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神魔舞動玄黃棍(三更!)
“好孽畜!汝毀我寄身法舟!”
“還說你不是人!還說你不是三元極真界的餘孽!”
“你混進來是想做甚麼!誤會?滿口鬼話,死來!”
“……”
昏黃濁流之中,楚維陽再度顯照出了三頭六臂的神魔法相,此時間,那奇詭邪異的三頭正在接連不斷的嘶吼着甚麼,連帶着,數之不盡的陰靈嘶吼的聲音,同樣在那玄色甲冑的每一枚鱗甲上顯照!
而此刻,楚維陽已經不再是空手與人對戰。
早昔年時楚維陽熔鍊的諸般寶器,屬於純粹道與法的痕跡太過於濃重了些,而且還是三元極真界的真正高卓無上的道法義理凝練而成的寶器本源!
楚維陽已經仔細的翻讀過了那馬臉修士不惜將陰冥秘法深種入己身的魂魄本源之中都要保存的心神記憶,仔細的觀照了那懸照在煙氣塵埃霧靄之上的帛書。
那一部《清澄祖師元說皇極五華萬龍奉聖大道經》,這在楚維陽的眼中,分明是皇華宗的某一脈囊括了金丹之上更爲高卓與廣博的道法經篇典籍,進而,當楚維陽以那古老的篆文將那些珠璣字句盡皆拆分之後,楚維陽遂對於那所謂新道的道法傳承,有了更爲深入的意識。
或許普世廣傳所謂的混朦法已經是新道之中的大勢所趨,但是在幽虛隱玄天的諸宗傳承之中,那些真正基礎的在天界之內的修行法門,以及那些更高層階上純粹的道法運轉的篇幅,以及所需得深種入心神之中的道法根髓義理,實則仍舊依循着古籍,依循着經篇的原本來傳續。
其人雖然不修持開天法,但是因爲這種道法傳續上的,或許在新道修士眼中看來的“大逆不道”與根源上的畸形,使得其實任何一位混朦法修士,都至少切實的能夠辨別出開天法的修持痕跡來。
上一回血戰的過程之中,錯非是楚維陽以更爲瘋癲的奇詭邪異先聲奪人,教楚維陽早早的奠定了勝機,只怕一旦被拖延入了長久的血戰血拼之中,道人再稍稍有再多諸般妙法的施展,怕就要展露出開天法的跟腳與神韻出來。
而在這樣一片昏黃濁世之中,《瓊林玉京盟書》所遙遙感應到的地方,出現了這樣一個修持着開天法的修士,很多僞裝便要不攻自破,楚維陽想要竭力隱藏的跟腳,便也不言自明。
正是爲得謹防這樣的現象,在徹徹底底的將其人的魂魄真靈徹底拆分完成之中,那些被相繼一道道剝離開來的承載着心神記憶的魂魄之力,被楚維陽接二連三的嫁接到了另一道不知道甚麼時候封存的閒置魂魄真靈上面。
進而,馬臉修士其本身那已經受到創傷而死寂的魂魄真靈,反而被楚維陽動用着玄真寶鑑,將那真靈徹底碾碎,煉化成齏粉,進而又由齏粉煉化成虛無。
楚維陽從來都不缺什麼金丹級數的魂魄真靈,況且,楚維陽很是懷疑,那留駐在身形之上的創傷,或許其本質也是某種更爲玄虛與抽象的後手,是某種可能存在的隱患。
因而,這是神形層面的挫骨揚灰!
而做罷這些之後,楚維陽復又抽出手來,爲自己熔鍊出一柄更符合混朦法狀態之下的寶兵,能夠支撐着己身顯照神魔法相,進而長久施展巫覡戰舞的寶兵!
昔日殘碎在大淵之中的神境真人級數的古寶殘片被無上法焰所如熔鍊,進而,在師雨亭隔空映照着百花神韻的幫助下,楚維陽一點點的細微調整着其上的百花斑斕靈光。
漸漸地,那古寶熔鍊成的鐵水銅汁之中,原本斑斕的靈光顏色漸漸地消弭了去,那神韻的本質,也開始從原本的百花樓道法,漸漸地變成了混煉濁流的混朦法異象。
昏黃顏色鐵水銅汁被熔鍊成了一杆鐵棍,棍身上,那昏黃顏色的煉材因爲起伏而映照的明滅不定,整個鐵棍被以浮雕一般的方式,在其上雕刻上了盤桓兜轉的五龍!
而且仔細看去時,那狹長的龍軀交錯的過程之中,更有着一道道幾如翻卷沸騰的雲朵顯照。
楚維陽在熔鍊這一部分的過程之中,真正用上了心力,在他過分高卓的掌握有《太陰煉形》之道神通的前提下,道人未曾在其上留下一切道與法的痕跡,但是卻將太陰煞氣和太陰玄雷的神韻全數熔鍊入其中。
連帶着,那玄雷的神韻更進一步的蔓延上了五龍身形。
這是某種純粹神韻層面的貫連。
而汲取着四面八方沛然的昏黃濁流,以諸煞淤積之相顯照太陰煞氣洪流,本也是某種混朦法的顯照。
總不能說變了顏色,便不是濁流煉化,便不再是混朦玄境。
而如是混成玄黃二色的寶兵,幾乎在被熔鍊而成的頃刻間,楚維陽便開始爲其“點化”靈智。
那被楚維陽拆解之後又重新有選擇的拼湊的其人魂魄身形,在將帛書那一部分的記憶剝離之後,又相繼剝離了些許有用之處的心神記憶之後,那一切關乎於混朦法的修持,還有瘋癲狀態下的呢喃囈語,這一切盡都被楚維陽所保存,並且煉入寶兵之中化成“器靈”。 如是瘋癲的修士,用得這般瘋癲寶兵,實則再尋常不過了。
而且,混同着那器靈一同被熔鍊入寶器之中,還有着楚維陽不惜耗費了一部分己身尚還未曾用得着的香火之力,汲取來一縷巫覡祭火的靈韻,進而重新培養成的巫覡祭火火種。
楚維陽將這祭火的火種深深地熔鍊入了寶器的本源之中。
作爲即便是在三元極真界之中,都最不像是聖地大教的聖地大教,所謂巫覡法統,便誠然是遠古先民時的一切古老祭禮秘法的集大成之傳續,是一切齋醮科儀與踏罡步鬥之法的某一道源起。
就像是那馬面修士所在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皇華宗道法神韻一樣,楚維陽總也要在己身的極致瘋癲之中展露些甚麼。
起初時,楚維陽決定展露的是風水堪輿之術,可是,萬一,萬一朱明華陽天與幽虛隱玄天之中,都沒有地師一道的傳承呢。
可是隻消是有人族,有人族先民曾經存在於世的時候,巫覡法門總是會有的!
而很快,當楚維陽將這混搭而成的玄黃鐵棍熔鍊而成之後,道人便已經開始慶幸於己身的選擇。
這樣長久的時間過去,在劇烈的內外壓力的交錯之下,那原本被楚維陽填補在縫隙之上的鐵水銅汁,也在這壓力的撕裂之下,在填補入縫隙的狀態之中,被撕裂開來了又一道細微的縫隙。
但這細微的縫隙本身,已經足夠昏黃濁流的灌涌,足夠教人驚覺那昏黃濁世的變化。
而很快,當這樣的驚變將又一奇詭邪異的身形引動,進而抵至了此間近期時,不等其人有所探看,楚維陽便先一步引動了那古之百界雲舫的道法神韻。
霎時間,朦朧的幽霧幻象之中,一艘法舟的虛影顯照,進而,當楚維陽顯照着三頭六臂的神魔法相,以甚爲肆意而瘋癲的狀態顯照於世的頃刻間,伴隨着接連的怒吼聲音,楚維陽便已經不管不顧的搖晃着手中的玄黃鐵棍,破空聲如龍吟聲徹。
連綿不竭的巫覡戰舞之中,是純粹的先民祭火垂落,進而,當那火光映照着楚維陽甲冑之上的玄色鱗片上的一衆陰靈的時候,愈漸得使那祭火映照之中的無量陰靈,渾似是甚麼古老的祭祀場景一般,所有人盡都在焰火中翩翩起舞、手舞足蹈着。
而在這頃刻間,楚維陽的泥丸宮內,事先預設與炮製好的數道陰靈接連化作紗衣,垂落在了道人的神形之上。
單方面的念頭通感之際,當楚維陽那瘋癲的神韻沖霄而起的時候,饒是來人也能夠清楚與明確的意識到,楚維陽所接連怒吼之中所言說的那些,並非是謊言,至少,是楚維陽真心實意這樣思量的。
最初時的僞裝已經佈下。
那人下意識的便遠離了昏黃湍流的涌現之所在,並未曾再有着想要更進一步探索的意思。
可是在楚維陽那癲狂肆意的磅礴神韻之中僅只剩下了純粹的暴怒與殺念之後,那被驚動與吸引而來的奇詭邪異的修士,便也同樣被楚維陽激發起了其同樣並不安穩的神魂之中兇戾的那一面。
可是兇戾本身無法教其人的戰力或增或減,在純粹的殺伐手段的面前,楚維陽便很快的意識到了,自己已經無法短時間內速勝。
這一回的僵持本身,是真個兩人不分彼此高下的僵持,而非是楚維陽早早地定勝之後所掌握着鬥法的節奏。
楚維陽在這一刻實則同時運轉着《天人五衰》、《太陰煉形》以及《法相天地》三妙法,尤其是法相天地的施展,使得楚維陽依憑着兩道神通修法,可以近乎肆無忌憚的鯨吞着四面八方豐沛的元氣濁流!
一切的上限,僅止取決於楚維陽修爲境界的上限,以及《法相天地》妙法施展的極限!
而也正是在這樣支撐下,楚維陽肆無忌憚的以玄黃鐵棍引動着昏黃毒煞之氣與太陰濁煞之氣。
不時間,五蘊與太陰相互交錯之間,更有着兼具明暗兩相的雷霆垂落!
一切的道與法不存,楚維陽純粹從神韻的層面引動着純粹磅礴的力量本身!
這已然是過分超綱的力量了,可饒是在楚維陽這樣連綿不竭的玄黃風暴與明暗雷霆的轟殺之下,那鼎立在風暴漩渦之中的奇詭邪異之修士,其本身,卻長久的維持着修爲氣機的巔峰!
那甚至不是楚維陽這般道法的不斷續航,饒是楚維陽這般的鯨吞與煉化,在某幾個頃刻之間,楚維陽引動雷霆的時候,都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法力的增減變化。
可是其人,其人卻長久的駐足在巔峰處!
這般乍看來,倒是遠遠地要比那不似人形的外象更爲奇詭邪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