夏建仁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於私來說,她畢竟對夏建仁情愫暗種,於公來說,鐵血門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但是同時她也知道,夏建仁已經抱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這個平時看似對什麼都不怎麼在乎的夏建仁一旦泛起了執拗,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耐人尋味的人工隧道,心狠手辣的武裝分子,怪誕詭奇的釣魚老頭兒,加上此時頗有些陰森之氣的山風,讓寧小溪心裡一陣的悸動。
這裡藏着什麼秘密,不是寧小溪最關心的,甚至霍鐵這個舊時的同門,現在的陰謀家的死活也不是寧小溪關心的,寧小溪只關心夏建仁會不會出事。
她寧願自己出事,也不願意夏建仁出事。
“霍鐵就算是這次成了落網之魚,只要他還出現在龍城市,咱們肯定能夠找到他的,到時候還怕他再插翅而飛?現在敵暗我明,這裡太危險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是鐵血門的老大,多少人等着跟你吃飯養家。”寧小溪據理力爭的說道。
夏建仁也不是傻大膽,到了此時,他也知道此地的兇險,要是這裡只不過有幾條槍,幾個悍匪,他當然不會放在眼裡,可是剛纔的老頭兒,出現的太過突兀,而且功夫相當了得,老頭兒逃之夭夭,倒不是因爲夏建仁本身已經強大到了令他驚懼的程度,而是蠍子阿蒙暗中襲擊了老頭兒。
能夠在蠍子阿蒙全力一擊之下還能逃脫的人,這是自從夏建仁收服了蠍子阿蒙之後第一人,這不能不讓夏建仁有所思考,這裡有這麼一個老頭兒已經夠讓人撓頭了,說不定這裡還不止這麼一個。
也許真的應該先撤出去,這裡的事情大概不是他能夠擺平的,他擺平不了,外面不是還有法江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他背後的部門強大的讓人聽着就膽顫,這件事情看來還是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就在夏建仁萌生了退志之時,忽然一聲巨響,大地似乎都顫抖了起來,寧小溪叫了一聲:“不好,可能是山洞發生事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