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霆將她的護照和一系列證件通通收走了。
容安安更努力地吃了幾口:“雲縣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想要去外面走走。”
“最近不行。”莫雲霆給她夾了一點小菜,說:“我手上還有一些工作沒有完成,等過幾天,我陪你去旅遊,你有什麼想去的城市,告訴我,我去安排。”
“我一個一個人出去旅遊。”
“不行。”
容安安啪嗒一聲放下筷子:“憑什麼?莫雲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爲是犯法的!”
“我的妻子受到了精神刺激,我不認爲讓她留在家中修養有什麼不對。”
根本無法好好溝通,他蠻橫的只根據自己的念頭來行爲處事!
容安安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強硬:“小驍是你的親生兒子,我不信你能殘忍到無視他,從今天開始,除非你把護照還給我,否則我一定不會在……”
傭人忽然進來了,恰好打斷了容安安的話:“莫先生,有客人來了。”
“誰?”莫雲霆不鹹不淡,問道。
傭人說:“是莫小姐。”
莫舒涵一點點走進容安安的視野中,她漆黑的眸一眯:“我記得這幢房子當時是寫在我的名下?那麼,應該是屬於我的個人財產,莫小姐,很不好意思,我不太歡迎你,請你出去!”
“我馬上就走,只不過……”莫舒涵看向莫雲霆:“三弟,我有事跟你說。”
“二姐,我不太喜歡別人沒跟我打招呼就擅自闖進來。”
“爸他……”
“我沒有興趣聽爸如何了!”莫雲霆打斷她的話,目光如炬:“二姐,我曾經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對我說假話。”
小時候,莫老爺子的老婆對於莫雲霆和莫舒涵是極爲討厭的。
莫老爺子常年活躍在商場上,又經常飛去全國各地甚至於世界各地談生意,家裡所有的事都是由莫家太大大掌管,那一段時間,對於莫雲霆而言,是一段地獄般的生活。
莫舒涵比他大八歲,又是女孩子,對大房一脈的威脅較少,所以莫舒涵過得相對好一點。
幼年時,他時常會以各種名義被罰跪祠堂,冬天裡陰風陣陣,又沒有食物,他跪在祠堂牌位面前,好多次都差點沒有撐過去,都是莫舒涵偷偷給他送吃的。
從最開始的送吃的,到大雪天氣送暖被。
每晚過了十二點,她嬌弱的身子就抱着棉被過來,第二天早上不到五點,又偷偷地將被子拿走,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有一次,大媽手下的傭人看到了莫舒涵給他送東西,便將莫舒涵也狠狠地懲罰了一番,兩人一起跪在祠堂內的蒲團上。
莫雲霆那會還發高燒,瑟瑟發抖。
莫舒涵細心地照顧他,將年幼的他抱進懷中:“弟弟,你咬着牙睡一會就好了,爸爸很快就回來了……你想想,大媽已經三四十了,怎麼都不會比我們活得長的,我們的好日子還沒有來,你千萬不能倒啊……”
那些過往,他以爲自己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原來一想,還是那麼深刻入骨。
莫舒涵年輕的時候還是非常有個性的,只不過後來她被迫聯姻了,原本夫家也是比較有名望的家族,只不過後來家道中落,莫老爺子竟也狠心見死不救,甚至於趁火打劫。
莫舒涵在夫家的地位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不過始終多年婚姻,也沒有離婚。
只不過後來性子漸漸便磨平了,沒有了以往的那些棱角,有的只剩下一些世俗與無奈。
但莫雲霆對她依舊是好的。
只要她開口,他能做的都會竭盡全力。
莫舒涵聽到莫雲霆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垂在一側的手也握得緊緊的:“不管你信與不信,我收到消息,爸確實得了癌症,只不過不是之前說的腿,是肺癌。”
說完,她又對着容安安深深鞠了一躬:“我今天來是道別的,安安,二姐確實對不起你,但是我沒得選擇,我更喜歡我的弟弟能夠接管莫家,麪包和愛情有時候其實無法共存。”
然後,她轉身就走了。
走的時候,脊背挺得很直,似乎想要保留自己在莫雲霆這裡的最後一點驕傲。
莫雲霆沉默了幾秒。
容安安也愣在那裡了一會,她猜到莫老爺子是騙莫雲霆去老宅的,所以癌症什麼都是假的,只是沒有想到,謊言說多了就會變成真的。
肺癌。
“莫先生,你一貫在外人面前都是謙謙君子,這個時候,生父有了癌症,你不應該回去常伴他左右麼?”容安安衝他道。
莫雲霆平靜的黑眸凝視着她:“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去a市,我沒有意見。”
“……”容安安望着他,一時間無言以對。
哪怕出了這種事,他竟然依舊沒有想過要放自己走?
垂眸想了很久,容安安冷冷的說:“好,我跟你去a市,但是要在我看到戰擎脫離負面影響之後。”
“我會處理。”莫雲霆伸出手揉了揉她腦袋:“小驍肯定不希望見到一個身形瘦削的媽媽,這幾天你多吃一點,至少臉色別這麼難看。”
容安安不耐地別開腦袋:“別碰我!”
莫雲霆的手僵在半空中,轉瞬他恢復如常,卻好似有些無意地吩咐管家:“最近幾天的飯我都不喜歡,通知廚師一聲,從明天開始別來了。”
管家驚詫地說:“廚師已經在這裡做了很久了。”
“補足半年的工資給他。”莫雲霆依舊面無表情。
管家沒敢再說什麼,怕再說下去,自己的工作也要保不住。
容安安悶悶地戳了戳碗裡的飯菜。
其實她知道莫雲霆是拿廚師出氣,不過沒關係,在他手下工作,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她也沒有開口求情,就這樣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