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凱看見容琛的一瞬,臉色便白了。
他瞳孔微縮,面如死灰,喉嚨緊澀,好半天才開口道:“容琛。”
容琛勾起脣角,面容溫和:“我當幾日的光景,你便不認識我了呢。”
這一刻,其實容琛什麼也不容說,徐元凱便都明白了。
可他不信,也不甘心。
仍舊堅持道:“王冬青是你安排的人?”
鏡片折射着瞳孔裡的冷光,容琛緩緩道:“安排倒算不上,只是和王老闆有些舊罷了。”
而這時,王冬青用力吸了一口手裡的雪茄,笑道:“容少爺救過我兒子一命,別說鞍前馬後,他就算是要了我這條老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我本當你是個有眼色的,敢算計到容少頭上,可沒曾想倒是誤會了,你不過是一個算計女人的孬種罷了!”
徐元凱紅着眼睛看向容琛道:“君了了沒死對不對?”
容琛從煙盒裡拿了支菸出來,點上後緩緩道:“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些。”
徐元凱死死攥着垂在身側的拳頭,滿眼不甘。
果然…果然還是什麼都沒了……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容琛淡淡開口:“豪門之所以叫做豪門,是因爲一門顯赫,世家之所以叫世家,是因爲勢力盤根錯節。有種東西叫階層,若是單憑你一點算計,便讓你一步登天,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徐元凱嗤笑一聲:“成王敗寇,你現在自然是怎麼說怎麼算。”
容琛笑了笑:“知道你輸在哪麼?”
徐元凱沒做聲,死死的盯着他。
“輸在太貪。”容琛一字一句道。
徐元凱確實太貪,野心太大,大的有些異想天開。
可有句話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若是他不是這麼獅子大開口,若他不是目光短淺沉不住氣,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態,說不定還真就讓他謀算成了。
徐元凱有些恍惚,沒有做聲。
容琛再度道:“若是一開始只要幾個億,或許現在已經到手了,也足夠你發達幾輩子了。可你竟然妄想要君家的全部資產,你吃的下麼?”
徐元凱不服,紅着眼睛看向容琛道:“憑什麼君承恩可以,我不可以!當初君家落魄成那樣,他不還是用短短几年的時間便重振家業?”
容琛嗤笑出聲:“你和君承恩比?”
“君家再落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祖宗留下的人脈和基業豈是你一個山溝裡飛出的鳳凰男可比?”容琛不想再同他多說,只覺得雞同鴨講。
君家當初是不行。
可君家卻是有許多潛藏的人脈在的。
君承恩式微,他們自然沉默觀望。
可這不代表他們就真的叛變,自有不少人暗中壓下重注,亦或明哲保身。
俗話說宦海浮沉,商海也是這樣。
幾年之後,君承恩勢起,觀望的人自會做出決斷。
何況,多少勢力藏於深處,有些人有些勢在暗中相助,怕是君承恩自己也不知道。
所有豪門世家皆是如此,無不是經過數代積累而成。
可笑徐元凱竟然異想天開,想憑藉一個卑劣的算計便打破階層壁壘,一躍成爲世界主宰?
癡人說夢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