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是他邀請我

接下來的兩天,夏霽每天都給夏晴打一下電話,問她是否平安。開始的時候夏晴還接,後來直接把電話給摁斷,或者就是接通對着夏霽吼一聲滾。

夏霽倒也不在意,只要她平安就行了。反正她從小就討厭夏霽。現在繼續討厭。也是非常的正常。

但第三天的時候,夏霽從網上看到了一條消息。夏晴在視察宏達集團某在建工程的時候,被鋼架上落下的重物意外砸中,目前已送醫院進行搶救。

夏霽感覺腿發軟,最擔心的,還是來了。

呂庭筠在接到夏霽的電話之後,馬上從公司趕了過來。叫上孟珂,三人又一起向陽城出發。

一路上夏霽一直沒有說話,表情極爲沮喪。

“我知道你是在自責,可是我們已經向她預警過了,她自己不聽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現在又沒有證據證明夏延楓是兇手,就算是報警,警方也不會立案,因爲他們會認爲我們是在捕風捉影。這件事我們已經盡力了。是夏晴太不相信我們。”呂庭筠安慰道。

“不管怎麼說,她終究是我姐姐,媽媽不好了,她現在又這樣,要是她有什麼事。我在這世上至親的人就真的沒有了。”夏霽非常的傷害。

“看你這話說的,我們難道就不是你至親的人了麼?夏晴雖然和你有血緣關係。但她從來也不把人當親人看,我們和你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我們是真的當你是親人啊,夏晴會這樣,那完全是因爲她糊塗。怪不得別人。”孟珂在旁邊說。

“行了,你小子不會說話就給閉嘴,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呂庭筠罵道。

孟珂撓了撓頭,“我本來就不會安慰人,但我認理兒,我說的絕對在理。”

“霽兒也不要自責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想保護好在醫院的夏晴,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呂庭筠說。

-

醫院門口,聞風而動的各路記者已經將醫院大門堵得死死的,救護車都不能正常出入,院方已經報警,警方正強行疏散要搶新聞的記者。

夏晴現在是宏達集團的首席執行官,她受重傷住院,當然會引起記者的關注。

夏霽和呂庭筠一出現,馬上就被圍了起來,媒體高度互通的年代,陽城當地的媒體當然也認識呂先生和他的夫人。

呂庭筠和夏霽一言不發,在孟珂的擋駕之下直接進入醫院。

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說是最好的選擇。

夏晴住進了特殊病房,病房門口,夏霽她們看到了夏眨楓和夏玲玲。

“情況怎麼樣了?”夏霽問。

“頭部重傷,醫生說暫時脫離危險,但什麼時候能醒來還不一定。”夏延楓說。

“到底能不能醒來?”夏霽冷聲問。

“醫生說,有可能醒不過來,或者需要很長時間後才能醒過來。”夏延楓說。

言下之意,就是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夏霽儘量讓自己冷靜,“我要見院長和主治醫生。”

在夏霽的要求下,院方在病房的四周都裝上了監控設備,每一個靠近夏晴病房的人都會被發現,夏霽還花錢請了專業的護衛人員二十四小時守着昏迷中的夏晴。每個用藥都要經過主治醫生認可。

夏霽告訴院長,夏晴有可能是被謀殺,請他務必要保證夏晴在醫院的安全。

爲了防止醫生有問題,在呂庭筠的協調之下,專門從亞丁調了兩個信得過的醫生負責夏晴的治療。成爲醫院的臨時專家顧問。當然,要得院方同意,那當然是花了很多的錢。

該安排好的安排完了以後,夏霽這才和呂庭筠坐下來開始討論這件事。

“還是沒有證據,我查過了,當天在工地現場確實是落了東西下來,但東西是從高空墜落下來的,在建的工地沒有攝像頭,上面施工的工人又多,到底是哪個工作失手或者是故意將東西扔下來,根本無法查起。如果是人爲了,那也是經過精心佈置的,我們根本查不出來。”呂庭筠說。

“是啊,但總不能讓夏延楓這樣繼續下去,我們得阻止他,不然我擔心他會接對玲玲下手。只要玲玲再沒了,那夏家就完全是他的天下了。”夏霽說。

“可是我們要怎麼做纔好呢,既然我們找不到證據,那隻能讓夏延楓自己承認自己的罪行。可是這好難。”呂庭筠說。

眼睛想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呂庭筠:“你說有沒有可能騙他自己說出自己是兇手?”

“很難。”呂庭筠說。

“他雖然佈置周密,但總會有疏漏的地方,更何況作賊的人,哪個不是心虛得要死。我如果放出風聲,說我在夏家找到了證據,你說他會不會相信?”夏霽說。

“他不一定會相信,但他肯定會心慌,因爲他不能確定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呂庭筠說。

“那我們試試?”夏霽說。

“這樣做風險太大,最好不要。”呂庭筠說。

“我怎麼說也是夏家的人,在這個時候,我不能讓夏延楓這個惡魔像屠夫一樣宰殺我夏家的人。要是我還在夏家,那我也會成爲他攻擊的對象,我不能放過他!”夏霽有些激動。

“好,那我們搞定他!”呂庭筠說。

“如何搞定?”

呂庭筠:“我們可以這樣試試……”

-

夏延楓回到夏宅的時候,看到夏霽正慌慌張張地從夏婉媛住的房間裡跑出來。

“你回來了?你在幹什麼?”夏延楓問。

“沒…沒什麼……”夏霽的眼神更加慌張了。

夏延楓看着夏霽的眼神,竟然不自覺地也慌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夏霽從來都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極少會出現這種慌張的狀態,現在夏霽這個樣子,讓他覺得肯定有事發生。

“你到底在幹什麼?”夏延楓的眼神越來越冷,臉上那種陰鬱更甚。

“真的沒什麼,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庭筠還在附近等我呢,我要走了。”夏霽要衝下樓,卻被夏延楓一把拉住了他,眼神兇狠地看着她。

“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夏霽叫道。

夏延楓卻是更拉得緊,“你到底回來幹什麼?你取什麼東西?”

“夏延楓你太過份了,你別忘了這裡也是我的家,我取什麼關你什麼事?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你如果不說出到底取了什麼東西,那我要搜你的身了!”

夏霽一耳光扇了過去,“你放肆,你要是敢動我一下,呂庭筠會把你打成殘廢!”

“可惜他現在沒在這裡!呂庭筠算他媽的什麼東西!我早晚會滅了他!我要讓搶我的東西的人全部都去死!”夏延楓惡狠狠地說。

“就憑你?你有這個膽子嗎?你以爲你能把我姨媽和姨父殺了,你就能殺得了呂庭筠?你這一輩子也別想贏他!”

“我怎麼就不能?現在他們都死了,我就是這裡的主人!”

“你沒有否定是你殺的人,你承認了!”夏霽說。

夏延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我沒有承認,那都是你瞎猜的,我從來沒有殺過人。”

還是差了最後一着,夏霽心裡有些失望。

“你以爲你做得天衣無縫嗎?你以爲你一點證據都沒有留下?我告訴你夏延楓,人在做天在看,我會揭發你的。”

“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不要隨意誣陷我,你這個蠢女人,我這麼好的人在你面前,你卻不喜歡我,你要去喜歡別人?你跟了我多好,以後夏家就是我們的天下!誰也奪不走,你以爲你很聰明,其實你就是一個蠢到極點的女人!”

夏延楓雖然極力冷靜,但他的情緒還是有點失控。在他心裡,夏霽本來就應該是他的人,但卻跟了別人,這是他一生都解不開的心結。而這一切,他都歸結爲因爲他只是一個養子,沒能全部掌控夏家,不然他就可以爲所欲爲,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東西,包括夏霽。

“你纔是蠢貨!你放開我,不然呂庭筠就會進來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殺了我姨媽姨父,你是我的仇人!”

“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以爲呂庭筠會來救你,真是癡心妄想!我如果要你死,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我知道當初就是你讓人把我推下樓的,我被推下樓後,夏家有兩個傭人辭職,姨媽精明,發現了不對,知道是你叫人推我下樓,姨媽還答應給我一百億,你覺得我有了一百億,以後更不可能正眼看你,所以你就要殺了姨媽,因爲在你心中,夏家所有的東西早晚都會全部是你的。對不對?”

“是又怎麼樣?是你自己對我冷漠,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毀了它!也包括你!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卻嫁給了別人,還給別人生兒子,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做,爲什麼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你這樣愚蠢的女人,本來就該死!我絕對不能看着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夏霽終於還是讓夏延楓情緒完全失控,終於承認了!

“你終於承認了,很好,你這個殺人惡魔,夏家養你,你卻恩將仇報!”

夏延楓一把扼住了夏霽的脖子,“去死吧,蠢女人,我再告訴你,當初從你窗簾後走出來的人也是我,可惜沒得逞,那時候我就想要你了,可是沒想到你竟然跳河了。”

夏霽身子微微發抖,“可是房間裡的衣服明明是我姨父的,跳窗逃跑的竟然是你?那後來你爲什麼還要割腕?”

“割腕就一定會死嗎?哈哈哈。”夏延楓大笑起來。

“你終於全部說出來了,原來你纔是真正的惡魔!”

“你姨媽就是好人嗎?她見房間裡有你姨父的衣服,就以爲是她的丈夫,於是就不報警,把整件事壓了下去,還說你放蕩偷人。要不是她這樣污辱你,你會跳河?我殺了她,不是爲你報仇嗎?”

夏霽沒想到,少年時的夏延楓雖然外表純良,其實內心裡就已經如此邪惡。她記得那晚房間的燈怎麼也開不亮,這時窗簾後面忽然跑出來個人,就算她再調皮,那時也已經嚇傻傻了,哪裡能還認出是誰。

幸虧後來她拼力抵抗,大喊大叫,引來了其他人,那人才跳窗逃跑,因爲慌不擇路,那人的上衣落在了房間裡。那上衣是姨父的,姨母爲了不讓家醜外揚,硬說她是放了外面的野男人進家裡。還要趕她走,她絕望之下才跳進了亞丁河。

到她長大後,她也認爲那個男人不是姨父,因爲姨父沒有必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做那種事。她只是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是她一直以爲夏家對她最好的人夏延楓。

夏婉蓉從外面回來之後,知道女兒跳河,急火攻心,從此精神失常,再也認不出夏霽。

“你這個混蛋!你害得我媽媽下半生不記得我,我恨死你了,你怎麼不去死!”

夏霽在知道真相後竟然也情緒有些失控,對着夏延楓又撕又打。媽媽不認得她的辛酸,只有她最知道其中的滋味。

“把你掌握的證據拿出來,我可以不殺你,你上次能逃過一劫,但這一次你絕對逃不過!”夏延楓惡狠狠地掐住夏霽的脖子。

“放開她。不然我馬上讓你變殘。”

這時夏婉媛的房間裡又走出一個人,高大英俊,正是呂庭筠。

“你怎麼也在這裡?”夏延楓驚道。

“我怎麼會讓我的妻子一個人冒險?當然要保護着她,你恐怕也想到了,你所說的所有的話,我們都已經錄了音了,你逃不掉了。”呂庭筠冷聲道。

“哥,你們在幹什麼?”

這時又有人來了,夏玲玲正在樓下擡頭向我樓上問。

夏延楓一下子推開夏霽,往樓下衝去,忽然撥出了倉,頂在了夏玲玲的頭上。

“你們不許跟來,不然我就打死她!”夏延楓吼道。

夏玲玲的出現,確實是呂庭筠和夏霽沒有想到的,兩人不敢亂動,只好眼睜睜看着夏延楓押着夏玲玲走出了夏府,夏霽拿出手機報了警。

-

將相關的錄音給警方後,兩人費了很大的勁,纔將事情說清楚。但夏延楓是夏家的人,宏達集團是陽城的納稅大戶,對於夏家的人,要謹慎對待,警方需要調查清楚後才能實施抓捕。

剛從警局出來,夏霽又接到電話,是康復中心打來的,說夏婉媛情況有些不好,讓夏霽馬上趕過來去。

夏霽欲哭無淚,夏晴還在昏迷之中,夏玲玲又在夏延楓的劫持之中,現在夏婉媛又不好了,夏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會這樣危機動盪。

呂庭筠安慰說沒事,陪着夏霽一起趕回了亞丁市。

工作人員告訴夏霽,說夏婉媛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鬧着要出院,她說她好了,不再住在這裡了。

“爲什麼會這樣?她的身體指標有沒有什麼異常?”夏霽問。

“沒有,只是……只是……”工作人員有些吞吞吐吐。

“只是什麼?”夏霽追問。

“昨天有一個男人來見了她,後來她就大哭大鬧,然後就暈了過去,然後就她就說她已經好了,鬧着要離開這裡。”工作人員說。

“我不是說不準別人見她的嗎?”夏霽一聽就火了。

“那個男的看起來很和善的樣子,也不像是壞人,所以我們就……”

呂庭筠在旁邊說:“算了,他們是收了別人的錢了,我們先去看看阿姨吧。”

“如果我媽有什麼不好,我饒不了你們!”夏霽吼道。

這幾天諸事不順,夏霽感覺身心俱疲,脾氣也變得急躁起來。

夏婉媛被關在病房裡,打開病房的時候,她卻並沒有在鬧,而是安靜地站在窗前。手扶着那一條條的鋼條。聽到聲音,她轉過頭來,看着夏霽。

“媽媽,我是霽兒啊。”

夏霽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因爲她覺得媽媽的眼睛好像亮了許多,不像平時那樣呆滯了。

夏婉媛看着夏霽,慢慢地走過來,伸手去摸夏霽的臉,眼淚不停地淌。

“媽,你認得我了?”夏霽的聲音也在顫抖。

“你是霽兒,我的霽兒。”夏婉媛抱着夏霽,母女抱頭痛苦。

“媽,你真的好了?你真的能認出我?”夏霽還是不敢相信。

“我好了,霽兒,媽媽好了,媽媽現在思想清楚了,只是感覺像做了一場夢一樣,這兩年發生的事,我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夏婉媛說。

“阿姨您好,我是呂庭筠。”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呂庭筠趕緊彎腰行禮。

呂庭筠心想,這位阿姨長得那可真是好,難怪夏霽繼承了她的漂亮基因。

“呂庭筠?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們倆好了。”夏婉媛說。

“我們有個孩子,三歲多了。”夏霽說。

夏婉媛打量着呂庭筠,露出滿意的表情。漂亮的人自然都是外貌協會的,肯定要看臉,對於呂庭筠出衆的外形,夏婉媛是很喜歡的。

“好,好,好。”夏婉媛連說了三個好。

“原來媽媽是真的好了,這些工作人員卻不相信。”夏霽說。

“這也不怪她們,我這些年都經常說自己好了,她們早就聽習慣了,現在真的好了,自然是不相信的。霽兒,你見過他了嗎?”夏婉媛看向夏霽。

“誰?”夏霽問。

“那就是還沒見過,他沒告訴你嗎?”夏婉媛問。

“我只是聽工作人員說,昨天你見了一個男的,然後你就暈了過去。您見的是誰?”夏霽問。

“自然是李先生。”呂庭筠在旁邊說。

“他不姓李,他姓駱,他叫駱輝山。”夏婉媛說。

夏霽和呂庭筠大概都已經猜到了什麼,能讓夏婉媛受如此大的刺激,恢復神智的人,肯定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他是我爸爸,對不對?”夏霽顫抖着聲音問。

夏婉媛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出少許紅暈,眼中有少女般的光輝。她微微點頭,“對。”

夏霽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很多的故事,而且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但她自從第一次見李先生,就覺得那個男人很親切。

就在這時,工作人員又在外面說:“夏小姐,那個男的又來了,是不是不讓他進來?”

“你們都收了人家的錢了,不讓人家進來合適嗎?”夏霽沒好氣地說。役剛大弟。

駱輝山穿着一身正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皮鞋鋥亮,走進了病房。

看到夏霽和呂庭筠也在,他也愣了一下,然後就明顯地眼眶紅了。

很久他才調整好情緒,“霽兒,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

“我就只想問一句,爲什麼這些年你不來找我們,當初又爲什麼要丟下我們?”夏霽說。

“這個,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們。”駱輝山說。

“我會單獨向你說的,這不怪他。”夏婉媛說。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既然好了,那就沒必要呆在這裡了。”呂庭筠說。

夏婉媛換下病號服,陳姐幫着她畫了淡妝,幾十歲的人了,依然可以用風姿綽約來形容。

呂庭筠打開車門,請婉媛上車,他們要去陽城探望仍在昏迷中的夏晴,那是夏婉媛的另一個親生女兒,她當然要去看。

夏霽坐在副駕駛位,夏婉媛和駱輝山坐在後座,夏婉媛慢慢地展開了話題,思緒也飛到了她最美好的年華。

“夏家家規很嚴,夏家沒有男丁,後來你外婆不會生了,有人勸你外公娶個小的生個男丁,但你外公說,女兒也能有出息,爲什麼要生男孩。就這樣,夏家就只有我和你姨媽。你外公希望我們長大後能繼承他的事業。”

夏霽和呂庭筠靜靜地聽着。都沒有插話。

“我其實也學業優秀,但我不喜歡常規的生活方式,我喜歡唱歌,喜歡跳舞,喜歡所有與娛樂有關的事情,那時華夏還很封閉,沒有更多的機會,我在別人的慫恿之下,偷偷跟着別人跑了,去了臺彎參加一個選美比賽。”

“沒想到我竟然拿了冠軍,於是主辦方準備簽下我,然後着力包裝。但當時的臺彎娛樂業被黑勢力控制得很厲害,我又是從這邊去的,遭受到了很多不公平待遇,沒少受欺負,當我想回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被徹底控制,回不來了。”

夏霽和呂庭筠能想得到,這時肯定駱輝山出現了。

果然,夏婉媛接着說道:“他的家族也是臺彎有名的社團勢力之一,我和他相遇後,我們就……”

說到這裡,可能是覺得在小輩面前有些話着實是不好說,夏婉媛停了一下。

“我明白,媽媽你繼續說。”夏霽說。

“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但因此導致了幾社團的火拼,後來他的家族敗了,幾乎全軍覆沒,他帶着我逃往臺南,藏在了鄉下,這時晴兒出生了,我們當時把他叫駱茴,我們希望有一天能回到家鄉。”

“但對方的追殺很厲害,我們一直沒有冒頭的機會,再後來,我發現竟然又懷上你了,這時仇家的人也發現了我們的蹤跡,開始到處搜索我們。我們只好四處躲藏。那些日子實在太過艱苦,爲了不讓我們受苦,他決定自己站出來投降,他是少主,還是有些江湖地位的,只要他投降,並且從此聽別人的,給人當仔,我們就可以擺脫那種生活了。”

“所以後來你就抱着姐姐,懷着我回來了?”夏霽說。

夏婉媛沒有說話,看向駱輝山,示意他說。

“我散盡所有家財,請朋友幫忙,將他們用偷渡的方式送回了這邊,我在那邊給仇家當了小弟,受盡污辱,後來我忍無可忍,就逃到了日本,然後又去了韓國。可惜我並不知道你媽媽的名字叫夏婉媛,她當時叫春下芙。所以我一直找不到她。”

夏婉媛接着說:“當時用這個名字其實只是想當個藝名,但當時是偷渡過去的,不敢用真名,而且如果我的真名出來後,也擔心你外公他們找到我,後來我想告訴他真名的,但我擔心他會因爲我是富家女兒,不願意我跟着他受苦,會強行把我送回來。最後一次要見面的時候,我準備告訴他實情,但我們安排的見面沒有成功。還有就是……”

剩下的話夏婉媛沒有說出來,但夏霽她們都明白。夏婉媛沒有說自己的真姓名,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擔心那些社團成員在這邊有人,擔心會連累到夏家。夏婉媛不聽話已是不孝,她當然不想因爲自己的事連累到家人。所以她選擇了一直隱瞞。

駱輝山這麼精明的人,當然也知道這個原因。於是他接着說道:“我到韓國以後,讓我們家族的一些老部下也去了那邊,慢慢取代了當地的一個勢力,後來又拼殺出一片天地,終於也算是有些成就,這些年我一直在尋你們母女,但找不到,而且我的身份敏感,也不能輕易進入華夏,真是對不起你們。”

嘆了口氣,又接着說:“還是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終於得到了一些線索,於是就查到這裡來了,其中過程繁瑣,一言難盡,就不細說了,總之我對不起你們。”

“可是叔叔爲什麼痛恨我們呂家?”呂庭筠問。

“我剛到這邊的時候,爲了辦事方便,通過道上的朋友結交了一些當地有勢力的人物,其中有一個就是周樑棟,他說夏家女兒本來是要嫁給呂家的,後來因爲種種原因沒有嫁成,所以呂家的人害了夏家的女兒,兩家成爲世仇,在後來我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夏家的人之後,我自然也把呂家當成了我的仇人。”

“所以有了後來的你和周家合作的收購。可週樑棟明明是胡說八道。呂家並沒有害過夏家。”呂庭筠說。

“那個姓周的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我確實和呂家的呂龍奎有過婚約,只是後來我覺得和呂龍奎不是一路人,我就去了臺彎,要說恨,我恐怕呂龍奎纔是最恨我的。”夏婉媛說。

這些話當着小輩說出來雖然會有些尷尬,但也不得不說。

呂庭筠心想,難怪爸爸那麼恨夏家,原來是恨夏家悔婚。因爲夏家悔婚,所以他纔不得不娶了於蓮華,並且讓於家趁虛而入,控制了他的公司。

而呂龍奎一直裝瘋呆在康復中心,原來也是爲了看到夏婉媛,這說明,其實他心裡對夏婉媛是又愛又恨。

“說起來,真是對不住呂龍奎,可是這感情的事,確實也不能勉強。”夏婉媛說。

“我見過呂龍奎了,上次我來這裡,見他細心照顧你,我一查才知道他就是呂龍奎。”駱輝山說。

呂庭筠一聽,一腳踩在剎車上,回過頭問駱輝山:“我爸不見了,是不是你把他給怎麼樣了?”

駱輝山示意呂庭筠繼續開車,“你別急,我怎麼可能會害你爸,不過我倒是和他聊了很久,我們都老了,那些年輕時的恩怨情仇,說清楚就行了,更保況我和他其實並沒有什麼仇怨,那只是誤會而已。”

“可是我爸怎麼不見了?他離開康復中心,還說暫時不想見我。”

呂庭筠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激了,於是又繼續將車往前開。

“他說知道你已經重新入主鼎盛集團了,心願已了,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有了結果,忽然覺得一點意思沒有了,於是他想去找你媽媽,如果找到,他就不回來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當一個人憋了幾十年想要實現的目標終於實現,反而會覺得失落無趣。”

“我媽?”呂庭筠更加不懂了。

“婉蓉悔婚以後,杳無音訊,龍奎以爲是夏家把婉蓉給有意藏起來了,無心打理公司,致使公司陷入危機之中,他向夏家求救,但遭到拒絕,他心灰意冷,遇到和婉蓉相識的女子,於是就有了你。至於她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龍奎去了哪裡找她,他也沒有透露。”駱輝山說。

“原來如此,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了,我也希望能找到我媽,至少讓我知道她是什麼樣子。”呂庭筠有些傷感。

“對了,他還讓我轉告你,他做的一些錯事,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駱輝山說。

“什麼事?”呂庭筠問。

“以前你不聽他的話,一直堅持和夏霽在一起,他很惱怒,於是他想到將你逼入絕境,有一次他找人去騷擾夏霽的家,結果請的人沒按他的吩咐做事,誤殺了一個人傭人。這件事他一直悔恨於心,但結果已經無法挽回,他希望你和夏霽能夠原諒他。”

車裡一下陷入了沉默,靜得讓人心慌。

呂庭筠曾經問過周樑棟,是不是他的人殺了王媽,周樑棟當時就否認。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那個派人殺了王媽的人,竟然是呂龍奎。

他認爲只有呂庭筠心中充滿了仇恨,纔會徹底醒悟,纔會浴火重生。所以他不惜作出種種極端的行爲,在呂庭筠入獄以後,他恐怕也沒有做太多積極拯救行動。他就是要讓呂庭筠痛,然後強勢崛起。

從結果來看,他無疑是達到了目的。三年的牢獄,讓呂庭筠整個人在煉獄中學會了隱忍,從落魄公子一步步再次崛起,成爲亞丁市商界蹊蹺。只是目標雖然達到了,可王媽的死卻是無辜的,就算是誤傷,但終究是活不過來了。

他自知罪孽深重,在看到呂庭筠達到目標後,他帶着殘疾的雙腿,悄然遁去。

夏霽不知道如何安慰呂庭筠,對於呂龍奎的行爲,她也是憤慨的,但她對那個殘疾的老人卻恨不起來,先是夏家悔婚在先,後來又是多年於家的強壓,晚年還落得一身殘疾,這樣的老人,不管他做了什麼,都很難再去恨他。因爲他本身就已經很慘很慘。

“真可笑,我一直說要替王媽報仇,可惜到最後,罪魁禍首竟然是我爸,這讓我情何以堪。”呂庭筠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情況所逼,那他也不用這麼做,要說罪魁禍首,那是於家和周家,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如果他不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真相,他肯說出來,那就是他已經後悔了,我們又何必再責怪他。”夏霽說。

“他這一輩子,恐怕是不會回亞丁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我媽的線索,或許他去找我媽本身就是一個藉口。”

“他後來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值得,他只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沒怎麼快樂過,他只希望你和夏霽能一輩子快樂,不要像他那樣,有些路,一但走了,就回不了頭。”駱輝山說。

車裡再度陷入沉默。

-

孟珂一直守在醫院,夏晴倒也沒受到什麼傷害,但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警方那邊說,他們初步已經確定夏延楓就是嫌疑人,已經立案,但在他們行動之前,夏延楓已經出境。

不排除有人故意放水讓夏延楓走了,畢竟他也是有錢人,在衙門有些關係很正常。

駱輝山對於夏延楓的逃跑,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長了翅膀,也逃不了。

兩天後,警方給夏霽打了電話,夏延楓在青城準備僱船出海的時候,遭到倉手的襲擊,身中三倉,當場斃命,被脅持的夏玲玲已經被救。

據夏玲玲說,倉手好像說的是韓語。

一週以後,於蓮華被相關部門從於宅帶走,原因不明,但肯定和於家的案子有關。

一明一暗的周於兩大家族,終於一損俱損,雙雙轟然倒塌。

-

兩年以後。

宏達集團和鼎盛兩大巨頭通過換股的方式完全完成合並,擠身華夏企業五十強。

慶功酒會上,新集團董事局主席呂庭筠卻沒有出現,只有新任總裁夏玲玲出現在現場。

“呂主席前幾天已經離開,他現在正在韓國仁川。但現在科技發達,我們依然可以和他網絡連線,讓他和大家打招呼。”主持人說。

現場的大屏幕上出現了網絡連線的高清畫面,正是一身休閒服呂庭筠,旁邊站着一臉笑意的夏霽。

“各位朋友們好,我是呂庭筠。本來是參加完慶功會後才走的,但是爲了擺脫某個難於糾纏的人,所以才提前開始我們的環球之旅,先來韓國,主要還是爲了探訪幾位故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相信集團的精英團隊可以處理好各種要務,當然了,我也會隨時參與集團的決策,謝謝大家對新集團的支持,現在我讓我夫人說兩句……”

呂庭筠的話還沒說完,鏡頭前卻突然冒出個腦袋,擋住了我呂庭筠,那人對着鏡頭揮手:“嗨,大家好,他說的難纏的人就是我,但事實上我其實一點也沒有纏他,是他邀請我參加他們的環球旅行的……”

呂庭筠用力將那個人推到一邊,“大家不要聽他胡說,我們接着說正事……”

旁邊的夏霽,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在場的很多人都認識,那個鏡頭前冒出的腦袋正是以前亞丁的第一敗家仔關浩宇。

據說現在的敗家仔已不再敗家,還交了一個挺漂亮的女朋友叫羅茜,據見過他女朋友的人說,那個叫羅茜的姑娘很像以前活躍在亞丁市的明星胡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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