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正在廚房裡忙碌,以人類常識爲基礎,她正在熬雞湯和稀粥。而實際上鬥將並不需要吃東西,只要主人能保持着足夠的魔力,使魔便可以通過契約直接獲得補償。
鍋中倒入白米和乾果,紅月打個了水龍頭,突然一些奇怪的東西流了出來。
“啊!……”
高分貝尖叫聲震的玻璃亂顫,鬥將睜開雙眼,翻身衝出了臥室,正巧遇到摔出來的紅月。
將主人一把抱在懷裡,鬥將舒了一口氣,“發生了什麼事?”
“水,水……”
水?鬥將順着那根顫抖的蔥指看進去,水龍頭正在“嘩嘩”的流着,但流出的卻不是水,而是一大堆肉紅色的蟲子。
蟲子大概三釐米長,小拇指般粗細,肥肥胖胖的身軀泛着血紅色,每一次蠕動都像是內臟的起伏。蟲子們身上沾滿了滑膩的粘液,一條接一條的從水龍頭裡擠出,直至浸滿了洗菜盆,然後流到了地板上。
看到這種情景,紅月忍不住嘔吐起來。鬥將拍打着紅月的後背,抱着她慢慢向後退。
與此同時,地板縫裡,天花板接口,甚至空調換氣口處都爬出了這種蟲子。
鬥將抽出長槍,憑空向前一抖,槍風勁掃,對面牆壁上的一片蟲子瞬間變成的亂濺的汁液。
“不是幻覺,是某種召喚術。”
“苗疆蠱術嗎?”紅月猜測道。
“可能是,但我覺得更像是扶桑一帶的式神術。”
鬥將每後退一步,前一步的立腳點便會被血蟲爬滿。最後,鬥將就像是站在孤島上一般,周圍則佈滿了準備吸血食肉的“鯊魚”。
“對付這種術,一般的物理攻擊是無能爲力的。”
“那該怎麼辦?”紅月抱緊鬥將,像只被狗追咬的貓咪一般努力向上爬。
“我的這隻霸王槍,原本封印着異能,現在就請主人爲它開啓封印吧!”
“要我怎麼做?”
“請將鍊金陣鑲嵌在槍上。不過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這麼做之後,你的力量會被牽引到槍上,如果槍被斬斷,那你會受到重傷。——當然,那個時候,我會以死謝罪的。”
紅月點頭稱明白,雙手重擊一掌,將一面火焰鍊金陣印在槍上。
鬥將單手旋動霸王槍,猛的向地板上一插,封印開啓,紫色的雷電縈繞在槍身,聚攏成龍形,兇猛的撲向了血蟲。
整幢公寓樓都被血蟲駐空了,因此紫電也襲捲過整幢大樓。轟然爆響中,公寓樓塌陷了下去。
幾個街區外,一幢高檔辦公樓內,一個盤坐在法臺上瘦削中年人全身顫抖,七竅內竄溢出紫色的雷電,“嘭”的一聲響,腦袋被雷流炸飛向四方。
旁邊的男人擦了擦黑西裝上沾到的腦漿,用扶桑語罵了一聲,“廢物!”
此人名叫勾陳,隸屬於扶桑陰陽學會,這次來東方大陸目的是奪取卡珊的靈魂。本來他想趁着紅月出走,鬥將受傷的絕佳時機出手,沒想到鬥將的實力深不可測。
旁邊一名隨從跑了上來,在勾陳耳邊低語了兩句。
勾陳點頭,急步來到大廳裡,向着一個正在品茶的背影深施的一禮。
“不知是國王陛下駕到,屬下有失遠迎了。”
沙發椅慢慢轉過來,對面坐着的赫然便是默柴?哈羅德。
“你如何稱呼?”
“我名叫勾陳,是安倍世家十二式神之一。”
“式神?”
“呃!您可以看作是與使魔相當的東西,但我們並不屬於神魔或英靈。我們其實是妖怪,接近於西方神話中的幻想種族。”
默柴捋着只剩一半的鬍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在外人面前,默柴其實還是很會裝的,怎麼說他也當了很多年的國王啊!
“我女兒的傷怎麼樣了?”
“請陛下放心,公主的傷,我們一定會全力施治的。”
十二式神自平安時代被初代的安倍晴明收伏後,一直效力於安倍世家。爲了討好未來的主母,勾陳當然不敢對白冰的傷有所怠慢,但是無論怎樣的名醫都無法搞清白冰暈迷不醒的原因。
這個是當然的,因爲白冰三分之一的靈魂被時之魔女抽掉了,現在的醫學自然無法得知。
勾陳無法,決定帶白冰回扶桑的陰陽學會,請陰陽師們醫治。
但在那之前,他首先要完成自己的任務。
※※※尤瑞艾莉,其實就是一隻會泡茶的電話,很快便聯繫到了時之魔女。
在腦波的指引下,詩佳爾三人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踏入了一家破爛的酒店。
面前是一片不亞於教堂廢墟的狼籍景象,到處都破破爛爛的桌椅,染血的地板上偶爾還會出現一二條斷肢。但是這並不妨礙酒店的生意,酒鬼和黑市商人們照樣談的很歡。一個斷了右臂的白**胖子一直在叫罵着,似乎在罵一個穿旗袍的女孩。
“穿旗袍的女孩,現在的暴力女都喜歡穿旗袍嗎?”詩佳爾想起了鬥將,腦門滲出了冷汗。
吧檯上端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正在玩着撲克牌,女人則有些鬱悶的在灌酒。
詩佳爾快步走上前去,深施了一禮,“主人,您的使魔詩佳爾來了。”
繼承着Javelin的傲骨和白冰的傲氣,詩佳爾對誰都不服氣,唯獨對於時之魔女畢恭畢敬,其中固然有救命之恩的原因,但更多的則是對那神秘女人力量的敬服。
“嗯!陪我喝一杯吧!”
詩佳爾恭敬的坐到了旁邊,與時之魔女交談起來。尤瑞艾莉和美杜沙則侍立在兩旁,侍奉着兩位主人。
時之魔女抿了一口酒,點點頭道:“哦!你原來是想阻止翔夜接觸紅月和白冰,藉此改變時空,讓事情向好的方向發展。”