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場如同油鍋裡倒如了涼水一般,混亂嘈雜的議論起來,連伯爵那張黑黑的兇臉都無法震住了大家。
“各位董事,請見證此次禪讓的合法性。May在此拜託你們,繼續輔佐下一任總裁,保我阿瓦隆財團長盛不衰。謝謝!再見!——”
隨着通話機的關閉,會議室內一片沉寂。雖然很多人都懷疑這個聲音的真僞性,但卻沒人敢置疑“禪讓”這一古老的家規。
※※※集齊三把鑰匙,就可以開啓騎士王的寶藏,從中取出財團的禪讓遺囑。
爲證明這一儀式的合法性,必須由族內的幾位高級經理當場見證。但老威廉卻以身體不適爲由,將鑰匙交給小威廉,讓他代替參加禪讓儀式。
阿瓦隆的一行人先飛公主島,準備從香水王妃手取得第三把鑰匙之後,再進入聖域取出遺囑。
專機降落於公主島的海上機場,甫一下飛機就看到幾輛接機的越野車等在海岸上。
車上的女僕們荷槍實彈,小心提防着四周的一草一木。
站在中心地帶的隊長是個男人,戴着一頂寬沿的大蓋軍帽,肩披一件黑色皮製的及地長大衣,背對着海風正在安靜的抽菸。大衣的後襟緊貼在背上,凸凹出來的溝痕,讓人感覺那是一副骷髏架子。
翔夜正想到這裡的時候,伯爵快步跨了出去,狠狠的拍了拍隊長的肩膀,“肯尼,怎麼你這死人骨頭也出來了?”
肯尼如同風暴中的稻草人一般晃了兩下乾枯的身子,肩頭部位赫然掉下了幾塊碎骨,慢慢的轉過身來,正面就是一副骷髏架子,跟生物課上標本一模一樣。
“被香水王妃喚醒的,最近島上有些不安寧。”肯尼搔着下巴說道,聲音就像是兩塊玻璃片在互刮。
“骨頭爺爺好!”麗紗上來打招呼道。
骷髏肯尼開合了兩下下巴,似乎在是在笑,但當看到被麗紗依偎的翔夜時,雙眼中突然燃起了藍色的鬼火。
肯尼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終將目光定在翔夜腰間的秩序之劍上,問道:“剎那王妃,你也轉世了嗎?”
翔夜被問的莫名其妙,伯爵大笑着拍了拍肯尼,解釋道,“這不是王妃,他叫翔夜,是王妃東方本家的後人。”
肯尼點了兩下頭,招呼大家上車,直奔島中心的古堡。
沿路上,四處都是被毀壞的森林、崩碎的巨石,雖然屍體已經被處理了,但從那散落的鮮血上,可以看出不久前這裡曾經歷過一場數百人的惡戰。
骨尼一路與伯爵低聲交談着,時不時的偷眼的看一下車後的翔夜,瞅的翔夜心裡直發毛。
“不用怕,不用怕!有我在,骨頭爺爺不會傷你的。”麗紗拍着平坦的小胸脯保證道。
“你骨頭爺爺幹嗎對我有成見?”
“聽奶奶說,骨頭爺爺變成亡靈生物,全是因爲剎那法師的作孳,不過這也怨他自己不好,誰讓他與騎士王爲敵的,後來變成了這副樣子,才肯投靠到王的麾下。”
“哦!難怪看我的樣子,就像要食骨啖肉似的。”
越野車駛入了古堡,不過準確的說應該是古堡廢墟。諾大的城堡就像二戰中被德軍攻陷的莫斯科城一般,到處都是一派殘垣斷壁的頹敗景象。
男女僕人們都在忙碌,穿着侍者裝做着建築活,看來他們是不打算找職業建築工了。
香水王妃優雅的坐在燒焦的草坪之中,一邊喝着香草茶,一邊畫着圖紙,似乎是想借機的改建一下古堡。
“香水奶奶!——”麗紗歡喜的撲了過來,惹的香水一陣憐愛。
“給王妃殿下請安!”查理和各位晚輩都來向香水見禮。
香水點頭招呼大家坐下,認真聽完各人的訴說,然後讓各位再去臨時館驛休息一下,單獨將翔夜和麗紗留了下來。
“沒想到事情嚴重到了這種地步!”香水摸着麗紗的長髮嘆息道。
“王妃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May還沒有出事。”翔夜安慰道。
“先是綁架May,又是挾持麗紗,還襲擊了公主島……”香水出神的自言自語道。
“王妃想到什麼了嗎?”
“我也只是猜想,他們會不會是想對聖盃下手啊?”
聖盃!……基督教的聖物,傳說是由耶穌臨死時鮮血洗禮而成,象徵着正義與救瀆。但在魔法界中,卻傳說聖盃可以實現魔法師的任何願望,使自己的力量昇華到與創世神比肩的境地。
在衆多聖盃傳說中,無疑是亞瑟王的最富有傳奇色彩,勇敢睿智的王爲追求正義的事業,率領手下的圓桌騎士們勇戰惡魔與異端,在天地間追尋着聖盃的光芒。
傳奇的結尾是個悲劇,說亞瑟王不僅沒能拿到聖盃,反而戰死在內亂之中。但也有史學者稱這只是教會的一個陰謀,實際上亞瑟王得到了聖盃,並依靠它進入了高次元的阿瓦隆神境。教會怕聖盃的秘密被人所知,引起天下各王國的覬覦,便散播了一個官方的謊言,稱亞瑟王失敗戰死。
當然,現在世界上對此事件最有權威說服力的就是香水王妃了,因爲她是當事人之一。
但當翔夜的追問細節時,王妃卻捏着太陽穴說記不得了。
“騎士王爲了我安全着想,在離去之前曾對我施加了催眠,將大腦中關於聖盃的記憶封印了。我只知道聖盃確實存在過,但現在放在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
那魔法協會爲什麼突然大肆尋找聖盃呢?爲什麼以前按兵不動?這個又與教會加緊獵殺無限轉生之蛇的計劃有什麼關係呢?
翔夜捏着下巴,皺眉沉思起來,惹的小麗紗禁不住要逗他一下。可草杆才戳了兩下,就被香水王妃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