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烏魯深吸口氣,摒除雜念,“你離那一步只剩一牆之隔,我能做的就是在你的靈魂中種下‘神格’,之後的成敗便是在你一念之間,若是能成,從此你便是神,若是不能成,你大可以順着‘神格’的指引繼續摸索。以人類之身成神,雖然在許多人眼中是難如登天的,但到了你這樣的境界,卻是即爲簡單。”
烏爾露琪亞點了點頭,外表上看不出絲毫緊張,顯得從容不迫,顯然她對自己也有着十足的信心。
“靜心凝神,進入冥思狀態,將你的精氣神凝聚到眉心之處。”烏魯的神色轉爲肅然,左手伸出,指尖點向烏爾露琪亞的眉心,一點粉色光暈透出指尖,這是神格溢散而出的光輝。
高位神明剝離神格賜予生物,這其實是一道極爲簡單的工序,只要將神格種入生物靈魂之中即可,這過程就像是將一枚釘子釘入木板一樣,直接而了當,基本不存在失敗的可能性。
不過烏魯這是第一次如此施爲,因此才顯得額外慎重。
烏爾露琪亞閉上眼眸,頓時進入冥思狀態,她依言將精氣神凝聚往眉心,本身的靈魂核心也隨着注意力的轉移往眉心處轉移,等到靈魂核心到位之後,烏魯指尖前挪,一指點上眉心,頓時粉色光暈流轉,神格頃刻間便是鑽入了靈魂核心之中!
“好了!”烏魯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接下來,就看烏爾露琪亞自身的造化了。
能否從烏魯製造的神格中領悟到東西。又能領悟到多少東西。或是吸收融合神格中的神魂以及權能之力。這都已經不是烏魯能夠干涉的範圍,他之後需要做的,也僅僅是當烏爾露琪亞無法承受神格強度的時候,將神格暫時封印壓制一些。
不過現在看來,就連這一步也不需要了!
烏魯望着正在融合神格的烏爾露琪亞,脣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其中帶着一些欣慰的味道。
烏爾露琪亞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是其本人並不在意。但烏魯卻不會忘記,如今那一份恩總算是回報了一些。
聖潔的白光,從眉心之處閃耀,那是烏爾露琪亞的神力,帶着獨特聖屬性的神力,隨着神格被種入她的靈魂核心,烏魯的神力便是開始感染她的靈魂,這是一種融合的過程,也是一種蛻變的過程。
白光之中漸漸泛起粉紅的色澤,原本純粹的顏色被感染。卻並不顯得駁雜,正如烏爾露琪亞自身所說。她在融合神格的過程中還在緩緩剔除神格中暴躁的因子,她將從中領悟出獨屬於自己的權能。
阿斯蒙蒂斯的影子在她背後浮現,但卻一閃即滅,隨後顯現的是一輪輪外形唯美的魂相,總共十輪魂相圍成圓形,在她腦後緩緩旋轉,並越轉越快,越轉越快,直到十輪魂相越來越模糊,一輪全新的魂相在圓的中央顯現。
那是一輪有着烏爾露琪亞自身模樣的魂相,但在那輪魂相徹底成形的剎那,也是它消失的瞬間。
神明掌握的是真正的權能,而非模擬而來的、必須以魂相爲載體的虛假權能,烏爾露琪亞如今已經不需要魂相。
她已成神!
沒有電閃雷鳴,也沒有神光天降,烏爾露琪亞便是在這房間中,在烏魯一人的面前默默地完成了從人類到神明的轉變。
糅合入白光中的粉色漸漸消弭,烏爾露琪亞的神光重新變爲純粹的白,但卻是比之以前更加柔和的白,她端坐於此,整個人的氣質已經煥然一新。
忽然她睜開眼睛,媚眼微翹,櫻脣紅豔,自然流露出一股風情萬種,彷彿百花齊放,豔冠羣芳。
“成功了?”烏魯明知故問。
“嗯。”烏爾露琪亞點點頭,竟是流露出一絲小女兒的味道。
“那我先去補個覺。”烏魯尋思着藉口迴避,目光卻落在烏爾露琪亞身上,怎麼收之不住。
顯然注意到烏魯目光中的不自然,烏爾露琪亞疑惑低頭,赫然發現身上那席純白衣袍在她自身散發而出的白光中,竟是變得明晰通透……
不僅是那灼人眼球的嬌軀輪廓,便是那雙峰上的兩抹嫣紅,也是依稀可見!
她眉眼一抖,忽而擡頭,似嗔似喜,卻發現烏魯已經不在。
晨曦揮灑而下,清露滑落窗邊,原來不知不覺,天光已亮。
從昨夜到今晨,烏魯卻是一直守護在烏爾露琪亞身邊。
烏爾露琪亞收斂神光,舒展着柔美的嬌軀從地上站起,她眉宇間喜憂參半,口中卻是嘟囔着:“今天就走吧。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捨不得離開了吧……”
諸神殿,總是要去的。
“若是一切落幕之後,我尚存於世,我就去你的神殿,成爲你的聖女,你一個人的……”
……
聚散離合,存乎世間,烏魯躺在牀上,望着頭頂上方的白紗帳,內心中也有着點點茫然,他找了個蹩腳的藉口離開,卻是不想去面對離別時的感傷,他知道烏爾露琪亞總是要走的,去的地方是諸神殿,一個他不可能踏入其中的地方。
若是真去了諸神殿,他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大開殺戒,毀去那人類的軸心骨!
滅族之恨雖已淡,卻並未消失,他不是嗜殺之人,即便如今有了位居人類之上的力量,他也從未想過了結整個諸神殿,這仇,他會在適當的時機去找當年的主事之人來報!
今日正午,烏爾露琪亞孤身一人離開了皇宮,這預示着諸神殿將迎來一位能夠徹底改變當下局勢的人。
而在烏爾露琪亞離開不久,伊麗莎白十五世就親自登門拜訪烏魯。
伊麗莎白十五世並不顯老,雖然真實年齡已經四十出頭,但修習靈力、神力有成的人類大都有着一百五十歲的壽數,四十餘年甚至沒有走過三分之一的人生,再加上她本身保養有法,駐顏有術,外貌看起來並不比她的女兒大上幾歲,但她的身上卻有着皇女們沒有的成熟風韻。
烏魯振作精神,迎接伊麗莎白十五世的到來,他料到女皇會來,卻沒料到女皇此刻的來意。
一番交談後,他終於知道爲何依耶塔從昨日到今時都沒有來找過他,這絕對不符合依耶塔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