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撒嬌的口吻對他輕語，連自己都爲自己話裡的撒嬌感到詫異。
好像對他撒嬌已經成爲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我曾經是那麼強悍的一個女漢子。
“什麼？”
“小孩子明明剛出生都很醜的。”我皺着眉，記憶中母親曾經告訴過我，我剛出生的時候整個人小小的，只有烏黑的頭髮和一雙大眼惹人注目。
“我們的兒子怎麼會醜？一會兒我讓護士去把他抱過來看看。”他撇撇嘴，坐在牀沿上，雙腿輕晃。
原來，是一個男孩。
不知道是像他還是像我，其實說到底我還是比較希望第一個孩子是男孩，因爲餘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就一直對我念叨着要餘生趕快成家好讓他抱個大胖孫子。
看到病房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他直接掀開被子，脫掉鞋，鑽進了被中。
我遲鈍的點點頭，半晌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伸手戳戳他的肩膀:“你還沒見過孩子？”
看他臉上的反應，我已經猜到了答案。似乎他好像沒有對這個孩子有太多的期待？難道餘生更喜歡女孩子？
“手術結束後醫生對我說是個男孩子，我直接點點頭跟着你回了病房，還沒顧得上去看他。”
眼眶泛起酸意，我胡亂的伸手抹了抹臉，他的一雙大手已經伸進我的衣服裡，開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
我伸手推他:“我累，你別鬧我。”
“我絕對不鬧你，笨蛋，你那麼辛苦，我怎麼好意思對你……是吧？”他的手停住，牢牢的扣住了我的腰部。
沒過多久，我聽到有人敲門，示意身旁的餘生去開門，餘生不情願的抽身去打開門，然後就聽到一個有些甜的發膩的女聲:“你是孩子的爸爸吧？我想着孩子的母親現在也應該醒了，就把他從保溫箱裡抱了出來，讓你們夫妻倆看看。”
擡起頭，看到並肩走進來的兩個人，餘生笨拙的從她懷裡接過孩子，雙手不知道如何放才合適，一個大男人以一種特別彆扭的姿勢抱着襁褓裡小小的孩子，眉眼都溫柔了下來，閃着一種名爲父親的光芒。
“江小舟，果然好醜。”我正低着頭悶悶的笑着，聽到他突然冒出來的話，再次擡起頭，餘生的臉垮了下來，他身旁站着的醫生衝他翻了個白眼。
估計這個醫生從來沒有見到過有哪個父親如此嫌棄自己的孩子的……
“你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親啊，沒見過你這樣說自己孩子的，而且孩子抱出來你看都不看直接閃人……”
醫生氣呼呼的衝他抱怨，然後一臉同情的看向病牀上躺着的我。
“那是因爲在我心裡他沒有我老婆重要。任何東西在我面前都要爲我老婆讓路。”
醫生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張着嘴巴楞楞的看着他，然後臉上慢慢劃過一絲尷尬。
“餘生，你居然說我們兒子是東西？”我鼓着腮幫子伸手掐着腰。
“不不，他不是東西！”
他口無遮攔的解釋，可是怎麼聽起來這句話還是不太對？
我慌忙坐起身，衝他張開手臂:“孩子給我。”
餘生立刻邁着歡快的小步跑到我面前，衝我樂呵呵的笑，將寶寶小心的遞給我。
我屏着呼吸慢慢的接過孩子，
小小的襁褓裡安靜沉睡着的小寶寶，皺巴巴的只有一小團，濃眉大眼，一隻手指還被自己吮吸着塞在嘴裡，頭髮有些稀疏，粉嘟嘟的嘴脣讓人看上去想親吻他。
事實上，我也確實這樣做了，然後在他脣上落下一吻，又親了親他皺巴巴沒有長開的小臉。
“老婆，我也要！”站在病牀前的餘生不情願的賣萌撒嬌，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病房裡還有別人呢，他居然就這樣旁若無人的撒嬌。
“這位太太，您先生他是老婆控吧？好了，孩子給我吧，他還太小，不能離開暖箱太久。”
我戀戀不捨的將寶寶遞給它，她微笑着接過孩子，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餘生。
醫生離開後，餘生挪着自己的身子一屁股坐在牀上，嚇了我一跳。我還沒說話，他的身子就躺了下來，我連忙向右移了移身子，和他隔開出一段距離。
“幹嘛躲我？”他輕而易舉的將我提到了自己的懷裡，親吻着我的額頭，我不說話，靠在他懷裡聞着他身上只屬於他的檸檬清香。
他身上的檸檬清香蓋住了病房裡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我閉上眼睛，又湊近聞了聞，想要把檸檬的味道吸進自己的肺裡。
“我就那麼好聞嗎？怎麼跟小狗一樣？”他摁住我亂動的頭，勾了一下我的鼻子。
“江小舟！”
“幹什麼？”我沒好氣的衝他吼道，暗自裡想着，不會真如別人所說，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會脾氣暴躁異常吧。
“辛苦了。”他一本正經的看着我，我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他，正在發呆之際，手邊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推開他，伸長手臂勾過手機。
看着手機屏上顯示的名字我纔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摁下接聽鍵，我慌忙衝裡面的人道歉:“對不起啊，蘇泉，剛纔去你家的路上，我腹痛進了醫院，然後寶寶提前出生了，所以沒能趕過去。”
一邊衝電話那端的人道歉，一邊衝身旁躺着的人做鬼臉。
“寶寶已經生了嗎？這是件好事啊，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叫什麼名字？”
腰間突然多出一雙手，我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男孩，叫餘歡。”
那邊沉默了幾秒，蘇泉笑着恭喜，我詢問她陸深的情況，她只是支吾了半天，說沒事，陸深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我不安的心才緩緩落了回來。
掛掉電話，我側過頭，正好對上身旁人一張噙了碎光的眸子。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我衝他揚起一個笑臉。
他的吻毫無防備的落了下來，他的牙齒和我的牙齒相撞，舌頭在彼此的脣間相互糾纏，我閉上眼睛，讓自己縱情的沉浸在他的吻裡。
一吻結束，我的身子已經完全癱軟在了他的懷裡，雖然是順產，多少是一個耗費體力和精神的事情，我將冰涼的雙手放進被子裡，趁他不注意，順勢伸進他的衣服裡，和他溫熱的皮膚相帖，他的身子抖擻了一下，低頭懲罰性的咬了咬我的脣。
我吃痛悶哼，又向被子裡縮了縮身子，扭過身子:“我困了，要睡覺了。”
他才噤了聲，只是一雙手依舊牢牢的扣着我的腰部，笑着伸手摩擦着我的皮膚:“把他拿出來之後真的方便多了。”
這個色鬼，我砸舌，抵不住睏意沉
沉睡去。
等到再次醒來時，我看到餘生抱着寶寶在病房裡轉圈。
他的腳步聲很輕，他抱着寶寶的姿勢很彆扭，轉過身，看到我醒來，他慌忙將寶寶抱了過來，湊到我面前:“你終於醒了，他應該餓了，快喂寶寶吃飯吧。”
“嗯。”我慢慢的從懷裡接過正在吮吸自己手指，睜着一雙大眼盯着我看的小歡。
看他直接坐在了病牀的另一側，我輕咳:“你不出去迴避一下嗎？”
他一臉莫名其妙，嘖嘖嘴:“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孩子都已經生了，你還介意什麼？”
我嘴角輕顫，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於是慢慢的掀開自己的衣服，臉頰發燙的給寶寶餵奶，餘生就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盯着我看。
我低垂着頭，不去看他，視線一直落在懷裡抱着的寶寶上。
一直到他心滿意足的喝完奶水，看到他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我伸手摸着他肉嘟嘟的小臉，愛不釋手。
餘生站起身轉了一圈走過來，我的衣服還沒有穿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我慌忙放下寶寶伸手去拽自己的衣服。
“已經晚了。”他直接傾身上來，將我摁倒，我伸手示意已經熟睡的寶寶，他卻只是將寶寶快速的抱到了一旁早已準備好的的嬰兒牀上。
“餘生，你個流……”剩下的一個字直接被他凌亂的吻打斷，我楞楞的和他接吻，屋裡開着暖氣，隨意散亂在胸前的頭髮被汗水浸透，我的腰被他緊扣，一時之間屋裡的氣氛變的曖昧了起來。
突然，病房門被人推開，蘇泉甜美的聲音飄來:“舟舟，我給你煲了骨頭湯。”
當她看到眼前的我們兩人，楞楞的站在原地，提着保溫桶的手不知道該如何安放。
我被餘生緊緊摟在懷裡，他的脣還在我的脣上，身上穿着的衣服泛起褶皺，我慌忙推開餘生，衝她打招呼:“咳咳，那個，蘇大作家，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將功補過來看你嗎？要不是爲了幫我，小寶寶也不會早產啊。”
蘇泉抱歉的看了我一眼，緩緩走過來，將保溫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開始轉動盒子:“只是沒想到，我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說話的時候，我明顯的聽到她尾音裡拼命忍住的笑意。
一股濃郁的清香飄進了鼻間，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肚子很配合的發出“咕咕”的叫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旁的餘生突然開口:“來的挺是時候的，如果不是看你來的這麼及時，見你一定罵死你。”
“所以，我這不是向你們兩個來請罪了嗎？”
蘇泉討好的將骨頭湯倒進碗裡，乳白色的濃湯上飄着一層油，她還在裡面貼心的放上了辣椒。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瞭解你啊？”她將小碗遞到我身邊，我剛想伸手去接，被一旁的餘生搶過。
“我來我來，燙。”他好像被燙到了一下，可是很快的斂去了糾結。
他小心翼翼的朝碗裡吹熱氣，屏着呼吸，蘇泉就直接走到一旁的嬰兒牀邊忽視我們兩個人的“秀恩愛”，去看寶寶。
等到喝完湯我打了幾個飽嗝，蘇泉走過來:“味道怎麼樣？”
我模仿綜藝節目秀裡金星的樣子做出一個手勢:“完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