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小尤走後不久,同桌那的女人對着王鵬海耳語了幾句,王鵬海就哄着她兩人黏糊糊的一起走了。
拿着布娃娃的小女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時立顏打着哈欠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動作僵硬的轉身:“好睏,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慢慢玩~”
張清在時立顏走出一段路之後也跟着站了起來。
李冉見此也忙着起身,生怕自己被丟下:“清姐,今晚我就和你一起回去吧?”
在聽到張清說這裡那許多都不是活人開始,她就很害怕。
她不是一個害怕蛇蟲鼠蟻的女生,可她唯一害怕的就是鬼。
不論具體是什麼情況,現在說什麼她也不要自己一個人回房,一定得跟着張清,晚上要和她一起回去。
驚嚇之下,李冉連對小尤的擔憂都拋到了腦後。
張清看着前面快要消失的身影只是低聲道:“那你跟着我不要說話。”
她和李冉跟了過去,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前面的人。
此刻宴席上的人還在熱鬧着,離開的人並不多。
張清還記得那個丫鬟說的話,晚宴結束之後要待在自己的房間,所以要在結束之前回去。
一個拐角,人就不見了蹤影。
兩人將時立顏跟丟,李冉心裡還挺慶幸的,如果時立顏真的變成了鬼,要做什麼她們兩根本反抗不了。
兩人只好先回去再做打算。
在回去的路上她們路過了一處溫泉池,兩人此刻可沒有心情去泡湯。
李冉此刻只想感趕緊回去休息,神經緊繃了這麼久,卻在路過的時候清晰的聽到了溫泉池裡傳來的聲音。
是男人和女人的嬉笑打鬧聲,而且這聲音隱隱的有些熟悉。
她們沿着小道往前走,越走近那聲音越大。
李冉猛地閉着眼睛抱着張清的胳膊死都不擡頭,好像這樣就能自欺欺人。
“小冉,你也不必……”用這麼大力氣。
看着對方瑟瑟發抖的樣子,張清嘆了一口氣。
偏頭朝池水中看了看,幽幽光線下看不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們走的方向不太對,她來回幾次無論白天晚上,可沒有遇上過這溫泉池。
“我們好像走錯路了。”張清冷靜的說。
李冉嚇了一跳:“難道是鬼打牆?”
張清太陽穴肉眼可見的跳了跳:“只是走錯路了,我們調個頭,你這樣一直吊着我的手臂我沒法調頭。”
李冉:“哦!”
樹影重重,風一吹是樹葉沙沙的聲音。
兩人走了沒多久,張清就停下了腳步,依舊緊緊摟着她手臂的李冉也跟着停住,“怎麼了清姐?”
前面是那個穿着精緻抱着粗糙布娃娃的小女孩,只是此時並不是她一人,她對面還站着一個高她半個頭的男孩。
大晚上的,場面看起來有些詭異。
“你看到我送你的東西了?”
小女孩甩了甩手中的粗布娃娃:“大姐姐送來了。”
“那你可喜歡?”
小女孩抱着娃娃沒說話。
他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上扎着的小揪揪。
“那天我看見你一直在躲着偷看,我以爲你會喜歡,我就用我最喜歡的石頭去換了。”
小女孩這才擡頭看了看,隨後點了點頭。
男孩子這才笑了起來。
張清搖了搖頭,這纔想起李冉沒有睜眼睛:“沒事,兩個小孩,走吧。”
隔着半米遠的位置錯身而過,張清目不斜視。
那個男孩被擋住的半張臉,血肉模糊。
張清繞過了房間周圍徘徊的“人”帶着李冉進了房間。
李冉這才鬆了一口氣,鬆開她的手坐下大口的喝着茶。
“清姐你這房間和我那房間一樣的哎!所有東西位置都是一樣的。”
張清:“嗯。”
邊回答手裡不停歇,將門窗關好,竟然找出了紙筆,李冉看着她在紙筆上寫寫畫畫,也看不懂畫的什麼。
一會過後給了李冉一個紙張疊起來的東西,讓她貼身放在心口不要離身,自己也放了一個在衣裳貼近心口的位置。
“這是?”
“你信我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李冉雖然很是好奇,此刻也不敢多問,兩人歇下。
外面她們看不到的地方此刻正熱鬧非凡。
所有的鬼火瞬間散落各處,慢慢顯現了自己原本的模樣,扛東西的扛東西,指揮的指揮,他們都將自己覺得有用的或者自己覺得喜歡的東西都搬了來。
此刻如果從大宅子最上方俯身看,就能看到許許多多的東西都正從四面八方朝這座大宅子裡源源不斷的送來,在空中浮動。
一些較小的鬼火他們都拿出自己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一一給管家過目,在管家的統一指揮下,整個宅子正被有序的裝扮着。
而那被溫小尤揍過之後本該躺在地上那人,此刻鼻血消散,人也開始變得透明,縮小成了一個藍白色的鬼火,幽幽的飄蕩在了半空。
旁邊傳來嘲笑的聲音:“嘿呀,偷雞不成蝕把米呀!”
一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出現在鬼火旁邊。
那鬼火跳動着反擊:“有的鬼還是先關心下自己吧!這午夜已過,剩下這幾個卻沒見死一個人,待他們都活着超過了十天,你自己不要到時候賠掉了底兒變得還沒有我指甲蓋大!”
“哼,自己第一天就被揍回原型,你也只有看着爺爺我蹦躂了。”
聽到自己的賭局被這樣說錢罐子不樂意了,那鬼火還待反擊,被他拇指並食指圈起猛力一彈,彈飛到樹上掛着,“你說這世間怎麼有你這樣的?生前好色被打死,死後還因爲好色被一個小姑娘揍回原型。再說了,賭局從昨天才開始,才過一天,後面可還有九天。我還不信了,那些東西能一直忍着?”
話雖這麼說,錢罐子咧了咧嘴。他可不覺得自己翻盤的機會需要交到其他東西的手上,眼珠一轉,他拖拉着步子離開。
而整個宅子最大的房間內。
任憐看着已然睡熟的人搭在被子外面的手,那指尖有個細小的傷口,空氣中有一絲絲味道極淡的血腥味。
他喉頭動了動,本不欲做什麼,這人卻不老實,直接將手搭了過來。
他沒有忍住,拾起指尖端詳片刻,露出利齒稍稍劃破已然癒合的細小傷口輕吮了一口。
那味道,可真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